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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那这么说今天会很热闹了。她眼中闪过玩味儿的笑光。原来那群女人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毁了她。唔,不错,的确是个好计谋。就是不知道,这凌汐晴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了。
    当然了若雪显然心情很好,小姐你不知道,其实关于琼花还有一个传说呢。
    什么传说?凌汐涵对这个传说颇有兴致。
    若雪双眼发亮的讲道: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宝华寺,而是一个很破的寺庙,鲜少有人驻足。后来有一个书生进京赶考路过此地,突逢大雨,便在此歇脚。谁知在破庙里遇上一个受了重伤的白衣女子,据说那女子长得极美。若雪说道这儿,眼中露出梦幻之色。在凌汐涵眼里,就是典型的花痴形象。
    若雨,你说。
    是,小姐若雨笑看了若雪一眼,接着说道:书生对那个白衣女子一见钟情,细心照顾医治。女子终于醒了过来,对书生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
    接下来是不是那白衣女子就对那书生以身相许,而后白首偕老终生厮守,成就一段美满佳话了?凌汐涵半讥半讽的截过话。这种故事她不知道听了多少,早已经免疫了。
    谁知若雨却是摇摇头,不是她表情有些遗憾和叹然,那白衣女子在第二天就离奇消失了。
    厄?
    消失?
    对若雨点头,不过第二天寺庙外面就开满了琼花,绚丽灿烂,仿若朝霞。书生对着满目的琼花,心中怅然。因为那白衣女子,就如同琼花般美丽。后来他即兴赋诗,将他对那白衣女子的眷念和深情都寄托在琼花上。谓之琼花仙子!
    那那个女子呢,还有没有出现?不自觉的,凌汐涵被引入了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当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心头竟然有淡淡的悲伤萦绕。似乎是为了琼花仙子和那个书生?这样的情绪,不应该是属于她的。
    后来书生进京赶考,高中状元,皇上将公主许配给他。可是他对琼花仙子一片痴心,断然拒婚于公主。
    凌汐涵眼中浮现欣赏,不畏强权,有魄力。
    皇上大怒,威胁他,若不娶公主,便将他斩首。谁知那书生也是一腔傲骨,言自己已心有所属,至死不娶皇家公主。皇上虽然感念他有情有义,但皇家威严不可犯,仍是下旨处死了那书生。她说到这儿,微微一叹。
    书生坦然赴死,只望自己在临死之前能够再赴曾经邂逅琼花仙子的那所破庙,那么他将死而无憾。皇上被他的痴情所打动,终究答应了他的临终遗愿。那书生来到了破庙,可是那个时候琼花早已衰败,不复初始繁华。书生伤心悲愤之余,竟痛哭流涕。急怒攻心的他当即口吐鲜血,倒在了琼花丛中。
    若雨目光幽幽的望向丛林处,声音中有着怅惘和惋惜。
    鲜血混合着他的眼泪滴到残败的琼花上,那琼花竟然慢慢绽放,花蕊之中竟然呈现淡淡的粉红色,美得耀眼炫目。就在满目繁乱的琼花中,书生放佛看见了那个美得如同琼花般的女子正慢慢向他走来,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传说,那一年的琼花开得特别美,特别美。第二日,人们发现那书生的尸体边躺着一个白衣女子,美得像仙女。她的手和书生的手紧紧相握,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四周都是琼花,将他们包围得严严实实。所有人望着那一幕都驻足不前,潸然泪下。后有人将之禀报皇上,皇上感这二人情比金坚,将之合葬于此。还下令将此处修建成皇家寺院,数百年来香火不断。自那以后,每年的这个时节,宝华寺的琼花都会开得特别的灿烂。尤其是今天,因为传说今天是那书生和琼花仙子相遇之时。也只有今天开的琼花,花蕊才会是粉红色的。
    若雨讲完后,凌汐涵沉默良久。目光幽幽望向山林处,传说山林后面有一个花坛,那琼花就种在花坛中。
