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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慧贵嫔的心一紧,但是面上却无任何异样。她在等纪茗萱的解释,可是纪茗萱却没有说话。
    屋子里安静万分。
    “皇上已经怀疑你了,你的子嗣艰难,你拿什么和本宫斗?”纪茗萱突然厉声道,这时她的手指甲只需轻轻用力,便可在这张漂亮的脸上留下痕迹。
    慧贵嫔自身身体自己清楚,昔日欺骗她子嗣艰难不过是骗人的,连隐瞒住太医也是绿柳帮的忙,昔日未曾怀孕,除了守孝,也是暂时避过锋芒而已。但是,她是不会说的。
    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位贤妃看着她不停的怀上时的脸色。
    “怀疑?”慧贵嫔将话题移到前一句身上。
    慧贵嫔说了一句,然后嘲笑的看着纪茗萱道:“皇上对谁没有怀疑?只要跳不出皇上的手心,皇上是不会用力将手掌合拢,而且若是有用,他还会将你捧在手心上给着他想给的无限荣宠。追根究底,你也不过是在这手心上暂时站稳了,既然你能站稳,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纪茗萱听完,便从她床边站起来。
    纵观后宫上下,她是最理智的一个,也认为自己对皇上看得比较透彻。所以,她从来没有被什么迷惑,这样才能顺顺当当走过来。要知道,熟悉如皇后和愉修华,也是陷在了皇上编制的温暖中,德妃虽说也有理智,可是因为大皇子和太子,也被迷惑了。而宁妃,她遭受了多次遭算,这更说明她被迷惑的程度。
    如今,除了她还多了一个人,慧贵嫔秦珞陵。
    “就算你能站稳,本宫也要将你踢倒。”纪茗萱寒声说道。
    慧贵嫔平静极了,似乎过了很久,她道:“这一次是我不知道你的想法而失败,下一次,就不一定了。”她说出这话时,没有丝毫客气。她知道,这个时候,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纪茗萱轻轻一笑,回过头道:“本宫等着。”
    慧贵嫔听完,便坐了起来,面上还是虚弱之极,但是纪茗萱清楚看到她的气力丝毫不曾减少。
    慧贵嫔看了看四周,候着的两个宫女听到这么一番话,竟然面无表情,由此可见贤妃对手下的控制力。
    对于可怕的对手,知己知彼才有胜算,她退下去几年间,在这一步上输了先机。可是,她不怕。
    “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贤妃。”慧贵嫔说道。
    纪茗萱没理会,慧贵嫔自顾自的说:“贤妃在太后那故意说起火参是未被开封了,是在变相的说明火参没问题。所以,这火参真出了问题,也和贤妃你没什么关系。”
    纪茗萱不为所动,慧贵嫔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有问题的火参,今天就没有了?折腾了我半条命,太医还是说什么事也没有?”
    纪茗萱回过头去,缓缓道:“你不必多加试探,一切都是你庸人自扰,怪不得旁人!”
    慧贵嫔自嘲一笑:“庸人自扰?”
    纪茗萱又道:“还是因为你算计随手拈来的缘故。”
    慧贵嫔目光一亮,的确,她对算计太过熟悉了,出了一件事,她随即生出的想法便是利益最大化,并不管于她相不相干。
    慧贵嫔等候纪茗萱的解释,可是纪茗萱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算是宣战了,她何必为了一时畅快告诉她。坐在慧贵嫔床前面的椅子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是却并无喝下去的意思。
    正如慧贵嫔所说,皇帝赏下来的东西还未开封,是最能解脱嫌疑的。
    也许在里面做手脚确实是高明,但是纪茗萱不会。因为,纪茗萱认为下毒毒害妃嫔是蹩脚的手法。
    她不过让人给绿柳屋子里面的汤汤水水加了一点药而已,这茶的药效不过是迷惑绿柳的感觉,只要让她认为是毒,自己制造出相克的解药,就由不得慧贵嫔不信。
    若是慧贵嫔不想争宠,她会将此事隐瞒下来,然后永久封存,并在第二日来贤仪宫里请罪。
    当然她想争宠,必然不会放过如此有力的证据。若是慧贵嫔私自捅出来,太医来检查无任何毒物,纪茗萱便可以给她扣上污蔑皇上污蔑贤妃的帽子,当然此种可能是最危险的。别人查不到,纪茗萱不敢保证皇上查不到。
    但是纪茗萱觉得慧贵嫔此人,绝对不会愿意引出诟病而捅出来。所以,纪茗萱便猜到她会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将火参自己服下,然后身为苦主,又有性命危险,这便不是她有意生事,无论出了什么事,她都是受委屈的一方。还有一种,便是将此药转赠给他人,不过却会引火烧身,但是有所准备的话,还是能轻易脱身的。
    本以为她会考虑几天,没想到当天晚上就下了手。
    纪茗萱看着手上的茶杯,一叹,这样一个敢对自己狠的人是最可怕的。
    屋里安静到了极点。
    外面传来脚步声,纪茗萱站起身来,便看到绿柳端着药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高无庸等人。
    绿柳端着药给纪茗萱行礼,纪茗萱看着跪在她身下的绿柳并不叫起。
    纪茗萱微微抬手,看似把玩着指甲,其实是她的指甲中扣出一丝粉末飘进了汤碗之中。这是无色无味的粉末,绿柳又低着头行礼,加上纪茗萱的控制力,绿柳如何能发现。
    纪茗萱轻轻一笑,道:“你熬药熬得真够久的。”
    绿柳很恭敬的请罪,姿态要有多低就有多低,让人抓不住错处。
    纪茗萱转过身,道:“慧贵嫔的绿柳真是好丫头,本宫还是挺后悔的。”
    慧贵嫔心惊,绿柳的手颤了颤。
    纪茗萱嗤笑起来,她重新坐下:“去吧,服侍你主子服药吧。”
    绿柳的心微微一松,然后起身。
    见绿柳服侍慧贵嫔进药,纪茗萱转头问道:“其他太医可来了?”
