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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馬平川適合月黑風高
    露琪亚最终好了起来,婚礼的所有事宜也敲定了。
    因为乔瓦尼在阿方索面前对她的维护,露琪亚对乔瓦尼减少了许多敌意,送亲的人确定是两个,乔瓦尼和切萨雷。
    秋天来临,瓦伦西亚家送亲的车队上了路。
    切萨雷一天比一天憔悴,背后的血渍简直要从衣服里透出来。
    “切萨雷,不要再骑马了,去马车里呆着吧。”乔瓦尼带着隐忧对弟弟说。
    他隐约猜到弟弟越来越狂热的宗教热忱是怎么回事,看着露琪亚一天比一天沉默呆滞,他自己也并不好受。
    可是命运就是蒙着眼睛的残忍神祗,否则他也不会逃避至今。
    “不,不用。”切萨雷苍白着脸色,可骨子里却有一种燃烧生命的东西在支撑。
    送亲队伍上路的第五天,走出艾斯特的边界,就到了瓦伦西亚和法拉尔之间的中点。
    波尼大平原上一望无垠,法拉尔的迎亲队伍早就发现了露琪亚一行人。
    阿方索穿着贵重的裘袍,骑着筋肉饱满的高大白马,一马当先向他们跑来。
    露琪亚坐在马车里,眼睁睁地註视着他到来的不可避免,跟着车轮的滚动一起打着寒颤。
    女人把贞洁献给命中註定的丈夫才是贞洁的,才被神明所喜,她不停地默念。
    可是万一父母指定的丈夫,不是命中註定的丈夫呢?她又禁不住怀疑。如果是,为什么她会不爱阿方索呢?
    无论是他的亲吻,还是他所有其他的触碰,都让她觉得噁心,让她觉得污秽不洁。况且,切萨雷似乎并不高兴。
    她该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此后几天的路途顺畅,婚礼如期举行,露琪亚穿着象徵贞洁的白缎婚纱,捧着橙花像牵线木偶一样被阿方索拉着,在明媚的阳光下接受主教的祝福。
    阿方索一脸牵着战利品的趾高气扬。
    至始至终,切萨雷的眼睛都亮得吓人,乔瓦尼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当晚,露琪亚在新房内脱下了新娘的衣饰,坐在大床上等候着自己的命运,她刻意地不去想阿方索和他的肉棒,可让她作呕的情景总反復出现在她脑海。
    露琪亚不得不承认,莎拉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寧愿像她一样,婚前就把贞洁给她爱的人。
    可是,谁是她爱的人呢?她有些呼吸困难。
    这时,门开了,就像给了她当头一棒,她哆哆嗦嗦地向门口看去。
    然而,进来的人竟然不是阿方索,是切萨雷。
    “哥哥!”压在心口的大石被搬开了,露琪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露。”切萨雷的表情比平时更加冷肃。
    露琪亚却一点没有被吓到,她满心只有欢喜,来的是切萨雷,切萨雷叫她露了,自从他从修道院回来,他就再也没有这样亲暱地叫过她。
    她轻快地跳下床,跑到他面前,笑着仰望他的脸,“哥哥,是不是阿方索不来了?”她想哈哈大笑,她知道这肯定只是个玩笑。
    “是的。”切萨雷说。
    露琪亚完全没有料到切萨雷会这样回答,她惊呆了,这是真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她问了出来,“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吗?”
    “你要跟我走吗?”切萨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走?”露琪亚掐了一下自己,她以为她是在做梦,然而很痛。  “可是婚事怎么办?爸爸花了很多钱置办嫁妆,法拉尔公爵也花了很多钱举办婚礼。”
    “那他们扯平了。”切萨雷淡淡地说。
    露琪亚瞠目结舌,这歪理乍听上去似乎还挺有道理,“去哪里?爸爸那里怎么交代?我们和法拉尔的关係会交恶吗?”她还有很多问题,人却已经情不自禁地投进了切萨雷的怀里。
    拢向他后背的小手,让切萨雷痛得一哆嗦,但他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她。
    “如果你想跟我走,那我们就得快点,出了城慢慢再说。”
    “好。”露琪亚相信切萨雷,哥哥怎么可能会出错呢?他是她见过的最谨慎聪明的人了。何况只要不嫁给阿方索,她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
    城里到处洋溢着欢乐,到处都是醉酒的人群,法拉尔未来领主婚礼的日子,就是所有法拉尔人的节日。
    可是没人想到,新娘骑着马出了城。
    他们一路没有任何阻拦地便驰上了波尼大平原,漆黑的夜里没有月亮,然而他们面前却是一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