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这是在给我们争取时间,我只好不客气地牵着牛向前走去,毕竟我手里只有一把匕首,垫在后面也没用,阵型一散开,三爷和老四就带队跑了起来,我跟冬瓜紧随其后,一想到来喜,我心里头就有点过意不去,就冲他喊了一声,“来喜哥,你千万不能掉队了。”
来喜憨厚地一笑,又冲着后面打了一枪,这才跟着我们跑了起来。这脚底下很滑,又是凸凹不平的地面,时不时多出来一块石头,所以不时地有人摔倒,倒了只能爬起来再接着跑,我有几次也差点摔倒,最后都是控制着身体趴在老黄牛身上,才免去一摔。来喜又冲着身后不间断地打了三枪,我才看到前面渐渐清楚起来,云雾已经非常地淡了,这预示着已经出了死人沟的腹地。到了这里,那东西要想再钻空子就不可能了,三爷和老四缓下脚步,不用再跑了。我们这些人年轻气盛,没什么大碍,只有三爷和冬瓜两个人喘地很厉害。
娘娘腔刚把乌蒙阿木放下来,他就又跪在地上开始祷告起来,来喜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三爷和老四几个人也顾不上乌蒙阿木的警告,背过身去,就拿着枪替来喜做掩护,确认里面的东西没有追出来,三爷才把手搭在来喜的肩膀上问,“没事吧?”
来喜的脸色有些苍白,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他左腿上有一个小的伤口,把裤子撕开,伤口边缘已经有点泛紫了,三爷经验比较老道,一眼就看出来了症状,把毒血给硬生生挤了出来,又把匕首烧热,让来喜忍着痛,把肉给剔出来一块,这情况我看着都觉得痛,偏偏来喜一声都没叫,紧咬着牙关,脸色愈加泛白,头上的汗直往外冒。处理完之后,涂上药膏,才给来喜涂上绷带,幸亏三爷的处理很及时,要是这毒素流遍全身,这森山老林的,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
乌蒙阿木坚决不让在这里休息,再加上虽然出了重雾区,可危险还没有完全消除,三爷就把我牵着的牛背上的货物匀到别的牲口上,让来喜骑上来,以免伤口恶化。来喜起初不愿意,我好说歹说,他才不得已妥协,条件就是我接过他手里的枪,他就骑上去。
猎枪我倒是玩过几次,这种手枪我倒还是第一次拿到手里,比我想象的沉。死人沟只剩下了最后一小段,走到这里,我也才明白为什么叫做死人沟,在入口的地方,几乎见不到白骨,地上全是石头跟苔藓。而这里,地上堆满了白骨,更是有一些鸟兽的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臭味,更是有些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我看了几眼就忍不住反胃。这些人的忍受能力在这一刻就全部体现出来了,就连娘娘腔的脸色都没有一丝变化,我也只好强忍着心里头的难受,控制着自己什么都不看。
“三爷,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白骨,满满地铺了几层,这也太诡异了。”驴子又有点犯怵了,牵着牛再次往人群里挤了挤,可他挤的人正是娘娘腔,就被娘娘腔嫌弃地说了几句。
“驴子兄弟,这你就怕了?我见过的白骨可比这地上铺着的多了去了。干咱们这一行的,见到白骨可是比见到肉还亲哪!”冬瓜怪模怪样地叫着,他原本是想打趣驴子,谁知道驴子轻哼一声,说,“谁跟你干的是同一行了!”
驴子说完这句话就不吭声了,好在这最后的白骨虽多,放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危险,可这条路是怎么形成的?这也太蹊跷了,这么多的尸骨,足以有千百年的累积了,而且偏偏这死人沟里,从中间分成两块,这前后两块的情况差别也太大了。
“几位大爷!”乌蒙阿木又忍不住出声了,他脸上已经有了些悔意,看来是后悔接这一单生意了,“这一段是死人沟沟里的黄泉道,莫说话莫分神,分神魂儿容易散,这魂儿要是丢了,就跟这些动物一样,烂在黄泉道里,出不来了!”
乌蒙阿木的脸上有一种不容置疑地肃穆,三爷和老四听到这个黄泉道,有些许动容,可无论他们怎么追问乌蒙阿木,他都不愿意再开口了。这些人也就没有办法,只好沿着黄泉道向前走去,这剩下的一截路,目视着也就顶多两百米,就是脚下难走,有时候踩到些枯骨,脚都会陷下去,尤其是这些牛和骡子,要是被枯骨卡主,又得一阵折腾。走了十几分钟也就走了十几米,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娘娘腔想到一个点子,把卫生巾包裹着牲口的蹄子,才勉强好一点。别看他们这些人是大老爷们,但卫生巾在野外的作用还是挺大的,吸水吸汗,最重要是有时候比绷带还管用。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黄泉路越往中间走,地上的白骨就越厚,过了中间的位置,尸骨层又慢慢浅下来了。对于这件怪事,我也拿不准主意,可就在刚越过中间的时候,只听得天上扑棱棱一声,竟然掉下来一只山雀,而且直直地掉在娘娘腔的身上,惹得娘娘腔吐了口唾沫,大叫着晦气,娘娘腔刚想把山雀扔掉,就被我拦住。
“你们看,这山雀上好像有伤口。”我指着山雀的肚子,皱着眉头。我一说他们也都聚过来了,山雀的肚子上果然有两个小洞洞,掉下来的时候还在扑棱,刚过了几秒钟就彻底死透了。
“他娘的,这好像是牙齿咬出来的啊!”冬瓜看了看,脸色微变地说。我一看,还真的像。一听到冬瓜的话,娘娘腔就受不了,甩手把山雀就扔了,脸上白的跟纸片一样。
老四怒瞪了娘娘腔一眼,就连驴子都嘲笑了他几声。老四他不敢惹,驴子他可是敢惹的,他就叫嚣着让驴子捡起来,驴子摇着头说,这又不是宝贝,不要不要!这些人在胡闹着,三爷的脸色可就沉了下来。一同沉下来的,还有我跟冬瓜!
这牙齿印虽然是圆的,看上去更像是动物留下来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一种可能,粽子,这山上万一要有一种吸食精血的粽子呢?(本书群号:4808387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