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长着一株蓝色的雪莲花!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妖媚的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映衬地旁边的雪地都有了些蓝意,看到它,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情不自禁地涌出一个念头,把它摘下来!
遗憾的是,蓝色雪莲花距离我们实在太远了,只能默默地远观。
它是怎么长到悬崖峭壁之上的?莫非真的是神山的旨意?
正好奇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腰间的绳子一紧,勒的我胸腔喘不过气来,接着听到耗子的一声惊呼,带着哭腔地喊道,“三爷,快救我。”
站在队伍最末端的,是耗子、跟老四,此时的他们俩全都脱离了脚下的山脊,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幸好来喜反应地快,瞬间趴在雪地上,拿着冰镐,死死地扎在山脊的另一侧,才算是挡住了两人下滑的趋势,不至于让我们一众人变成正要下锅的串串香。
“来喜,冬瓜,快拉我们上去。”老四的位置是最难受的,强吐出这几个字。他身下下面有耗子坠着,上头又有来喜拉着,腰间缠着的绳子犹如死死缠住猎物的蛇,不得不用手扒着绳子,才使自己有喘口气的机会。
不用说,自然是耗子看雪莲花的时候,腿抖了,顺着悬崖峭壁滚了下去,老四跟着遭了殃,悬崖最外层是一层雪,被两个人滚落的时候打散了,露出里面的冰层,犹如镜面一样光滑的冰层,根本没有着力的地方。
耗子两只手便在冰面上抓挠着,哭丧着脸看着我们。果日、那日两条狗很有灵性,不停地冲耗子吠着,又被多杰岗日止住了叫声。
“耗子,你他娘的声音小点,别把上面的雪给震蹦了,否则我们都得死。”来喜气不过地骂了一声。
“先别说那么多了,快救人吧。”毕竟是三爷的亲外甥,他也有点慌张起来,现在的力道全靠来喜一个人在撑着,其他人都可以上去帮忙,只是脚下太过光滑,即便是抓到悬下去的绳子,也没有办法使劲,否则会跟着一起滑下去,那情况就更糟了,所以一时间,无人敢动,都在飞快地思考着救人的办法。
关键时候,还是多杰岗日出面了,他着急地冲着师爷比划着。
“他说让下面的人用冰镐,凿出一条爬上来的路,我们再在上面助力!”师爷及时地翻译道,他说话的时候,三爷已经从包裹里掏出来了冰镐,每个人包里都有一个冰镐,只是耗子跟老四腾不出手,只能由我们顺着雪层扔下去。
冰镐一左一右,从雪层里因为重力向下滑,因为雪块的阻力,下滑的速度并不快,耗子先接到冰镐,在身前用力地凿出上下两个洞,用手扒着两个洞口借力,让身体向上升,原本紧绷着的绳子才算松开了,老四大口地呼吸着,忍不住骂了一声,“耗子,你他妈地真重,我差点被你勒死。”
老四也接到了冰镐,一样在身前凿了上下两个洞,局面才算控制住了,看得我们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之间的绳索间距是两米,所以老四此时几乎是踩在耗子头上,山脊实在是太窄了,我们无法靠拢过去,会导致空间太拥挤而产生意外,尤其是还有冬瓜这样一个极其占用空间的胖子,只能看他冲着老四伸出了手,先把老四拉了上来,耗子便站到了先前老四的位置。
救人成功,我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谁料想,三爷这时候忽然脸色一变,盯着耗子骂道,“把绳子剪断,让他在下面好好反省反省,走到哪儿都给我惹祸!”
耗子被吓得小脸惨白,却又不敢反驳,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三爷。
我心里明白,三爷表面上是责骂,实际上是在为耗子开脱,他这么一说,还有谁会去责怪耗子?如此一来,老四的嘴自然也被堵着了。
老四自然也明白,打起了哈哈,笑道,“三爷,年轻人总会犯错,还是快把他拉上来吧,你要再板着脸,他可就承受不住了。”
三爷怒哼一声,背过手冷冷地道,“看在老四给你说情的份上,这次就绕过你,下次要是还不长记性,谁说情也没用,来喜,把他拉上来。”
老四上到山脊时,来喜便解放出来,不用再抗衡着着两人的重量,听了三爷的话,冲着耗子苦笑一下,伸手把他也拉了上来。
耗子小脸惊惧未定,谁也不敢看,只能垂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多杰岗日再次开口了,也算是缓和在场冷冰冰的气氛。
“他说我们遇到了雪莲花,定然不会有事的,这只不过是神山对于我们的一个考验,考验已过,后面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师爷解释道。
“岗日大哥,托你吉言,但愿之后一路顺畅。”三爷的脸色有些缓和,接着道,“咱们继续启程,等过了这条绝径再停下来休息。”
这一次走的速度显然放慢了,向前的路越来越窄,两侧的悬崖也越来越抖,有了前一次的教训,这一次走的格外平稳,一直到太阳快到头顶的时候,我们才走过这段难以逾越的绝径,回头一看,所谓的绝径,几乎是一条白色的线。
精神的高度集中,格外耗费体力,我们就地在一个缓坡上休息,还没有缓过来气,又碰到了一个问题,随着耗氧量越来越大,三爷和冬瓜的高原反应又犯了,这一次似乎更严重了些,直到用吸氧机吸了些氧,脸色才好转了很多。
“海拔越来越高,走到后面,起高原反应的肯定不止他们俩,谁要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说出来,不能硬扛着。”我略有些担忧地道。
“乔麦说地对。”老四点头道,“高原反应,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不要觉得不光彩,不然害得可是自己。”
其实我能看得出来,这两天的雪山之旅,无疑是对我们信念的一次打击,跟料想中的爬雪山完全不同,太苦了,浑身酸痛不说,脚底下也越来越冷,即便是垫了两层卫生巾都不管用。
多杰岗日看着我们,忽然指了指远处的山坡,听得师爷神色一变,少见地喜出望外地看着我们,“岗日大哥说,在前面有一个雪莲温泉,在那里,可以洗掉一身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