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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诺敏微微一笑:“那恩和格格有福气。”
    胤祚场面的笑了笑:“宝音格格嫁给你也挺有福气的。”诺敏便想起了当日看到的那两个女子,样子早已经模糊了,他摇了摇头,就跟保泰说的一样,给了正室夫人的体面就行,女人要多少都会有。
    小范子从外头进来在胤祚耳边低语了几句,胤祚道:“要出门?那叫几个人去跟着。”
    小范子应了一声又退了下去。
    九阿哥挤眉弄眼的看着胤祚:“六哥呀,谁要出门?”
    胤祚也不遮掩:“说是恩和要去庄子上住几天,路有些远,我就让小范子找几个人跟上,可别像上一次一样,又出个意外,那你哥哥我的这颗心可受不住。”
    他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半响,诺敏这才郑重的问胤祚:“上次的事我也听说了,背后的人可查出了什么眉目?”
    胤祚眼里就闪出了幽深的光,敲击着桌面的酒杯:“还没有查出来,但只要做过,就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的女人也不是谁想伤就能伤的,总要让他知道知道爷的厉害。”
    保泰朗声笑道:“六阿哥*妻的名声,以后只怕不会小!”
    胤祚不在意的笑了笑,却想起了德妃的话:“娶恩和便恩和吧,但你得要先收了身边的默然,等你出宫就做格格,三年之后选秀额娘就要为你选个侧福晋,八阿哥身边都有个博阳侯家的姑娘做侧福晋,你怎么也不能比这些人逊色!”
    德妃显然并不中意恩和,胤祚想起下头人给他说的选秀时候的事情,知道恩和大抵也猜出了德妃对她的不喜,但却一直没有对他提起,大抵也是怕他担心吧。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他娶恩和是要恩和来享福的,可不是来受气的,这事情他是要好好想想法子才行。
    恩和的马车已经出了四九城,视野立时就宽阔了起来,一望无垠的绿色农作物,让空气里满是香甜清爽的气味,偶有农家的孩子欢笑着从大道上跑过,惹的恩和也满脸笑意,她跃跃欲试,想要骑马。
    谢嬷嬷在后面的马车上,等听见动静在看的时候,一身红衣的恩和已将骑在了马上,神态恣意飞扬,说不出的明媚欢快,谢嬷嬷暗暗叹了口气,又悄悄放下帘子,以后格格可以这样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少,只要格格高兴就行。
    一旁的侍卫家丁团团围住恩和,深怕恩和有一点闪失,恩和大笑:“你们太小瞧我了,大不了比比,看谁先到前面的那颗树!”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恩和猛的甩了一鞭子,马儿嘶鸣一声,奔跑了起来。
    侍卫们不得不快马加鞭赶上恩和。
    等恩和跑够了停下来,侍卫里面领头的王通苦着脸道:“格格就放过咱们吧。”
    恩和跑的脸颊红扑扑的,说不出的红润健康,一双眼眸也极其明亮:“你大概不知道,我五岁就偷骑过我阿玛的战马,我骑马是我阿玛亲自教导的,只怕我骑马的时间比你还长,马上也只有我担忧你们的份,没有你们担忧我的时候!”
    恩和的骑术,众人见识之后,也确实佩服,但佩服是佩服,担忧还是担忧,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恩和要是万一出个什么事,他们就是命赔上估计都不够,未来的六福晋,这已经是皇家的人了。
    王通只是道:“咱们这是看天太热了,怕格格在外头晒出个好歹来,这在路上,就是去找大夫都不大好找。”
    恩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远远的眺望了几眼,湛蓝的天上一丝白云都没有,村庄几乎都融在了田野里,说不出的悠远宁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欢畅的笑了起来:“还是这样的景色看的人舒畅!”
