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微微颔首，算是答应。
    季晟松口气，路上对楚尘说：“我知道你现在对待简家的态度，但老人家身体确实不好，你可以不喊姥爷，但是也尽量别惹人生气，好吗？”
    楚尘似笑非笑看季晟一眼：“好啊。”
    其实不用季晟说，楚尘也没打算大吵大闹。
    真正对这些无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此动怒？
    现在的楚尘，只是陪着季晟去见一名老人罢了，该有的礼貌和教养，楚尘当然不会丢。
    两人很快抵达简老爷子休憩的地点。
    简文韬有些虚弱地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一名男子凑过来，低声说：“简老爷子，季晟来了。”
    简文韬这才慢慢睁开眼，他伸出手，一旁的男子立刻将人拉起来，但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简文韬气喘吁吁。
    飞船上的条件毕竟不比帝都，这一路下来，简文韬吃了很多苦，身体也每况愈下。
    他自知时日不多，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来看看楚尘。
    为此，之前在帝都的时候，简芸还生气了。
    “楚尘是小辈儿，您身体又不好，就算是真的想见面，视频也行，让楚尘过来帝都也行，您是万万不能过去的，医生都说了，您的身体现在都是靠药物这么吊着，万一真出了事儿——”
    简老爷子却看得很通透，直接打断简芸的话：“我不过去？那你就是想让我死不瞑目！”
    他拉长一张脸，嘴角向下，生气道，“以前我们不闻不问，现在说要认亲，楚尘就会立刻拿我当他姥爷吗？不会。经过……那件事，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真要让人过来，说他是小孩子，又说我身体不好，不就是道德绑架，硬逼他吗？那不是让他来认亲，那是结仇！”
    两人争吵一番，谁都有谁的道理，可把简芸也气的不轻。
    现在一路奔波，总算抵达前线，临到头了，简老爷子却怯场了。
    所以才单独叫了季晟过来。
    季晟进屋，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简文韬原本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季晟带来的兵，等目光扫过去，整个人顿时僵住了——这人，就是简文韬日思夜想，在手环中看了无数遍视频的他的外孙，楚尘！
    就这么见面了？
    两人对视，简文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瞅着楚尘，原本松散的坐姿也更端正一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楚尘先开口，微微弯了下腰：“简老先生好。”
    态度客客气气，又礼貌疏离。
    一下子将简文韬拉入现实。
    简文韬眼眶微微湿润，想听楚尘喊一声“姥爷”，但也明白楚尘不会那么快改口。
    他点点头，抬手擦了擦眼眶，不想让两人第一次见面变得难堪，笑道：“你就是楚尘吧，我之前从季晟发来的视频中看到过你。”
    楚尘笑笑：“是。”
    简老爷子问：“今年多大了？”
    楚尘乖巧回答：“二十一，将近二十二了。”
    “瞧着有点瘦，要记得补充营养。”
    “嗯，我平时有改善伙食。”
    “……那就好，我这一路上，倒是听闻了你的很多事，据说你的精神力形态与众不同，对外检测出来是b+级精神力，但其实最低也有s级了？”
    这都是简文韬后来一路上从季晟口中慢慢知道的。
    知道的越多，也越后悔。
    楚尘颔首，不亲不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