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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穿书]_88
    和古英语、魔龙一样,路听琴的眼中雕像清晰无比,他看见了完全不应属于此世的东西。
    有三只眼、四只手臂,面目恐怖而诡谲的神像。祂的头顶装饰着河流与新月、身缠一条眼镜蛇,披散的长发像一面扇子,能接住亘古流淌的恒河。
    还有独眼的深海巨人、头戴桂冠手持金苹果的美丽女性、长着羊角与山羊躯体的丑陋男性……有些路听琴能凭借印象,勉强对应出雕像属于哪个他在彼世听闻过的神系,有些一头雾水。
    看了六座雕像,路听琴的额头浸出汗水,脸色愈加苍白。
    这些雕像全部紧闭双眼,伫立在昏黄的浓雾中,沉默而诡异。路听琴打着腹稿,试图跟玄清道人申请一个单独的结界,隔开重霜与嵇鹤,对玄清道人坦白自己看到的东西。
    纸船来到最后一座没有看过的雕塑前,路听琴微微睁大眼睛。
    “师尊?”重霜一路关注着路听琴的细微神情,马上问道。
    “……无碍。”路听琴声音喑哑。
    这座雕像与其他的完全不同,是一个有着漆黑的长发和东方面孔的青年。
    与其余雕像巨大的体量不同,青年的雕像只比正常人类的身量高一点,与龙□□年形象的化形身高相似。
    青年身着织有山河日月的玄衣,头戴冕冠。
    冕冠后,一双雕刻而成的双眼平静地睁着。
    路听琴悚然。
    其他六座雕塑都是双眼紧闭,只有着一座眼睛睁开。路听琴心知不对,瞬间要移开目光,但晚了一步。
    空气似乎凝固了,路听琴感觉氧气稀薄、难以呼吸。他全身的血流仿佛在同一时间凝结,身躯僵硬,难以完成微小的转头动作。
    雕塑的眼眸凝望着路听琴,冰冷的唇角似乎轻轻向上,绽出一个笑容。
    昏黄的小天地在这一刻分崩离析。雾气飞速流动,六座尖塔状的石碑崩溃。青年以外的巨大塑像轰然倒塌,碎成黑色的浓雾,黑雾之中,翻滚无数血色的残肢断臂的幻影。
    阵法崩溃,几乎是同时,玄清道人、嵇鹤和迷路游荡的两条龙,随着大量的黑色魔雾一起脱离阵中,落到无量山外。
    路听琴留在原地。他视野昏暗,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青年幽深带笑的眼睛。
    路听琴感觉自己凝固成一具无法呼吸的躯体。他仿佛在天地崩解的瞬间被拆成粒子,变成了脱离于此世的东西。
    俄而,路听琴找回了活动的能力。
    路听琴发现自己离开了昏黄浓雾组成的天地,进入到更深的空间里。他浮在半空中,周身似乎是昏暗无光的夜空,脚下是无垠的大海。
    大海中,黑暗的浪潮卷动着。大海与夜空之间,停着黑金色的龙椅。
    一个身着玄衣,头戴冕冠的青年支着下巴坐在龙椅上。他有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孔,漆黑的长发并未束起,流畅地垂落到椅子边缘。
    青年上挑的凤眼中带着冰冷的笑意,望向路听琴。
    “透过遥远的时光……”青年的声音有一丝停顿,“多久了……屏障碎了吗,来了两个?一个低贱的人类,和一个……混血。”
    路听琴微微偏头,看到蹲在他身侧的重霜。
    重霜刚才离路听琴最近,一直紧紧关注着路听琴的动静。路听琴刚看到雕塑眼睛时,重霜就发现不对,快速抓住路听琴袍袖的一角。
    小天地碎裂时,重霜竭力望向与路听琴一致的方向。他本来就能够模糊地看清雕塑雾气后的轮廓,空间动荡时,他一下子看清了雕塑的双眼。
    看到雕塑双眼的下一瞬,重霜和路听琴一起进入到冕冠青年所在异空间中。
    重霜方才停留在窒息的感受中,他懊悔冒犯了路听琴、擅自抓了路听琴的衣袖,不敢弄出动静,听到青年的声音,猛地抬头,踉跄着站起来,挡在路听琴面前。
    “你是谁?”重霜的话音中带着喘息。他努力用最冷静的声音喝问道。
    路听琴的手搭上重霜的肩膀,将重霜带到自己身侧。
    透过遥远的时光,与我相遇。
    路听琴以为这句话的“我”,指向雕像中任何一座可能使用印欧语系的塑像,可能是魔龙、半羊人、或桂冠女神。但现在证实,阵眼在青年睁开的双眼中,任何成功透过雾气与青年对视的人,都会被拉入这个空间。
    这句古英文写出的句子中的“我”,应当指的是这个东方面孔的青年。
    青年话语间对人类的贬低,让路听琴想到外面的两条傻龙。
    路听琴观察着青年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