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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节
    郑之覃扫一眼衬衣上的手。
    潘霖立即把手松开,帮他把抓皱的地方抚了抚。
    郑之覃凑近潘霖。
    潘霖赶紧把最丑的角度给他看。
    郑之覃的气息没变,他看着潘霖的丑脸,基本没什么波动。
    潘霖的眼神暗淡下去,完了,这个老禽兽见过了更丑的怪物,对他的兴致果然淡了。
    .
    陈仰对同性恋的概念是模糊的,也不会刻意去勾描,直到他偶遇郑之覃跟潘霖,新世界的大门就此向他打开。
    当初在休闲会所的卫生间里,陈仰以为他们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只不过年纪大的那个管不住下半身,喜欢约炮。
    到了这儿才发现他们是主人跟小宠物。
    陈仰发现大家对郑之覃跟潘霖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只有他总是忍不住观察,他好像对男人间的性爱……
    不是,没有,不好奇,他一点都不好奇。
    “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朝简刻意压低的声音,陈仰不自觉的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朝简的呼吸几不可察的一滞:“好奇?”
    “我没……”陈仰才说了两个字,就听朝简用压得更低的嗓音说,“先忍着,正事要紧。”
    陈仰:“?”
    .
    “他们一定认识很久很久了吧。”潘霖偷看对面的陈仰和朝简,呢喃,“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很紧密,别人插不进去。”
    而且好帅啊。
    一个轮廓线条干净流畅,一个精美又华贵。
    虽然这个场合并不适合欣赏帅哥。
    潘霖冷不防的发觉郑之覃在看自己,他慌了慌,正要拍马屁表忠心,脸就被掐住了,力道很重。
    “宝宝,看到他左耳后那道疤了吗?”郑之覃用气声说。
    潘霖起先还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个,他一通乱找,最后才发现目标远在天边近在对面。
    陈仰正在跟朝简耳语,修长的脖颈侧向他,左耳的疤有一小半藏在发梢里,一小半埋在衣领下,只有中间那一段露在外面。
    潘霖点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老公想舔。”郑之覃的气息重了起来。
    潘霖呆若木鸡,郑之覃的反应不是一般的大,可见疤丑到他心里去了。
    但是……
    潘霖再次打量陈仰耳后的疤,丑吗?那疤看起来既野性又有男人味,哪里丑了?
    “我做过的任务多到你无法想象。”郑之覃用指尖刮了下潘霖震惊得乱颤的斜眼,“你想办法把他身边那条狗支开两分钟,我就教你一些东西。”
    潘霖那只斜眼的眼皮剧烈一抽,那是狗吗?那分明是恶鬼。
    别说两分钟了,二十秒都不可能,他没本事抢恶鬼含在嘴里把怕化了的私有物,会被拐杖砸死的。
    郑之覃拍了拍潘霖的脸,让他好好想一想。
    潘霖想到郑之覃抛出的诱惑,内心的畏惧动摇了一下,只是两分钟的话,应该可以……他偷瞄对面,毫无防备的撞上一道冷戾的目光。
    不可以,完全不可以!
    “覃哥,我认真想了想,我已经过了学东西的年纪,就不麻烦你教了。”潘霖说。
    第103章 星座书上说,今天不宜上班
    潘霖一说完, 脸就痛得扭曲了起来。
    “嗯?”郑之覃发出一个温柔的音节,“怎么了?宝宝。”
    情人的呢喃一般,好似掐住男孩腰的人不是他。
    潘霖腰被掐得轻微抽搐, 他嗫嚅着嘴唇说:“我咬到舌头了。”
    “嘴不听话?”郑之覃的拇指蹭着他颤抖的腰, “脑子里想的, 跟说出来的刚好相反?”
    潘霖的脑袋垂了下去,几秒后他扭过头,小动物似的呜咽:“覃哥,我不行的, 我做不来。”
    郑之覃唇边的弧度敛了个干净。
    .
