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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拉杆箱里的女人(2)
    他气呼呼的从床上下地,披上衣服往外走。
    老婆还在喋喋不休骂着,忽然眼一瞪:“你干什么你,说你两句你还跟我耍脾气,狗屁不是,脾气不小,你给我站住,我还没说完呢!!”
    他站下,强压着火说:“我要去上班,这总行了吧。”
    他撒个谎,这才抽身离开房间,让自己清净一会儿。经过儿子的房间,钢琴声还在磕磕绊绊的响着。
    他推开门,看见自己上初中的儿子正在全神贯注的弹琴。
    他走到儿子身边,端详了一会儿用讨好的声音问:“宝儿你渴不渴,爸下楼给你买瓶饮料,你想喝什么?”
    儿子眼睛死死盯着五线谱,生怕弹错一个键子,根本无暇理睬他。他喊到第三遍,儿子才厌烦的说,“我不要,你赶紧走吧,别打搅我练琴!!”
    他碰了一鼻子灰,讪讪走出房间。感觉自己就是像一条寄人篱下的狗,在单位没人待见,在家里也呆不下去。他郁闷的下了楼,看到自己停在楼口的那辆银灰色的夏利轿车,心情才好了一些。
    这辆08年的二手夏利才花了8000块钱,旧是旧了点儿,配置也低的不能再低,但在他眼里就是宝贝,他每天都要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擦一遍,弄得跟新车一样。这可是他节衣缩食,东拼西凑,攒了好几年还借了不少钱买的,为这他老婆跟他大吵一架,快把房顶都掀了,指着他鼻子把他从头损到脚,骂遍他祖宗十八代。这是他唯一一次先斩后奏,没听老婆的。
    女人不懂男人对车有多爱。车就是男人的情人,男人的宠物,有钱的人开跑车,没钱的人开破车,至少得有车。
    他上了车,插进钥匙打着火,听到发动机阵阵轰鸣,全身血液都跟着沸腾。
    噢,对,就是这样。就要这样嗨。
    他开车离开小区,开上了马路,飞驰起来,觉得浑身上下男性的细胞都复活了。他当然没去单位,只是在大街上闲逛,猫在车里看外面的街景,瞧瞧别人在街头打架,短裙女人的大长腿,一两起交通事故……躲在车里看特别有安全感。
    买了一份街边的司机快餐放在车里。一直消磨到天快黑了,他一天没吃东西,饿得饥肠辘辘,这时候吃起饭来格外香。他听着收音机里的盗墓小说,鬼气森森,一惊一乍的,津津有味的把饭菜吃的精光,然后顺窗户把泡沫饭盒扔出去,抹一把嘴,开车远去。
    他没回家,真正属于他的夜晚才刚开始。
    他直接把车开到了一个新小区的大门外。这片小区的入住率不高,小区左侧有两栋回迁楼,入住的比较早,有不少住户是租房的。
    他最近一周里,没事儿就往这儿来。他把车停在回迁楼附近,那里的栅栏不知被谁弄掉了两片,也没人修,楼里的居民图省事儿就从那里进出。
    他把车停在街边,从那个栅栏的缺口进入了小区,在小区里漫无边际的闲逛。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人。
    他走着走着,站住了,侧耳倾听两个女人在小区健身器材那儿聊天。
    其中一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嗓子比较尖,语速奇快,大声豪气,聊得很嗨。
    他装作路过,用眼角扫了那两个女人,尤其是那个聊得很嗨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绕了一个圈,转到了两个女人身后,保持一定距离站在了。找了两块砖头摞起来坐下,一声不响的听两个女人聊天。其实聊得什么他都听不清,也不感兴趣。但是他很有耐心的坐在那里,低头瞅着脚尖。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另外一个女人接了一个电话,可能是有事儿,提早离开了。只剩下那个嗓门高的,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她转身想回家,朝他坐的地方走过来,看见有个男的佝偻着身子坐在砖头上,脸都快扎进裤裆了。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生病了。
    女人好奇的打量他几眼,没问什么,从他身边经过。刚走出没几步,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他捂着头,跌跌绊绊的撵上女人,“妹子,我刚才被人抢劫了。还用榔头给了我一下,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叫辆出租车,把我送医院……”
    “这附近有抢劫的?”女人将信将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捂住脑袋,鲜血正从头上往外冒,脸和衣服上蹭的都是血。
    女人这才相信了,急忙问:“打你那个人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打完我,把我的背包抢走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哎呦……哎呦……妹子,你能不能帮我叫辆出租车,我现在眼前一阵阵发黑,我怕我撑不住了,求你帮帮我……”
    女人看他这样也有点儿于心不忍,把他扶起来,“那你跟我走吧,我把你送到医院。”
    “真是太谢谢啦,妹子,你救了我的命,我……我忘不了你……”
    女人搀扶着他往外走,途径一栋楼房的山墙,那个地方比较背静,他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没事儿吧?”女人急忙问。
    “我不知道,我现在喘不上气,脑袋……脑袋嗡嗡的,我血流太多了……”
    “我看得先帮你止下血!”女人伸手把脖子上的纱巾摘下来,攒成团,“来,用我这个把伤口按住,这样能减少点儿出血,你能挨到医院就好啦。”
    “那好那好,姑娘你心真好……”他说着把捂着头的手拿开。
    在他头上居然顶着一个牛奶袋。
    女人一时没看明白,问:“你伤口在哪儿?”
    他呲牙一乐,用手一捏袋子,喷出了粘糊糊的红色液体。
    “你……你……”女人脸色苍白,刚刚意识到了危险。
    他丢了奶袋,一把抢过女人手里的纱巾,塞进她嘴里。用力抓住她把她拖进了阴暗处,他早在那儿放了一个大拉杆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