    原来副院判被琉璃气走后,纪茗萱又让人传了其他太医。
    高无庸道:“快了。”
    纪茗萱淡淡道:“待会叫他们过来给贵嫔请请脉,免得让那坏蹄子污蔑皇上和本宫的心意。”
    高无庸连忙道:“是!”
    纪茗萱回过头:“贵嫔先歇着,太医诊治完了,自会来贤仪宫禀报,本宫这就去给你安排妥贴的下人来伺候。”
    慧贵嫔看着这里的人多了,便要周全行礼恭送,谁知这一动,慧贵嫔突然喷出一口血水。
    绿柳一惊,慌忙将药碗放到一旁,就要给慧贵嫔把脉。
    守候在一旁的宫女是纪茗萱的人,也立刻奔了过去。
    纪茗萱也走了过去,然后在绿柳还未触及慧贵嫔的脉象时,便派人将其压了下来。
    “大胆,你竟然敢害你家主子!”
    绿柳这次真的慌了,她疯狂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让我看看主子,让我看看……”
    纪茗萱道:“将其压在一旁,让太医快点进来。”
    高无庸点了点头,立刻两个小太监凑身上去,谁知绿柳生出一股大力,努力向这两小太监的缝隙间逃去。小姐已经人事不知,她已经她知道她完了,因为她熬药捡药都是她一个人所做,没有任何人触碰,无论怎么样,都逃不了了。
    触及纪茗萱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绿柳的心砰砰直跳,主子死了,她要那个害她主子的人陪葬。
    两小太监见绿柳冲出他们的缝隙,又见她要冲到娘娘身边,缓忙之下,随手抓向一旁的花瓶,然后用力的砸去。
    绿柳面上一僵,她停住脚步,然后就这么倒了下去。
    纪茗萱很清楚的看到地上是一大片鲜红,而且还在慢慢增多。
    ☆、145
    荣寿宫内,赵存洅和太后逗着妙珂玩。
    “这慧贵嫔怎么就突然重病了?”
    赵存洅说道:“贤妃已经过去了,想来很快便会传来消息。”
    太后见赵存洅漫不经心,到也放了下去。
    于是太后和赵存洅说起大皇子纳妾的的事情,赵存洅将名单也交给了太后,太后得知赵存洅要去京畿巡视半月,连忙道:“皇上哪用得着亲去?底下的人也该为君分忧。”
    赵存洅其实并不是真的因为去巡查,只不过是得到一个消息,前去看看而已。
    “朕最近也没什么事,除了去巡查,也想在京畿进行一场围猎松快松快。”
    太后自知皇上喜欢围猎,便也不阻拦了。
    然后她就说到带人,赵存洅边说带着德妃、宁妃和福修华(三年里,福贵人又升了两级)。
    太后挺满意,又问:“带上了大皇子,是不是将姝灵也带过去瞧瞧?”
    大公主坐在一旁,本来听到父皇和皇祖母说段文新时,她已经窘迫难奈,如今又听到太后问及她的行程,她一边渴望见到段文新,一边又害怕见他。
    赵存洅低声说道:“姝灵留下来和贤妃学习处理宫务,将来也好管住公主府。”
    大公主听到这话,已经恢复了自然。
    父皇亲自挑的,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女儿会好好学的。”
    太后点了点头,这些年,皇后去世,这管家一事,她教的总不及她亲自经历。贤妃和大公主要好,又没德妃在一旁分担,这样学习宫务也顺利一些。
    “皇上考虑周到。”
    赵存洅揉了揉妙珂的小头发,让妙珂给他抓了几下,一向柔柔弱弱的妙珂抓人却是十分厉害的。
    “启禀太后、皇上,慧贵嫔被侍女绿柳毒害,现在又昏厥的过去。”
    太后一惊,却首先看向赵存洅。
    赵存洅放下妙珂,大公主将妙珂拉在一旁坐着。
    赵存洅自知绿柳是何人物,慧贵嫔的心腹,有着一手好医术,她毒害慧贵嫔,赵存洅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看来要去将人召回来问问。
    赵存洅问道:“绿柳人呢?”
    太监道:“贤妃娘娘派人抓绿柳,谁知绿柳凶性大发,被太监失手用花瓶砸死了。”
    赵存洅嘴角勾起一丝讽笑,太后面露疑惑之色。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仔细说来?”
    太监是纪茗萱的人,按照纪茗萱所指示将事情发生的现状,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
    说完一切,赵存洅让其退下。
    太后叹道:“贤妃恐怕是查到慧贵嫔身上了。”
    赵存洅点了点头。
    太后继续道:“这些天,慧贵嫔多次来哀家跟前尽孝,也不怪贤妃忍不住出手了。”
    赵存洅自从将宫务交给贤妃,就料到凭着她的手段,一定能查出些什么,忍了这么多年没出手,可见她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这次慧贵嫔想复出,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没有直接对付慧贵嫔可以说很听话了。
    “朕去查查□。”
    他和太后猜到贤妃打杀瑟祍轩一众奴才,但是慧贵嫔重病这一事却不敢肯定。
    “若是真的是贤妃所做,皇上准备如何?”
    大公主不知道贤妃和慧贵嫔有什么恩怨,但是听到皇祖母和父皇的话,她便知道贤妃和慧贵嫔的恩怨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