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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孟金窈蹭的一下站起来,一脸慌张看着孟金窈:“姐,怎么办?要是娘知道你院子里有一个男人,她绝对会打断你的腿的。”
    ???
    孟金昭,难道你忘了,这个男人是你带进来的吗?
    第15章
    戚柔跟孟老爹进了院子,就看到桃树下设了一道屏风,屏风前一个年轻公子正为孟金窈悬丝诊脉。
    不是给孟金窈看诊的那位老大夫。
    戚柔狐疑道::“老爷,给窈儿看诊的不是济世堂的姚大夫吗?什么时候换成一个公子哥儿了?”
    孟乾也一头雾水。
    见他们进来,陆宥鸣从圆凳上起身,施施然冲他们行礼,道:“爷爷昨夜腿疾犯了,今晨下不了地,让晚辈来孟府出诊。”
    姚大夫的孙子!?
    戚柔扫了陆宥鸣一眼,蹙眉,这年头大夫这么能挣钱吗?都能穿起锦州新供的灯笼锦了!?
    孟金窈见戚柔一直盯着陆宥鸣看,生怕她发现什么,忙低低咳嗽。
    戚柔这才快步绕到屏风后去看孟金窈,看到孟金昭也在,当即怒声道:“你怎么也在这儿?我不是让你去铺子里了吗?”
    “我……担心姐姐,来看看她。”
    熟知自己夫人脾气的孟乾轻咳一声:“那个,姚大夫,窈儿怎么样了?”
    “孟小姐已无大碍,照原来的方子再吃一天药就好了。”
    “好,有劳孟大夫。”孟乾招手唤来一个小厮,“送姚大夫出去。”
    陆宥鸣行了个拱手礼,快步跟小厮走了。
    屏风后的孟金窈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一回头,被戚柔训的孟金昭正揪着她的裙脚求救。
    搭腔道:“娘,昭儿今年也才十二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您也别把他逼太紧了。”
    “逼太紧!?”一听这话,孟老爹就不乐意了,“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跟你爷爷走南闯北做生意了。”
    孟金窈反驳:“我们现在怎么跟您那时候比?您当年要是不努力,可是会连饭都吃不上的。”
    “所以怪我让你们吃上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老爹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孟金窈有些头疼,给孟金昭扔了个‘接话’眼神。
    知道孟乾是个妻奴,孟金昭便将主意打到了戚柔身上。他一把拽住戚柔的裙角,仰着头,一脸天真问:“娘,春色满园是什么地方?”
    噗嗤,孟金窈一口茶全喷出来了,不可置信扭头。
    孟金昭这崽子是嫌自己命长了吗!?
    暴怒的戚柔顿了一下,没生气,反倒眼神温柔看着孟金昭:“昭儿乖,告诉娘,谁跟你说有春色满园这个地方的?”
    戚柔如果发脾气,那说明是小事,很快就能过去了。可要是她在该发脾气的时候,突然温柔起来,那后面就该是雷霆之怒了。
    孟金窈眼皮一跳,只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啊!
    偏偏孟金昭还不明觉厉,正要往孟金窈这边看,孟金窈迅速把自己撇干净。
    “我教阿昭背过‘春色满园关不住’这句诗,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地方,娘,这是什么地方?”
    孟金窈一脸‘我也想知道’的表情,撇清自己的同时,也在告诫孟金昭不准出卖她。
    忙里偷闲的孟老爹刚剥开一个橘子,正要往嘴里塞时,就听到孟金昭脆生生说道:“听爹说的。”
    吧唧一声,孟老爹手里的橘子掉到了地上,他瞬间拍桌而起,怒吼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孟金昭吓了一跳,朝戚柔身后躲:“娘……”
    戚柔一个眼神扫过来,冲过来揪孟金昭耳朵的孟乾就怂了,急急举手起誓:“夫人,我发誓,我真没有。”
    “我们回房,回房我慢慢听你解释。”
    一听这话,孟乾一个大老爷们,身子哆嗦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夫人,今天太阳挺好的,要不我就在这儿给你解释……”
    “孩子们在呢!我怕吓到他们。”
    孟乾两股战战,还想垂死挣扎时,戚柔一把拖住他朝外走。
    孟金窈和孟金昭齐齐大了哆嗦。
    孟金昭:“姐,你说爹……”
    “还有你。”戚柔猛的回头,孟金窈姐弟瞬间站好,戚柔的目光落在孟金昭身上,微冷,“去祠堂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
    孟金昭一脸委屈:“我做错了什么?”
    “话太多,是会被罚的。”
    独善其身的孟金窈拍了拍孟金昭的肩膀,重新躺回榻上。
    以戚柔多疑的性格,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寸步不离盯着孟乾。
    这样他下月初三就可以溜出去给傅三贺生辰了。
    想着春色满园隔壁就是吉祥如意赌坊,摸完美人的手,还能去堵两把,孟金窈就觉得心神摇曳!