    既然那琼花仙子也倾心于那书生,又为何会不辞而别呢?本只是一个传说,她本来应该听过后就忘记的。可是她却偏偏问了这么个愚蠢的问题,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那是因为,仙凡有别。若雪眉目染上愁丝,那琼花仙子是仙,书生却是凡人。仙凡相恋,本是违背天条的。琼花仙子怕连累书生受上天责罚,是以不告而别。独自回到天宫,承受雷霆之罚,而后贬到凡间。本以为可以和那书生用结连理,却不想那书生因为她为得罪了人间皇帝而丧命。琼花仙子伤心欲绝,自尽在那书生身边。她的血液给予了那片土地灵魂,是以宝华寺的琼花年年开放,纪念着她和书生那一段短暂的爱情。
    若雪道:琼花开而短暂,就如同琼花仙子和书生短暂的邂逅,似海的深情,却最终落得个共赴黄泉的结局。
    她微微轻叹,似在惋惜琼花仙子和书生没有结局的爱情,又似在悲愤那拆散有情人的人间帝王。听说琼花仙子临死之前将自己的魂灵注入了琼花当中,若一对男女能够有幸在琼花盛开的第一时间目睹它的芬芳,便会受到琼花仙子的祝福。那对男女将会白首偕老,永结同心。
    凌汐涵讶然失笑,那都只是传说,你还真信了?虽然这个故事的确很感人,但是她也只是感叹了那么一瞬间而已,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琼花仙子。
    是真的,小姐若雪急急的追上去,听说当年皇上和皇后娘娘就看到了琼花盛开,所以皇上和皇后娘娘夫妻十几年一直感情甚笃,恩爱非常。
    那只是巧合。
    不是,是真的若雪急红了脸颊,气呼呼的追上去。
    你还不如直接说,皇后就是那琼花仙子,皇上就是当年和琼花仙子邂逅的书生。
    …若雪一噎,凌汐涵却已经距离她十步之遥,她连忙回神,追了上去。
    小姐,你等等我…若雪的声音渐渐远去,主仆俩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阶梯深处。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第七十章 珍珑棋局 轮回镜
    丛林中,竹叶纷飞,满目枯黄落叶。8绿竹深处,一圆形石板居落,上面摆放着一盘棋,棋局错综复杂,黑白相间。石桌边围着坐着三个人,一白衣如雪,貌若天人。一黑衣如墨,形若惊鸿。旁边还坐着一个面目慈祥,穿着黄色袈裟的老者。
    一白一黑两个男子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死局,神色中都有着少见的凝重。那穿黄色袈裟的老者面目含笑,双手合十,目光淡然静默。
    凌汐涵主仆三人上了山后直奔青竹林,刚到入口,便见一黑衣男子持剑而立,见到凌汐涵,似乎有些讶异,那是一种见到熟悉面孔的讶异。
    然,只是一瞬间,便将手中宝剑横在欲闯入青竹林的凌汐涵面前。
    “姑娘,请回去。”
    凌汐涵微微皱眉,若雪立刻柳眉倒竖的跳出来。
    “喂,你是谁啊,凭什么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
    那黑衣男子仍旧冷着一张面孔,纹丝不动。
    “千云,不得无礼。”一个低哑磁性的嗓音从竹林深处传来,落入凌汐涵耳膜。那声音很淡很淡,几乎如同一缕青烟,转瞬便消散在风中。可是那声音却又很清晰,清晰得仿若近在耳边。
    凌汐涵水眸浪花浮起,这个人的内功深厚,只怕世间少有。且听那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是谁呢?她皱眉思索。
    千云听到那声音,先是一愣,而后恭敬的退到一旁。
    里面又传出刚刚那男子清润的嗓音,“家仆无礼,请长乐郡主见谅。”
    凌汐涵脑海中灵光一闪,是他,欧阳宸!欧阳宸每年会在宝华寺与萧霆轩品茶对弈,没想到是在这青竹林中。
    “郡主,我家王爷有请。”千云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凌汐涵挑眉,走了进去。若雨若雪欲要跟随,千云却持剑挡在二人身前。
    “两位姑娘请留步。”
    若雪一见千云这古板冷漠的脸就一肚子气,立刻大声道:“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这青竹林又不是你家的,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进去?”
