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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
    夏之余对着两个小姑娘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遥遥指了指桌面,等看到她们发现桌上叠好的黄符了,这才开门离去。
    整个学校都被阴煞填满,初高中部的学生们,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沾染了阴气。
    想要散去这么多的阴煞,绝非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事。
    夏之余从最近的寝室楼开始驱煞,一边打了个电话给俞晟,让他回玄门问问,到底是门下哪位弟子这么不守规矩,把这样厉害的法器和阵法交给普通人。
    整个学校跑一遍,大阵重新撑起,不停歇地在校内跑了一个多小时,夏之余果然没赶上十点的飞机,在临近十一点的时候跑到了校门口。
    黑色的保姆车还停在校门附近的隐蔽处等她,车窗开了一点,时不时探出半张小脸来,担忧地看向外面。
    远远儿地见人一来,立马拉开车门跳了下来,三两步跑到她身边,急问道:“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但是你脸色不太好……”
    “大半夜了这么冷,我再一脸红润润地火气直冒,那真是非人类了。”夏之余小声说笑着,三两步窜上了车,一眼就看到在座椅上睡着了的周一舟。
    她咧咧嘴,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指着人问道:“咋回事儿啊?”
    “老大一吃甜食就想睡觉,我给她的奶咖里多加了点儿糖。”
    车子慢慢开动起来,前往机场的方向。
    一杯热水放在夏之余面前,她暖了暖手喝了大半,好奇道:“放糖她喝不出来?”
    “你不懂,一口倒。”
    那这体质也挺奇特啊……
    夏之余看着周一舟的睡颜,稀奇了一会儿,喝完剩下半杯热水,伸手把车内的隔帘拉上,声称自己累了,要睡一会儿。
    只可惜隔帘拉了大半被人拽住,向正柔脑袋凑过来,盯着她的眼睛,“姐,你又要去哪儿?”
    她可曾亲眼见过大变活人的,为此她还私下里偷偷上网搜了,最厉害的风水师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只可惜,呵,他们都不懂。
    会网上冲浪的风水师都是凡人。
    “去去就回,很快的。”
    “到机场一个多小时,必须在那之前回来啊,不然我可真解释不清,还有,老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醒来了,姐你可真的真的真的要快点。”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听着一声声的念叨,不住地点着头应声,消失在她眼前。
    向正柔:“……”
    卧槽,我姐牛逼!
    作者有话说:
    向正柔:再看一次大变活人也还是厉害的不得了ovo
    [424]
    第267章 颁奖典礼
    夏之余被那道鬼符打的实在是太重, 浓重的一团阴煞哽在胸口, 隐约有向四肢扩散的趋势。
    被阴气魇住的感受有些久违,上一回是当初沛市大雨, 泡出地底的尸菜时发生的。
    那一次,还是陈帆帮她驱散了一身的阴煞。
    如今, 也快两年过去了啊……
    她现在也是三莲灵司,说不好什么时候攒够了生魂就能再升职,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新人了。
    鬼门关前,夏之余弯下腰, 把装乖的铁链子捡起来,喊上录牌,一起往土地庙去。
    黑袍子坠地慢慢悠悠地在地上拖着黄沙, 小姑娘戴着兜帽, 一路上走的并不快,口中念念有词,一手拖铁链子,另一手掩在袖下掐诀,努力地散着自己一身阴煞。
    循旧例到土地庙打卡按手印, 拿着盖过章的批票, 夏之余牵着生魂往黄泉路上走去, 刚过鬼门关,就看到万鬼逆流中穿梭过一人, 三两下闪现到她面前, 让她差点一鼻子撞上去。
    “陈、司正?”
    鼻尖盈满熟悉的气息, 还没看清人,手腕一下子就被人捉住了,紧接着就有探寻的气息从他手掌处传来。夏之余少有看到陈帆这么着急的时候,着急到周围路过的同僚和生魂都看向他们。
    “这么重的阴煞……你怎么样?都有哪里受了伤?”
    两个人在这种地方拉拉扯扯的实在不太好看,夏之余从他手中抽回手腕,不好意思道:“没事,除了被阴煞魇住,就没受别的伤了,我已经散去一部分,多谢司正关心。”
    陈帆脸色还是不太好,掩在兜帽下的一双眼睛难得露出了温和以外的神色,看向小姑娘手中牵着的生魂。
    “道士?”
    “恩,对,是道士,”夏之余点着头,和陈帆一起继续向前走,“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厉鬼还能驱动符的,那玩意儿,可真是比活人用起来厉害多了。我运气还挺好,入职两年就碰上了鬼符。”
    “你运气是好……”陈帆心有余悸地看着小姑娘的头顶叹了口气。
    他这几日出外务,一回来就隐约察觉到她的气息在附近,肆乱浑浊,还混着阴煞,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这生魂当属红名三等,你一个三莲灵司也敢贸然往上冲,真不知道让人怎么说你。”
    “我错了,”夏之余道歉道得快,半点也不含糊。
    “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态紧急,我十几个同学的命都在他手里,实在是来不及求救。不过也好在学了这么久的阵法,破阵、结阵,也真是帮了大忙。”
    人没事,陈帆也有心情笑一笑了,听小姑娘这么说,抬手隔着兜帽揉了揉她的发顶,赞许道:“恩,真棒。”
    “这回救了十几个人,看来你的功德莲又要长上不少。”
    “估计是不成了……”
    俩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二道门,夏之余把道士往阴兵手中一送,取回自己的钩子,便寻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把兜帽摘下,背对着陈帆撩起头发,将后颈给他看。
    “正好你帮我看看,我这可怜的小莲花还剩几瓣叶子?”
