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山头。
    对面的山顶灯火璀璨，那你可是赵明一手打造出来的东矿职工小区，周边的配套也都贱的完完整整，跨江大桥也建成通车。
    而这里，灯光灰暗人迹罕至，偶有行人经过，也是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相互搀扶，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暮年。
    方尚原本身在浮华中，出了那件事之后被判了三年，缓期三年，他有自由，却像被囚禁了一样，无数人对他的指指点点，对他妻儿老小的指责，没有一天间断过。
    这个世界是有正义的，也是有公平的，只不过它们的声音小一点，并不是听不见。
    赵明对方尚没有指责，原本这件事情的责任就不在方尚的身上，他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充当了工具罢了。当然，赵明也不会把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告诉他，那样的话就会在他的心中燃起希望，人一旦有了希望就喜欢折腾到最后，说不定把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都给折腾进去。
    如果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对方尚来说，算是残忍，但是也是对他当初坚持违章操作的一种惩罚。
    方尚压抑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这个时候能哭出来也算是一种解脱，发泄之余，也有因为赵明来看望他感动的成分在当中。
    要知道事情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方尚早就已经被当成了透明人，没有人过问他的生死，那些住在对面山头的人，偶尔回老区来办事时碰见他，没吐上几泡口水，就已经不错了。
    想不到，赵明还会过来探望他，对一个罪人来说，除了感动还有什么？
    人有心事，有情绪，很容易醉，方尚感觉也没喝多少酒，就已经醉了过去，最后还是项龙把他给送回去的，往他兜里塞了2万块钱，这是赵明私人出的，方尚家的条件已经不比当初，他还在当南钻老总的时候了。他是私人表示一下吧！
    ……
    郑功平一觉睡醒的时候，天才刚亮，看看时间也就6点刚过吧！
    没有开空调的房间，已经将他们出了一身汗，原本以为开了窗户之后会有一丝凉爽，看来他对于周的天气还不怎么了解，这个地方退凉的时间是早上5点多，刚刚退下去的温度，就会随着日头的身体再一次让山城的百姓进入煎熬。
    郑功平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忍到早上8点的时候再给王荣耀打电话，可是还是没忍得住。
    没想到打过去电话才响了一声，王荣耀就把电话给接了起来。
    30年前睡不醒，30年后睡不着，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对于快到退休年纪的王荣耀来说，早上能睡到五点半，就已经是一种福气，接到郑功平的电话时，王荣耀笑问，“是不是已经到都城了？”
    郑功平重重地哼了一声，“报个屁的都成，那小子居然跟我摆谱。你说说我的人都已经到了渝州，他居然还不肯走，昨天晚上居然约了那个犯了严重错误的方尚出来吃宵夜，你说说，他这是什么态度？”
    王蓉耀听得心中一紧，“你昨天晚上就没跟着他一块儿去？”
    郑功平冷哼道：“那个方尚是什么身份？他是个囚犯，就算是判了缓刑，那也是个犯人，让我跟他同桌吃饭，我怕倒胃口。”
    “老郑！你忘了你出发的时候我跟你怎么说的了吗？一切都以完成任务为目的，你这次过去是带着任务过去的，而不是为了去跟赵明赌气，再者说，他陪方尚吃宵夜，我跟着去的话，怎么知道他们之间都聊了些什么？”
    郑功平哼道：“我用得着去了解吗？他跟那个方尚原来本来就是搭档，两人以前在东矿的时候，还不知道勾在一起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但不跟这个叫方尚的划清界限，她居然主动走的这么近。是我们一个南方局副局长该干出来的事情吗？”
    王荣耀听她这个口气，心里变得紧张了起来，他这是巴兆明和方尚私下接触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吗？从表面上来看这一部倒是一步妙棋，毕竟方尚是犯了原则性错误的人，这种方式来攻击赵明的话倒也有一定的用处，只不过……郑功平可能还没搞清楚，他现在是有求于赵明，用威胁的方式来对让赵明妥协，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办法。
    王荣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郑，我觉得赵明这个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跟他痛陈厉害关系，再服个软，把当初自己的想法和立场都告诉他，跟他交个心掏心窝子，说不定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如果一定要闹得不欢而散的话，到最后……”
    “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想的太完美了。王荣耀来南方局任职已经有一段时间，这一阵子他可没闲着，把照明这10年来的履历一次翻了个遍，他发现了一个非常巧合的事情，他就是没有人要跟赵明翻脸的时候，最后总会被赵明收拾的服服帖帖，而且最终赵明会踩着他们的脸往上走。这一路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给赵明当了垫脚石。
    再看看那些从头到尾跟赵明交好的人，哪一个不是顺风顺水呢？柏光禄、张涛、林策等等……
    这些人在自己的岗位上，那都是表现10分出色的，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遇到事儿的时候，喜欢跟赵明商量听取赵明的意见。
    九里岗在出事之前，柏光禄对赵明的决定那是有意见的，有很大意见的，不过就算有意见他也只是保留，没有提出反对，老老实实的照明的话去做。这叫威信，事实也证明赵明最后的判断，让柏光禄对他更是服气。
    赵明这个人，不论从工作能力还是御下的本事来说，早就已经超过了同龄人，手腕非常可怕。
    如今这个郑功平却要跟赵明搞的势不两立，王荣耀总觉得郑功平这一次会被赵明收拾得没脾气。他又不得不劝道：“老郑你现在别无选择，只有老老实实的等着赵明一起回都城，你先耐着性子看看赵明他到底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