    官道上远远的也来了一队马车和侍卫,恩和看了看便别过了脸,空间的东西用的她的眼神极好,别人都还看不清楚的时候,她已经看见了,来的不是别人,恰巧是镇国将军家的女眷,看诺敏骑着马护持在一旁的样子,大抵就是将军夫人了舒舒觉罗氏了。
    她暗骂了一声晦气,诺敏一行人已经遇上了远远的跟在恩和身后的马车。
    诺敏原本是在酒楼跟胤祚几人喝酒,后来家里人将他找了回去,说是他额娘要去香山礼佛,要他跟着,他便只有快马加鞭赶上。
    持觞和荷叶还有谢嬷嬷已经从马上下来了,向觉罗氏请安,宝音嫁给诺敏之后都是亲戚,觉罗氏听是恩和的马车就要下来,听说人已经骑马去前面了就对诺敏道:“你去跟恩和格格打个招呼。”
    诺敏应了一声。
    舒舒觉罗氏自己微微掀起帘子朝远处看了看,只模糊的看见个样子,不禁暗暗摇头,这样的媳妇,估计也就天家敢要,别人家都消受不起。
    树荫下的女子眉目璀璨,气息卓然,定定的看着他的时候,似乎将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都看的清楚,诺敏不自觉的别开了眼:“额娘听说是恩和格格的马车,特意让我上前跟格格打个招呼,格格这是要去哪?”
    恩和看见诺敏就觉得不顺眼,轻蔑的哼了一声:“去庄子上住几日,将军夫人要去哪?”
    恩和听着虽然还算礼貌,但诺敏就是觉得那看似平淡的眼神,其实对他满是鄙夷和不屑,让他一时又是囧然又是气愤,在女子面前他从未受过如此待遇。
    看着诺敏的脸颊渐渐泛出气愤的红晕,恩和好心情的笑了起来,犹如山间清泉叮咚流过。
    诺敏大为窘迫。
    恩和摆了摆手:“我要骑马先走一步,我的丫头和嬷嬷就劳烦世子爷多多照看了,改日若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将军夫人。”
    她若不骑马就必定会跟诺敏她们同路,她怕待的时间久了,会做出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
    诺敏客气的答应了下来,恩和心里骂了句伪君子,人前就总是这么人模人样。
    她调转马头疾驰而过,诺敏停在原地,看着那矫捷的身姿,若有所失……
    等到了香山,诺敏留宿了一夜,不知怎地,夜里便梦见白天所见的红衣女子,她鲜衣怒马,神采飞扬,卷唇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天,放在存稿箱,时间又弄错了,太不好意思了o(n_n)o~
    29挑破
    太阳透过香妃竹帘悠然的照了进来,坐在琪琪格身边的宝音脸上一半映着竹帘的样子,透过竹缝的阳光照的宝音的眼眸水波粼粼,琪琪格依在榻上看了看眼睛红肿的宝音,叹气道:“是额娘没本事,这才……”
    宝音又抽泣了两声。
    一旁的刘瑞家的看了一眼宝音开口道:“太太怎么不给大格格说实话?还不是因为二格格嫁给了六阿哥,府上的格格们在不能太显赫的缘故!”
    琪琪格垂了眼又是叹气:“罢了,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宝音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额娘我不服!我一点都不服!恩和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凭什么她就要嫁给阿哥做福晋,我只能嫁给一个没落的宗室?!”
    琪琪格也伤心了起来:“你是额娘的宝,在额娘心里谁都比不过你,这都是命啊!”
    宝音越发哭的难过:“额娘,我恨恩和!”
    琪琪格叹息,安抚的拍着宝音的脊背。
    外头有小丫头探头探脑,被吉祥看见,呵斥了一声,小丫头忙进来道:“…恩和格格半路上遇见了镇国将军夫人跟世子,说是很相谈甚欢,跟世子爷也是笑语连连……”
    小丫头还未说完,宝音就骂道:“滚出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小丫头吓了一跳,见吉祥点头,忙溜了出去。
    琪琪格看宝音,见温婉柔和的宝音额头上青筋暴起,神态说不出的狰狞:“怎么?她如今还打起了别人的注意?!”
    宝音就是这个性子,只要是自己的,即便自己可以毁了,也绝不能让别人碰一下。
    苍翠挺拔的树木几乎将山庄全然隐埋,张成虽然是来过了好多次,但是在一次来还是差点找不见大门在哪。
    张成一面带路,一面跟在恩和身旁介绍:“庄子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京城一般人家的样子,假山流水到是都有,树木花草都不是常见的,大的离谱,里面就一个看门的老头,又聋又哑,就是他身边的那条土狗凶的厉害。”
    两人高的大腿粗细的竹子密实的扎成了门和墙,恩和明显的呆了呆,下面人嘎吱一声推开了竹门,满院子的参天大树,花草树木,几乎要溢出来,看起来凉爽怡人,恩和笑道:“不错!”