    千云:“…”
    “若雨,若雪,你们就在这儿守着。”前面传来凌汐涵淡漠却不容置喙的声音。
    “…是”若雨若雪虽然心中担忧,却仍旧不敢违抗凌汐涵的命令。
    凌汐涵刚一踏进竹林就发现了不对,这竹林明明设了阵法,虚则实,实则虚,入目处事一层不变的青竹,根本分不清方向
    她脚步顿住,柳眉轻蹙,闭着眼睛思索着破阵之法。
    竹林深处,白衣男子皎月长眉轻蹙,目中闪过叹然。
    “你又何苦为难她,她并不懂阵法。”
    墨衣男子唇瓣轻抿,“或许是你小看了她。”他的目光不再纠结于眼前的死局上,而是端了茶杯品茶,神态优雅从容。
    白衣男子微微皱眉,“赤练”他朝空中唤了一声,一道青色身影立刻落在他身后。
    “殿下”
    “去…”他刚准备吩咐赤练去帮凌汐涵破阵,却听到有脚步声慢慢靠近。他抬眸望去,只见交错的青竹中缓缓走出一道蓝色的身影,满身清华,绝色如画。她淡淡的走过来,脚步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墨衣男子目光讶异中闪过一抹欣赏。
    “你看,我说吧,她的能耐可是不小。”
    白衣男子哂然而笑,凌汐涵已经走到了近前。
    “丫头今日怎么有兴致来宝华寺了?”白衣男子,也就是萧霆轩含笑问道。
    “跟你说了,不要叫我丫头。”凌汐涵满脸黑线,冷冷的警告。目光扫过他对面雍容华贵的男子,似笑非笑道:“外面那么多鲜花等着你们去采撷,却不成想你们一个个的都躲在这儿。这下子可要碎了一地的芳心了。”
    难怪每年那些女人都难以见到萧霆轩和欧阳宸,就算是知道他们在这青竹林中,却也无法闯进九宫迷魂阵。若非她以前对阵法棋艺感兴趣,并且细心专研,只怕也会困死其中。
    欧阳宸顾左右而言他,“郡主也是来赏花的?”
    那一直含笑坐着的老者在见到凌汐涵的一瞬间,目光闪过一丝光芒,转瞬即逝。
    “郡主来得正好”他目光悲悯慈善,笑着对凌汐涵道:“这盘棋已经盘踞在这里离多年,昭玥太子和宁怀王每年在此对弈,每每下到最后都不可破解其中奥妙。郡主聪慧剔透,或可能破此残局。”
    “大师谬赞了,太子和王爷都不能破的局,我一小小女子怎可破?”她目光淡淡扫过企盼上黑白交错的棋局,目光顿住。平静的眼波似投入了大石,激起波浪翻飞。她一贯平和的表情竟然有着激动。
    “珍珑棋局?”
    萧霆轩和欧阳宸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同时看向面色惊愕的凌汐涵,目光都闪过奇异的光芒。
    “丫头能破此局?”
    凌汐涵平复了内心的波动,目光定在那盘棋局上。手,无意识的拿起一颗黑色的棋子,落入棋盘之中。随着她一字棋落下,原本的死局霎时间变幻。一大片黑子横扫而下,棋面瞬间变得空旷了不少。
    萧霆轩妖涅魅惑的凤目波光微漾,蓦然明白了什么。
    欧阳宸已经放下了茶杯,白玉般的手指执起同样一颗白色棋子落入棋盘之中。8瞬间,剩下的黑白棋子立刻消失,桌面一扫而空。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来这就是破解珍珑棋局的妙法。”他深深的看了凌汐涵一眼,琉璃般的眸子深若幽瞳。忽而一笑,手持折扇轻摇。
    “郡主果真心思独特,聪慧绝伦。”
    那穿袈裟的老者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珍珑棋局乃是多年前无尘师兄所设。数十年来无人可破,十年前皇后来到宝华寺,寻求郡主姻缘。师兄将此棋局拿出,承诺皇后若破得此局,便实言相告。”
    他目光似掠过回忆,“当年的皇后,也如今日的郡主,破了珍珑棋局。”他微微一叹,“十年了,郡主是除却皇后之外唯一破得这盘棋的人。”
    凌汐涵心中微惊,原来这其中还有这等渊源?
