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是你的，黑锅我来背！”
    谢长寿听到赵明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着表示听不明白。
    “这些空调先给库房里装，如果查下来，我主动承认是我抢的。谢主任不担责。”
    好了，赵明主动把责任揽过去了，那好外呢？谢长寿眼巴巴地看着赵明等答案。
    赵明当然不会让谢长寿失望，“供应站的基层工作场所装了空调，那么炼油厂、净化厂、机修厂，基建、井下……这些单位你说装不装？”
    谢长寿是聪明人，供应站开了头，别的单位跟不跟？必须得跟，不跟房子都会被拆了。
    “到时候，这当中的好处不都是谢主任吗？”
    谢长寿连连摆手摇头，“哪来的什么好处？你不是开玩笑吗？”
    还装？赵明直说，“一台空调市场价六七千，你们单价开的一万二，谢主任，嘿嘿……”
    “啊？哈哈哈哈哈……”
    谢长寿对着赵明大笑了起来，都是明白人，这后面的话也就不用说得太透彻了。
    “小赵，库房顶高八九米，一台空调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赵明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办法我来想，总之不能做无用功。”
    “成，那我就听你的，先扣一批下来，你得把时间抓抓紧！”
    赵明道谢，离开后，谢长寿看看办公室里的赵永远，再看看赵明，父子两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赵明挖空心思在琢磨着库房面积大顶太高的问题，怎么才能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呢？
    ……
    下午的时候，赖文娟穿着她的白色碎连裙在炼油厂的大门外拦三轮。
    “文娟，你不是请例假了吗？原来去烫头发了？”
    赖文娟一把堵住那姑娘的嘴，“小声一点，到时候被人听了去，在车间主任那时去告我该怎么办？”
    “好，我不说，那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去相亲？”
    赖文娟抚了抚自己刚烫的一头大波浪长发，左右看了看，这才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谁啊？哪个单位的，是工人还是干部？”
    “干部，刚刚当上了副主任。”
    看到赖文娟那个害羞的样子，同事真是羡慕得厉害，“文娟，以后就是官太太了，可不能把姐妹给忘了。”
    赖文娟脸皮子滚烫，点头道：“放心，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
    说着话，摩托车就来了，上了车，赖文娟的心里阵阵失落，相什么亲啊相亲，王素芳托玉华阿姨给她打电话，说是感谢她不计前嫌大炼油厂帮了赵红。说是赵红身体好点了，想请她下馆子。
    赖文娟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赵明的脸，他的眼都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出现，轻轻地摩挲着双腿，就像赵明在不断地撩拨她，睡着了还做了一晚上让她脸皮子发烫的羞羞梦。
    不冲别的，她就是知道赵明也去，所以才决定要去供应站的。
    一想到赵明，赖文娟的心跳好快啊。
    供应站的伙食团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据说平常站长和书记会在里面接待一下客人。
    赵明偷偷地给黄管家打了招呼，想用用这个房间。
    当了副主任，说话当然是有重量的，站长书记都不用的情况下，黄管家很乐意把这间“雅间”让给赵明用。
    菜是一早就点好的，人齐就上菜。
    听说赵家今天有喜事，所以黄管家把毕生绝学都拿了出来。
    盘雕！
    萝卜雕花，雕动物，雕风景，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挺喜庆。
    花枝招展的赖文娟刚进雅间才坐下，看到赵明携文雯一同出场的时候，屁股坐不住了。
    文雯看到赖文娟的时候，首先瞅着赵明，像在说，还是你聪明，你妈一天不装神弄鬼，一天都不自在。
    赵明心想，我猜到她想干什么，所以早做了准备。
    王素芳拍拍赖文娟的手，一副我替你做主的样了，娇艳地摸了摸下午去理发店盘的头发，眼角一挑文雯，“怎么你爸妈还没来啊？总这么让主人家等，失礼得很。”
    “来了来了，刚才抓了几个臭不要脸的流氓扔进局子里，马上就赶来了！”
    杨科取下大檐帽，把压偏的头发往上抹抹，一屁股刚坐下，赖文娟像只被扔进滚水里的青蛙，一蹦就起来了。
    王素芳眼急手快，拽着赖文娟把她摁在位子上，这个时候，赵虹和林策才进来，赵永远最后杀到，除了大姐之外，这一家子算是到齐了。
    赵永远低着头，因为眼睛不知道看哪里。
    赵虹握着赖文娟的手轻拍以示歉意，嘴上说，“那几天实在是感谢你在炼油厂帮我，我拿你当救命恩人，当妹妹，以后你得经常来看我。”
    话到这份上，差不多就该打住，王素芳可不同意，“可不是妹妹吗？还是弟妹呢！”
    所有人脸色都变的时候，王素芳开炮，“文雯，你爸妈来不来，就算他们再有本事，也不能把我们一家子这么晾着，既然看不起我们，早说开就是，也不用一次次地给我们家难堪，反正我是不喜欢你的。”
    文雯脸色都没有变，桌下的手早已经伸到赵明那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温柔的目光始终看着赵明，这一刻，赵明的保护欲十分的强大，不自觉地紧握住文雯。
    完蛋了！真的动心了，我喜欢你妈，也喜欢你！这可怎么办呀？
    管不了这么多，等以后再慢慢想吧！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目中无人，我在跟她说话，她看着我儿子，文雯，不是我说你，以前我跟我儿子的关系好得很，如果不是你在当中挑拨的话，他至于这么多天都不回家。还有你小舅，穿警服就来了，什么意思，把我们当犯人啊？”
    杨科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了，往桌子上一跺，碰地一声，吓得王素芳都抖起来了。
    杨科先看着赖文娟，“你要跟着她瞎掺合？”
    赖文娟还没说话，王素芳拉着她抢话，“别怕，阿姨给你做住，我反正是认定你这个儿媳妇的，至于别人，都不作数，我告诉你，别吓唬我，惹毛了我，去市里告你，我贱命一条，我怕你？”
    自作孽不可活啊！
    “娘亲舅大！”四个字的分量很重，杨科瞪着王素芳道：“我外甥女没爸爸，我姐姐把她拉扯大，她大舅和我这个小舅惯着宠着，没让她受半点委屈，她从来都不怕事，因为她知道，谁招她，谁完蛋。亲家母，想不想尝尝我的手段啊？”
    王素芳屁股一滑，摔桌子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