    门口的土狗看见生人狂吠不止,王通笑道:“果真是个厉害的畜生。”
    看门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见恩和哇哇的叫了两声,恩和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上的衣服都旧的看不清原来的样子,满脸皱纹,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恩和有些心软,吩咐张成:“好好待他。”
    张成忙应了一声。
    众人下了马徒步而行,庄子虽是早早的就让人打扫过了,但还是掩饰不住原始的狂野,小道两旁野花盛开,藤蔓茂盛,几乎要全部占领仅留的一点空白,所有植被里就竹子最多,显得极其清幽雅致,等转过一座假山和一池清水睡莲,一座竹楼赫然立在眼前,竹楼架空,下层并不设房屋,近旁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过,又设有灵璧石种有花草,竹楼二层显见就是住人的地方,一旁不远处又有不少小一些的竹楼,张成解释:“这个大一些的是给格格用的,小的就是下人们住的,至于王大人和其他兄弟们的住处,就安置在了前面。”
    恩和点头示意王通他们下去歇息,又留下张成候着,自己先上了竹楼看。
    这座庄园充满了异域风情,如果不出意外,从这些植物和建筑的风格上来看,这是云南傣族的特色。他阿玛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在经常有这样一座庄园,还将这个庄园留给了她?
    推门而入,当地放了个十二扇的花鸟屏风,转过屏风便是正厅,左右两间,一间待客,一间做书房,在往后转便是她休息的地方,窗户推开又挂了粉色阮烟罗纱,在这翠竹掩映之下别有一番风情,最外围的走廊下挂的是香妃珠帘,都卷了起来,廊下又放了竹椅竹凳。
    屋子里只有床没有炕,所有家具几乎都是竹子所做,说不出的新奇有趣,但也确实漂亮,恩和站在窗前笑着同楼下的张成说话:“这地方我挺喜欢的,这几日着实辛苦奶兄了,等一会持觞来了,奶兄就来领赏。”
    张成忙谢恩:“都是奴才应当做的,谈不上辛苦。”张成的善良踏实随了谢嬷嬷,都是恩和极为倚重的人。
    谢嬷嬷持觞和荷叶带着丫头仆妇们随后才到,人人都是惊叹,荷叶年纪小一些,站在楼上向下看,时不时的小声惊呼。
    持觞一面呵斥她,一面让小丫头在小红泥炉子上烧水给恩和泡茶:“实在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地方,奴婢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庄园。”
    谢嬷嬷看着小丫头将恩和的衣物,还有屋子里的摆设放好:“你才多大点年纪,没有见过的多了去了。”
    持觞笑着说是。
    又一会下人烧好了水,持觞几人又侍候着恩和洗漱,在出来,屋子里就有了恩和的气息,不知是谁在楼下采了一束野花插在了瓶子里摆在床头,屋子越发的鲜活明媚了起来,这样的地方里,恩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懒懒的躺在床上:“实在是个好地方,要是能一直住在这就好了。”
    又一会,厨娘做好了饭菜:“院子里有不少野菜果子,奴婢就自作主张给格格做几样尝尝鲜。”
    恩和果真很是喜欢,又跟众人商量,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就好好的在院子里走一走。下午又有庄子上的佃户,听说东家格格来了,不少人送了野味还有自家晒的种的东西来孝敬,这一送就是一马车的东西。
    整个庄园因为恩和的到来很是多了几分生气。
    没人知道守门的老汉叫什么,庄子里的佃户都管他叫老黄,众人也都这么称呼,虽然在用不上他在守门,但恩和特意吩咐过好好照顾他,张成便特意给老黄安排了住处:“格格说怎么都不能亏待你,但是以后怕是不用你在守门了,你只夜里没事带着你的那只狗起来巡夜就行,每月给你一钱。”
    老黄又聋又哑,但看着他说话,他还是能明白,啊啊的应了一声,又点了点头,张成又领着他去领了饭菜回来,又跟灶上的人交代了几句:“格格特意吩咐过的,谁都不准亏待了老黄。”众人忙都应是。
    恩和的小日子过的美滋滋的好,京城里却有不少人恰巧相反。
    美玉俯在白莲的额娘兆佳氏的膝下轻轻抽泣:“上头的事情谁能料中,侄女也没想到会被选为八福晋,如今白莲妹妹这么怨恨我,我这心里着实是难受。”
