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副紧张关心的姿态,当着好友的面,至秀有些面热,然而春承的话她又不能不答,柔声道:“没事,你别担心,就是路上遇见穆彩衣了,她和我说了会话,我也没受欺负。”
周绾和王零站在那笑意吟吟,周同学打趣道:“有我们在,谁敢欺负阿秀?春同学这么在意,不如早点把阿秀娶回家吧?”
娶是可以娶的,先成亲,到了年龄再领结婚证书,但那样子终归名不正言不顺,春承不愿委屈至秀,笑道:“再等等吧。”
“阿灯和她男朋友呢?来了没?”
“来了,里面坐着呢。别愣着了,咱们也进去吧。”春承牵了她的手,离她近了,闻到那股酒气,至秀嗔怪道:“怎么又喝酒了?”
“想喝了嘛。这红酒味道不好闻吗?”
她二人凑得近,至秀羞于和她在众目睽睽下调.情,捏了捏她的指尖:“别闹,绾绾她们看着呢。”
春承笑意盈盈:“没事,稍后她们就顾不得咱们了。”
今日的主场,是陈灯和她的男朋友,以及云漾和周绾。
早先约好了一起用饭,顺便帮陈灯试一试那男生的人品,后来因着春承生病,至秀无暇他顾,寝室的人不好丢下她,拖到今天。
包厢内,云漾有礼有节的为众人做介绍。
308寝室个个都是学校惊艳的美人,至于男同学,一个是家世显赫的凛都春家的继承人,一个是云家最受宠爱的五少爷,作为今日到场的第三个男同胞,颜丰压力很大。
长相、才华、家世、谈吐,各方面都被碾压的窘迫感。他硬着头皮和诸位打招呼,气度涵养上差了那么一点。
女孩子们隐晦地交换视线,陈灯随着众人落落大方地坐下,颜丰似乎很怕和春承坐一处,急急忙忙挨着女朋友,似乎在找寻安全感。
在座的脑子一个比一个转得灵活,至秀压下心底不悦,主动挽着春承胳膊,小声道:“和我坐一起。”
春承倒没在意自己被明晃晃的嫌弃,可秀秀一副帮她找场子的模样,她爱极了。是以在众人面前相当给女朋友颜面,言听计从,表现得异常乖巧。
莫说颜丰,就是作为同窗好友的云漾都没见过她这等模样,今日大开眼界,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
凛都春家的少爷,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冷傲性子,竟这么好说话?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再苛刻的人都难挑出一丝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春少爷脾性温和。
旁人不知,至秀却是门清。春承不是没脾气,她有棱有角,脾气上来一点都不好哄。
然她看着这人乖巧温柔的目光,一时眸光也和软下来,笑意璀璨,直看得对面的颜丰看直了眼。
王零手腕一抖将菜单扔在他面前的桌子:“颜公子,不点两道菜吗?”
颜丰额头迅速渗出汗,紧张地看向追了好久才松口的女朋友,果然,陈灯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
饭菜上桌,诸人各怀心思。酒过三巡,气氛才热烈起来。
春承松了松领带,笑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云漾巴不得她离开,哄笑着把人赶走,出了包厢,春承摇摇头,挣出些许清醒。
恪尔斯是陵京最大装饰最豪华的西式餐厅,设备应有尽有,来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擦干手,春承双臂撑在干净的大理石台面,通过镜子看到了不放心尾随而来的人:“秀秀。”
至秀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头枕在她肩膀:“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怎么喝成这样?”
“没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是一不留神喝多了。”春承逗她:“都怪云漾,这小子不安好心,酒是好酒,后劲大了点。”
她握着至秀柔软的指节:“幸亏没让你喝酒,和我比起来,你酒量更浅。”
“还难受吗?”
“好多了。”春承亲了亲她指尖:“咱们过会再回去,等她们把话说清楚了。不如,你和我去楼下坐坐?喝杯茶,看看风景?”
“好呀。”
两人并肩携手说着话,至秀沉声道:“阿灯眼光不怎么好,颜公子以后定是个花花公子。他当我没看到他不时瞥过来的视线吗?”
“那是因为秀秀太美了。”
“你还要帮他说话?他那样看我,你就不生气不吃醋?”
春承长腿闲适地从楼梯迈下,眸光清寒,反而笑得意气风发:“我哪有帮他说话?这样的场合,你室友都在,纵是生气哪能被人看出来。你如果不开心,我揍他一顿好不好?”
“算了,那样的人,我还嫌脏了你的手。”
对坐窗前,春承捧着茶杯:“那穆彩衣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