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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穿书]_31
    树干粗壮,枝杈繁茂。路听琴找稳重心,按着重霜在树上待好。自己踉跄了一下,跳下树,后退几步靠在院墙上。
    重霜抓紧枝干,怔楞地望着他。
    路听琴阖上双眼,平复呼吸。轻功的运转,激得他体内灵力动荡,心口侵蚀的魔气,又在蠢蠢欲动,引起阵阵钝痛。
    “我直接了当地说了。”路听琴道。
    他苍白着脸色,靠在树影交错的白墙上,整个人看上去飘忽脆弱,像夜晚出没的仙灵。
    “你是龙。”
    仙灵轻飘飘地开口,吐露出让重霜如遭五雷轰顶的判决。
    “什……什么?”重霜没跟上节奏,困难地开口。
    “你身上流着一半龙族的血,这么多年,以人身长大,未来迟早需要化形,才能存活。”
    “不……我……”重霜的脑中好像停止运转,理解不了语言。他坠入眩晕的水塘中,紧紧抓住浮动的稻草。“我从没,感觉过……我是人,不可能是妖……”
    “从没感觉?”路听琴蹙眉,说到研究型的内容,他心底冷静了许多,回想着笔记上记载的论证,一个词一个词往外吐。“力量、速度、再生、硬度。”
    “你十岁入山门,现已过七年。七年中,至少有数次异状,在某个瞬间,你会有超乎常人的感觉。最明显的,是思过亭时,你晕过去之前的感受。不记得了吗?”
    思过亭……
    重霜透过树叶的遮拦,看向路听琴莹白的手腕。几天前,他第一次见到这双高不可侵的腕子,拷上束缚的银环。那时候,他……
    “我不记得了。”重霜垂下脑袋。坠月峰的夜太冷,他想停止思索,脑中却一件一件的,在顺着路听琴的话语,翻找过往泛黄的日子中,异样的信息。
    “我不记得了……”重霜喑哑道。
    他没有……不会有……对,不会有……
    小巷里推开混混时,充斥肩臂的怪力;宗门考校时,迅速愈合的伤痕;偶尔他会感到躁动,似乎能用刚学会的轻功,穿梭云雾,轻而易举日行千里;有时,和路听琴独处的、痛苦的黑夜里……利器闪烁的光芒,刺不破他的前胸。
    “都是练功时正常的反应,从没有,你说过的这些……”重霜乌黑的眸子隐隐攀上红色。
    “那你为什么会在亭里失去意识?”路听琴缓过来一阵动用轻功的后遗症,揉揉额角,无可奈何地引导道。
    “那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是灵力在经脉运行出岔,你那天如果内视经脉,可发现……”
    重霜跳下树,高高束起的头发晃出一个利落的弧度。打断路听琴的话,声音带着藏不住的焦灼和惊惶:“就是走火入魔。我是人,不是半妖!”
    他口吻凌厉,通红的眼睛,近乎哀求地望向路听琴,想听到一个赞同的答复。
    “我是人……我没感受过任何异状,入了山门后一直勤恳用功,谨守门规。我不吃生肉,不喜血腥,没有捕食或猎杀的本能,没有任何要恃强凌弱的冲动……”
    重霜的话语愈发急促,呼吸凌乱。
    路听琴感到不对,闭上眼。
    闭目后,他在另一个视野中,查看重霜体内灵流的运转,看到情绪激昂下,一股黑金色的气流,正在重霜肋下孕育诞生。
    上次仓促间的引导,果然不到位。现在重霜心神动荡间,黑龙再起,欲夺取平衡。
    他俩一个龙,一个魔,盘踞体内,时刻有打破和平的危险,也算是共患难。路听琴叹了口气,手握成决,灵绳脱手而出,果断将重霜捆绑到桂花树粗糙的树干上。
    少年大骇,奋力挣扎,猛然间肋下生起一股剧痛。
    在他的体内,黑金色的气流化作龙型,冲破肋骨间隙,在经脉中冲击游荡。
    路听琴冰凉的手极快地点过他的喉轮、前胸、上腹。冰凉幽静的灵力分三路,同时操控,阻截黑金色力量的游走。
    重霜冷汗殷殷,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体中闯荡,皮肤不断有痉挛般的凹凸。想蜷起身体,却被灵绳牢牢绑住。每当意识模糊,就被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痛楚换回。
    “师……尊……”
    他拼命地睁眼,汗水不断落下,模糊了视野。
    月色微薄,仙人睁开紧闭的眼,一双眸子寒凉而冷漠,透过他这个承载物,在看些别的东西。这一刻,他仿佛是死物、是空气、是任何无关紧要的东西。
    “师尊……为……什么……”重霜牙齿禁不住震颤,咬得满口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