    后颈还微微散着热度,有些疼,夏之余低着头郁闷道:“今天多亏了它帮我挡了一下,不然我可能真得缺胳膊少腿的来见你了。”
    “……陈帆?”
    身后久久没有回音,夏之余有些好奇地喊了一句,刚有些想转过身子,抬起抓着头发的手臂就被人按住了。
    陈帆目光凝重,看着白莲在那一截雪白的颈项上伸展,微微开合着莲瓣,莲瓣少了一片是不错,但整体的颜色比之前见过的要黯淡了不少。
    “你这功德莲有些不对。”
    陈帆握着她的手腕放下,替她稍微理了理头发,戴上兜帽,领着人往齐掌司去。
    齐掌司,八层。
    石莲托举着两人上到长廊,红灯笼悬挂了一排,悠悠晕着昏红的光。
    门口刻有“陈帆”二字的木牌随着门扉推动,亮了些许,昭示着主人已经进屋。
    夏之余进门就脱下黑袍,用皮筋把头发随便绑了个发包,露出后颈来,随手在空中画了两面形状不一的镜子,前后对照着,想要看看自己的功德莲。
    “看不清,感觉没什么变化啊?”
    “凝神静气,仔细感受一下功德莲在你体内时所有的感觉,能感受到它的位置吗?”
    夏之余闭目试了试,但发烫的刺痛感让她没法静下心来感受白莲。
    “不急,我先为你驱煞。”
    陈帆法力高深,驱煞自然不像夏之余那么麻烦,单手结了两个印,对着小姑娘的后背一拍,一股浓郁的黑气便迅速散出体内。
    夏之余喉头一腥,就着手边紧接着递过来的铜盆将淤血吐出,一块块儿黑血块几乎铺满了盆底,血色才变得正常起来,脸色肉眼可见地更苍白了些,惨白如纸,好似能一触即散。
    “你这次真是伤得不轻,怕是要养上一段时日了……”
    “又是这么大?”接过陈帆递过来拳头大的药丸,夏之余看着他端着铜盆去清理,擦着唇边的血迹叹道:“但好在多了三十几天的寿命,心里多少能平衡些。”
    “你倒是会安慰自己。”
    “不然怎么办呢……”药丸吃起来口感有些奇怪,像是在咬有些干的面团团,但一点儿都不苦,还有丝清甜,丝毫不腻人,比起上次吃的,口感要好上不少。
    夏之余啃着药丸,心里估算着时间,“你之前说我那小白莲怎么回事?”
    “要仔细查探一下才知道。”陈帆净过手,绕到夏之余身后站着,让她低下头去,一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向内探入灵气。颈后阵阵发烫,较之先前的还要痛感还要更甚,两股气息冲撞到一起,白莲条件反射地在他手下挣扎着,“放轻松,相信我,不要抵抗。”
    “没抵抗,已经很相信你了。”夏之余低着头,一口咬在大药丸上动也不动,感觉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在疼。
    “余余,再信任我一些。”
    “……”
    夏之余手指掰着木椅,不停地在心中默念着重复“相信你,真的相信你”,紧绷的肩颈肌肉慢慢放松下来,白莲也挣扎的没有那么厉害了,渐渐平静下来,让陈帆运着的灵气在里面走上了一遭。
    须臾,他收回掌,长长的舒了口气,眉头却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
    “没有阴气,不是今日伤的。”
    “不是今天?”夏之余转过身子来看他,“什么意思?更早之前吗?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恩,至少十日以上了,差不了多久。如此看来,能在你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出手,应该是你身边的人,而且……你对他没有什么防备。”
    “……”
    她身边亲近的人算不上多,但没有多少防备的人,可就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了。夏之余也拧起了眉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陈帆就虚空画了一张阵符拍入她体内。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小心了,我这阵子外务多,无法时刻护你周全,有什么事也不一定能很快赶来。这阵符算是个障眼法,那人若是再对你出手,即便是你不察的情况下,气息也会留在这阵符上。”
    陈帆一字一句,皆说得夏之余心惊,脑子里乱乱的,不知道该往谁身上去想。
    一只大手轻轻落在她头上,“没事,不着急,慢慢想。”
    “对方用这样温和的手段,就是不想打草惊蛇,你身上一定有他所顾忌的,当务之急……你是不是得快些回去?”
    “哦!对!”烦乱的心被抚平不少,好像什么事情从陈帆的口中说出来,就没那么慌了,什么都能解决一样。
    “谢谢你,不然我真的栽谁手里也不知道,”夏之余起身,调整了下呼吸,拿上自己的袍子告别。她举了举手上啃了几口的大药丸,“这个要在多久之内吃完?”
    “三日之内。”
    “明白!”夏之余学着古人的样子拱了拱手,“大恩不言谢,那我就先上去了。”
    “去吧……”
    向正柔的担心是多余的,周一舟最近比较忙,很久都没睡一个好觉了,一口加了重糖的咖啡,直接让她睡到了机场,被叫醒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太想起来。
    两个小姑娘跟在一脸倦容的周一舟旁边,如出一辙地乖巧似鹌鹑,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