    小桌对面,陈仰不时往郑之覃跟潘霖身上瞟一眼, 他听不清他们谈了什么, 只看出他们没谈好。
    主人随时都想把小宠物踩死。
    很畸形的关系。
    陈仰坐了起来,身体前倾,手够到桌上的薄荷糖, 拆开,他把里面的糖果都倒了出来。
    两边沙发上静止的几人眼神都下意识跟着一动。
    年轻男人数着糖果,嘴里含糊的念着数字,他的手指瘦长,骨节均匀, 几片新长的指甲显得突兀, 他的肤色不是冷淡或柔弱的白色,而是泛着阳光的色泽,手到小臂的线条充满运动感。
    明明早就过了青春年少的年纪,却仿佛有种永远不会衰老的蓬勃热力。
    陈仰不知道自己这双手正在被周围人打量,他把一袋薄荷糖分给了队友们。
    沉闷的氛围松动了一些。
    “我想起来个事,我上网搜过, 甜味能缓解焦虑。”陈仰撕开薄荷糖的包装,“其中口香糖的效果最佳,多嚼嚼还有助于集中注意力,降低压力,提高防范意识,应该买点的,我忘了。”
    “难怪文青喜欢嚼口香糖吹泡泡。”陈仰把糖递给朝简,“这次要是出去了,我们也多买些口香糖吧,你控制不住情绪的吃吃说不定有效果,你记得提醒我,我信不过自己的记忆力。”
    朝简很勉强的低头叼走那块白色薄荷糖:“糖对我没用。”
    陈仰一愣:“那你每次一发病还吃那么多奶片?”
    “奶片不是糖。”朝简顿了顿。
    陈仰看他一副“别问了,再问就打你”的躁郁神情,无力反驳。
    .
    中午了,没人想要找东西解决午饭,大家只是吃着清甜的薄荷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仰打了个几个哈欠就昏睡了过去。
    朝简的脑袋靠向陈仰,闭着眼,面容十分的人畜无害,像一张春日阳光下的山间油画。
    如果忽略掉他牵着陈仰衣角那两根手指的话。
    潘霖目瞪口呆,占有欲竟然还能表现的这么纯真,他又看牵衣角的那只手,心想,错了,大错特错。
    原来根本不是朝简压制陈仰,而是反着来的,陈仰才是能够决定朝简生死的那一方。
    陈仰在用自己饲养朝简的执念。
    腰部的淤青被一把捏住,潘霖疼得想躲,又害怕金主生气,他哆嗦着忍住了。
    郑之覃把黏在唇边的烟蒂拿下来,碾灭:“宝宝,怎么一脸看婚礼现场的样子,要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潘霖:“……”他往男人怀里一窝,“覃哥,你真幽默风趣。”
    郑之覃的胸膛轻震,呵呵了两声。
    潘霖被“呵呵”的窝不下去了,他坐正,腿合拢屈成九十度,以小学生的坐姿说:“他们做什么都一起,拆不开的。”
    “那怎么办呢,”郑之覃无奈的叹息,“你老公馋得很。”
    潘霖抖了抖唇,要不您馋的时候照一照镜子,看看脸上被拐杖砸的伤冷静一下?
    郑之覃把叠着的那条腿往潘霖那偏了偏。
    像是在说,这大腿你确定不抱?
    潘霖扣着裤子的手蜷缩了了起来,现实世界抱好金主大腿会跻身上流社会,而在任务世界抱大腿……能提升活命的几率。
    “覃哥,除了你说的这个事我做不到,其他的我都可以做,”潘霖细细的抽泣,“你想要什么,我也都可以给你。”
    郑之覃的目光温柔:“你有什么?”
    潘霖知道这是虚假的爱意,他还是有一秒的沉醉,一秒后就扑腾着上了岸:“一张脸。”
    全世界静了下来。
    潘霖把不对称的脸往郑之覃眼皮底下凑,他诚恳热切的说:“覃哥,我现在年轻,再过几年,胶原蛋白没了,脸会凹陷下去,我会更丑的。”
    郑之覃笑道:“我就这么不挑食?只要是丑的我都能吃得下去?”
    潘霖的腰再次被掐,他“嘶嘶”吸气。
    “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就抓紧时间行动。”郑之覃拿开手,体贴的帮潘霖理理头发,在他的斜眼上吻了吻就起身离开。
    潘霖把手伸到衣服里,小心翼翼的揉揉腰,郑之覃除了恋丑,还会在做的时候开着灯,盯住他所有丑陋畸形的地方,眼神变态又疯狂。
    潘霖的斜眼是郑之覃盯得最多的区域,其次是腰,他小时候在竹林玩的时候被大龄的孩子推倒了,碎碗片扎进他的腰左边,留下了一大块疤。
    他腰上的那道疤跟陈仰耳后的不一样,那是真的很丑,皮肤都是坑坑洼洼的。
    郑之覃最喜欢掐了。
    潘霖的舌尖掠者薄荷糖吸溜甜味,郑之覃是四年前突然开始恋丑的,会不会就是那时候进的任务世界。
    郑之覃恋丑的原因跟任务世界的经历有关?
    那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让他有这样的性癖好……
    潘霖很快就猜想不下去了,腰疼得他想哭,下一秒大厅里就响起了哭声,不是他发出来的,是乔桥。
    自从佳佳死后,乔桥就一直在压抑自己,现在终于爆发了,她仰着头张大嘴,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