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转的,去艺术班,想考电影学院,当编剧。”谢执捏了捏西瓜皮,手指甲在上面掐出月牙,“这次去北京,是电影界很厉害的一个编剧老师,让我去学习的。”
“……”
谢执外公和谢执外婆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眼睛中读出了同样的担忧。
“咱们小执这么厉害呀。”外婆笑眯眯地说,“哪个编剧老师呀?”
谢执:“叫温随心,是业内很有名的金牌编剧。”
“好!”谢执外公鼓了鼓掌,“不错,我们小执到哪儿都会招人喜欢!”
谢执外公外婆似乎就稀里糊涂地接受了这个设定,谢执吃完西瓜,给严肆回信息,回房间学习。
晚上十点半,谢执拉完一部电影,下楼上厕所。
外公外婆房间门没关好,露出一点点微光。
谢执走过去,刚好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
“你看看,是这个人吗?”外公的声音传出来,然后是啪嗒两下清脆的鼠标声。
“是吧……诶,你看看这条,《和平七十年》,这电影我们是不是看过?”
谢执听到这句,忍不住凑到门边,透过细细的缝看进去,能看到外公的背影,和外婆的侧脸。
谢执外婆戴个老花镜,和谢执外公一起对着电脑,不知道正在研究什么。
“这么厉害的大编剧喜欢小执吗?”外公半是担忧,半是骄傲。
谢执外婆:“对了,他妈妈说过,上学期拍了个节目,是不是这个原因。”
“这种应该不会是骗子吧。”外公又问,“能不能咱们也找他聊聊啊?”
“别别。”外婆连忙摇头,“那给老师留下的印象多不好啊。”
谢执外公:“那我不聊聊,我怎么放心……”
谢执没有再听下去,他抬起手,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然后用更轻的力度,将房门关好,重新回房间去了。
翌日清晨,谢执醒过来,下楼,外婆正好端了一碗玉米糊糊到桌子上放着。
“还端什么,外婆?”谢执过去帮忙。
“没什么了。”外婆示意谢执坐,“来,小执,早上吃馒头还是吃面包。”
“吃面包。”谢执拿餐刀,“外婆,我自己来吧。”
“没事儿没事儿。”
谢执外婆一边说,一边给谢执涂了一张满满是草莓果酱的面包,合上另一张,与牛奶一起,放到谢执面前。
谢执拿过面包,先不吃,看了看空着的位置。
“外公还在睡吗?”谢执问。
谢执今天早上的飞机走,还想和外公告别来着。
“外公在这儿呢!”
谢执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谢执外公的声音。
谢执抬头看门口,只见他外公大包小包提着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谢执起身,过去接外公。
“放门口,放门口就行。”谢执外公却没有让谢执接手,直接放在了玄关。
谢执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发现是一些重庆的特产——诸如精包装的火锅底料,磁器口的陈麻花,还有些板鸭香肠什么的。
“外公,你买这么多年货干嘛呀?”谢执问。
“都是给你那个温老师的礼物。”外公说,“你这次去,是跟着老师学习——老师肯教你,我们要心怀感激。”
谢执外公:“尊师重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我们什么都能丢,礼数不能丢,把东西给老师,多谢谢老师,知道吗?”
谢执沉默地点点头,眼睛里面有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