    ***
    萧骋怀生母早亡,跟萧庭文关系又极为冷淡,同穆凝心那个后母更是水火不如。从小到大,他从未享受过父母之爱。
    但偏生顾楷林的母亲是个爱子如命的人。
    自从萧骋怀附到顾楷林身上之后,顾母每天雷打不动带着各种吃食来看他,一看到他消瘦的脸庞,就捂着帕子掉眼泪说:“我的儿,你受苦了。”
    初时,萧骋怀觉得顾母哭哭啼啼很烦,对她完全没有好脸色。
    直到有一天夜里,萧骋怀迷迷糊糊感觉身边有人,惊醒,就看到顾夫人坐在床边,正一脸慈爱摸他的脸。
    萧骋怀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下意识想要挪开,看出了他的意图的顾夫人急急道:“你别动,小心伤口,娘不碰你,娘不碰你了。”
    说话间忙往后退了几步,殷切看着萧骋怀:“是伤口疼,还是渴了?”
    话音刚落,又用手试了试旁边茶壶的温度,喊丫鬟换了一壶热茶来。
    “茶凉了,你就喊他们换,别就这么喝了,对身子不好。”
    顾母絮絮叨叨倒了盅热茶递到萧骋怀面前,想到他醒来后,厌恶人碰他,便将茶盅放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萧骋怀眼脸微垂:“你来做什么?”
    顾夫人攥了攥帕子,强扯出一抹笑:“娘怕这一切都是假的,醒来你已经不在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娘吵醒你了,娘现在就走,你好好睡。”
    “等等。”顾夫人颤颤巍巍走了几步,又被萧骋怀叫住。
    萧骋怀虽性情淡漠,但心终究不是石头做的。这些日子,顾母对他的疼爱包容,他没办法感受不到。
    只是他生前从没得到过父母之爱,不知道该怎么回馈,只好硬邦邦说道:“你,明天帮我把院子里的丫鬟全换成小厮。”
    这是‘顾楷林’醒后,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也是第一次提要求,顾夫人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胡乱用帕子擦了擦,忙不迭应声:“好,娘明天就给你换。”
    万事开头难,之后便是水到渠成了。
    顾夫人发现,自那夜之后,虽然‘儿子’还是冷冰冰的,但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却没有刚醒来时的厌恶了。
    顾夫人便朝‘儿子’的院子去的更勤了。
    那一夜之后,萧骋怀也释怀了,既然他暂居在这个身体里,那他就要接受顾楷林的种种,以他的身份活着。
    顾夫人那边倒还好,就算萧骋怀不搭话,她自说自话也不觉得无趣。
    可到顾耿这儿就不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朝堂上跟同僚吵架吵习惯了,顾耿说话,一定要让你应声才行,而且你态度不好了,他还要劈头盖脸骂你。
    听丫鬟小厮们说,以前顾耿几乎从来不来顾楷林的院子,可自从这次‘顾楷林’醒了之后,他一下朝,有事没事就来他院子里晃荡,时不时还要教训萧骋怀。
    萧骋怀都要被他训的抓狂了,如果搁在以前,他一定会跟顾耿干起来,但现在他‘寄居’在人家儿子身上,只能当‘儿子’。
    “昨日让你看的书看了吗?”
    “看了。”
    “会背吗?”
    “不会。”
    顾耿当即吹胡子瞪眼睛:“看了这么久怎么还不会背?”
    ???
    谁说书看了就一定会背!
    萧骋怀生前是个将军,只对军法策略感兴趣,那些咬文嚼字的东西,他完全看不进去。
    好在顾楷林生前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顾耿提着戒尺督促他读书,可他文章还是做的一塌糊涂。
    萧骋怀才得以没有穿帮。
    顾母在旁打圆场:“行了,林儿身子还没恢复好,你把他逼这么紧,要是再把他逼出个好歹来,我可跟你拼命。”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顾耿抖着胡子骂了两声,怒气冲冲甩袖走了。
    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见顾母在,迅速刹住脚,慌慌张张将手里的东西往袖子里藏,转身欲退出去。
    眼尖的顾母看到了小厮的动作,喝了声:“站住,藏了什么?”
    这个小厮萧骋怀有印象,是那晚跟顾楷林一同去万艳窟的那个。
    “夫人……”小厮苦着脸过来,将袖子的请帖递过来,“郑公子遣人送来的帖子,说他今晚在春色满园设宴,请少爷去。”
    春色满园!?花楼?
    萧骋怀以为顾母会训斥这小厮,却没想到她竟然转头,将帖子往他手里一塞:“你在府上闷了多日,出去转转也好。”
    去花楼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