    兆佳氏虽然对美玉心有芥蒂,但这位毕竟是板上钉钉的八福晋,或许以后有的是仰仗的地方,她便收起了眼里的不喜,叹气道:“好孩子,姨妈怎么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是白莲这孩子太倔了,又是一根筋,她自己选秀的时候扭了脚,出了乱子,回来难受的不行,只说是自己不中用,到并没有怨恨你,你们两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个什么样,你肯定明白,唉……”兆佳氏说着又是叹气。
    美玉这才破涕为笑,擦着眼泪道:“只要妹妹没有怪我就好,要不然我先过不去我自己心里这道坎。”白莲怪不怪都不是她关心的,重要的是兆佳氏的态度。但显然兆佳氏的态度让她很满意。
    她哭了一会口也有些干燥,抿了口茶水,才缓缓的道:“说起妹妹扭脚这件事情,过后我觉得最看不过眼的到是伯爵府的恩和格格。”
    兆佳氏有些疑惑。
    美玉不疾不徐的道:“妹妹往常跟恩和格格可是最交好的,姨妈不知道,当日进宫选秀,六阿哥一路为她打点的好好的,排车的时候她的车排在了最前面,住的时候管事姑姑给她单独安排的屋子,就连侍候她的那个宫女都是六阿哥身边的大宫女,第二日选秀,她不到两个时辰就出了宫,这些都是六阿哥做的。”美玉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尽量让情绪平和下来,抬头看向了兆佳氏:“若是白莲当时扭了脚,恩和格格愿意为白莲寻一份药来,白莲也就不会有第二日的事情,没有第二日的事情,即便妹妹没有选中,但至少如今在寻人家不会这么不尴不尬。恩和格格有这个能耐,但是她却没有这样做。”
    白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这个时候忽然推门而入:“不要在说了!”
    兆佳氏和美玉都怔了怔,美玉忙站了起来:“妹妹来了,快坐下说话。”
    白莲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你滚!远远的滚出去!在不许在我家胡说八道!这事情怎么能怪到恩和的头上,脚是我扭的,难道是恩和让我扭的?你既然这么清楚恩和的能耐,当时我脚扭了,为什么不提醒我去找恩和?这个时候才来说?你安的是什么心?恩和是个最不喜欢管闲事的人,她当时未必就知道我有事,你以为第二日管事姑姑为什么会给我药,那必定是恩和暗地里给说的!”
    美玉的一张脸青白交加:“这么说,妹妹就只愿意信个外人而不信姐姐?”
    白莲朝她啐了一口:“呸!我是猪油蒙了心了以前才会信你,你一心想嫁给六阿哥,结果六阿哥中意的是恩和,你心生嫉妒,反过来又撺掇我跟恩和生分,如今你又来撺掇我,不过还是嫉妒,你以为人人都是傻子?!”
    白莲从来没有这样激烈过,兆佳氏吓坏了:“好孩子,你这是怎么呢?好好的这又是怎么呢?”
    美玉被人道破心里的隐秘,难堪的只有用哭来掩饰:“姨妈,我好心好意的来看妹妹,不想受了这么一番侮辱,我看我只有在妹妹跟前一头撞死才能一表清白。”
    说着她就要去撞,她身边的丫头抱腿的抱腿,哭喊的哭喊,场面立时转化。
    白莲厌恶的转过了头:“别在装了,你肯定舍不得死,你还一心要做八福晋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脚是怎么扭伤的?”
    美玉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脸颊涨红,白莲这个蠢货是怎么知道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兆佳氏看向美玉的眼里,渐渐透出了冷意,只是到底心疼女儿,她这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女儿能一下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次的打击有多大,孩子虽然看着一下子长大了,但她心里却刀扎了一般疼。
    作者有话要说:
    30和胤祚的争执
    天气晴朗,太阳正好,丫头们打着油纸伞,簇拥着恩和游园,众人看着园子新奇,兴致都很是高涨,又见着不少从前未见过的东西,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做什么用。
    园子里的建筑都是以竹楼为主,唯独靠近山脚下的一座独立的四合院完全是京城宅子的模样,众人便又猜测这院子是做什么用的。
    谢嬷嬷道:“这院子莫不是供奉神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