    那老者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当年皇后与师兄在此论经礼佛整整一天,之后师兄便因泄露天机太多而圆寂。皇后临走之时将此锦盒交与老衲,并嘱咐老衲。十年后定然有人再次破这珍珑棋局,届时让老衲将这盒子交与有缘人。”他将锦盒递给凌汐涵,“如今有缘人已到,老衲的使命也算完成了,郡主请收下吧。”
    凌汐涵再次惊愕,萧霆轩和欧阳宸脸上也有着些微的讶异。
    “既然是母后属意,你便收下吧。”萧霆轩目光淡淡扫过那黑色的锦盒,漠然说道。
    凌汐涵接过那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封信和一个红色的玉佩。她微一思索,便拆开了那封信。目光掠过那娟秀盎然的字迹,波澜不惊的眸子渐渐起了涟漪。
    “涵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就证明了你通过了所有的考验。而此刻,想必你早已清楚了我的身份。从前种种如过眼云烟,我不想再言说。我亦知你心中定然有所困惑,也有着重重疑虑。其中细节我不便多说,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所有。没错,你的穿越的确非偶然。十六年前,无尘大师算出你命格奇特,天生缺少一魂一魄。后经细心推敲,方知你魂魄入了异世。而无论是二十一世纪的冷汐涵,还是这个世界的凌汐涵,终是不完整的生命。魂魄不全乃是逆天的存在,本应消散于天地间。可是你命格异于常人,竟然同时在两个时空中存活下来,但是必将半生波折重重,于青春年华丧命。我不忍见你魂飞魄散,便请求无尘大师告知解法。无视大师告诉我,你并不属于二十一世纪,不可强留,只得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于是我便于十年前设计,前后总总碧影已然告知。无尘大师于十年前摆出七星连珠阵,再加之你一缕冤魂使用的招魂术,将你从异世中带到这个世界。你灵魂归位之日,便是你重生之时。无尘大师为了挽救你,已经精力耗尽,再加之泄露天机太多而圆寂。时空之门已经彻底关闭,你再无回去的可能。我留下这封信就是想要告诉你,既来之则安之,莫要流连前尘过往,顺其自然。很多事情我不便多说,我有我的苦衷。只得稍加解释一二而已,当你从异世而来,就已经融入到这个世界。很多事情你避无可避,我只能告诉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全自身。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青竹林中设了阵法,若你能破阵,便是通过了我对你的考验。我也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无论遇到什么荆棘坎坷都会迎刃而解。这麒麟玉是冷家家主的信物,当年你舅舅身死,将冷家所有不动产交与我管理。如今我将这麒麟玉交还于你,持此玉,你便可接手所有冷家产业。麒麟玉还有一个功效,便是百毒不清。麒麟玉是冷家家传信物,也是有灵性的。将你之血融入麒麟玉中,它便奉你为主。就算日后这玉佩为人所盗,也失去了光泽,终究是一块无用的石头而已。”
    “最后,珍重自身,万事莫强求。或者你不信天命之说,二十年前的我如你一般,认为人定胜天。可到了最后,我仍旧逃不开命运的齿轮。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万事随缘,或者,你会有不小的收获。还有,从这一刻起,除了你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切记,切记!”
    长长的一封信,句句真诚肺腑。凌汐涵从这字里行间中读出了皇后写这封信的无奈和迷茫,读出了皇后对她的关爱。以及莫名的歉疚和对她日后命运的担忧感伤。
    她深呼了口气,手指摧力,将这封信完全化为飞灰。风一吹,便消散在空气中。
    回不去吗?她要永远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吗?她对那个世界确实没有多少留恋不错,可是到底是土生土长,虽然已到这个世界多时,但是她心中仍旧还是有所惦念的。现在突然告诉她说她不能回去了,她心中着实有些失望和迷茫。
    “丫头,怎么了?”不知何时,萧霆轩已经站了起来,询问的嗓音响在头顶。
    凌汐涵蓦然一惊,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怒瞪着他。
    “你是鬼影啊,走路都没声音的。”
    萧霆轩嘴角抽动,“是你自己在那儿发呆,干我何事?”他凤目点点笑意弥漫,戏谑的说道
    凌汐涵撇了撇嘴,抬头望了望天色,她进来够久了,再不出去恐怕那两个丫鬟该着急了。她刚准备走,刚才那穿黄奕袈裟的老者却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