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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节
    陆星河慢腾腾地站起身,“嫂子,吵完了叫我,我还有点事情想问你。”
    语毕,他踱步到了楼梯前,顺手接过了佣人给他准备好的牛奶。
    “还不滚?”林清婉一声低吼,吓得旁边的人一抖,她顺手抄起了流理台上的空玻璃杯,就照着秦念的脚边扔了过去,“让我把你打出去?还是报警抓你出去?”
    “我有事一定要跟您说。”秦念耐着性子坚持着,不依不挠的说道。
    “滚出去!”林清婉始终抗拒且冷漠,还夹杂着些许愤怒。
    “恐怕我不能听您的话,我不会滚,更不会离开江铭。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秦念定定地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林清婉,语气坚定。
    林清婉闻言,脸色顿时变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来跟我叫板来了?谁给你的勇气?”
    “我意思是,我以后不会再被任何人左右,今天来给您说一声,是免得您明天早上在医院看到我会生气,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态让人笑话,有什么不满的,今天晚上......”
    秦念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玻璃杯在她脚边碎成了渣。
    “打你都嫌脏了我的手!还想留在铭儿身边?做梦吧你!”林清婉一双眸愤恨地瞪着她,脸都气得发红,“他还躺在病床上,你真有脸说这种话!”
    “我跟江铭相爱,我爱他他也爱我,他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我为了我们的感情,被您打上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秦念说着,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的胆怯。
    “呵!”林清婉冷笑出声,“在这跟我上演伉俪情深?!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
    “我几斤几两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江铭不要分开,我跟他,彼此都觉得对方重要。”
    “是吗?”林清婉不屑,“既然都重要,当初又怎么会离婚?在他心里,比你重要的人也不是没有,别自作多情了,赶紧滚蛋。”
    秦念闻言,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气得林清婉眼皮子直跳,上来就要揍她。
    “行了大晚上的,吵吵个没完。”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林清婉的动作一顿。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还不滚?”江宁冷声对秦念说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无语地嗤笑,“妈,你居然为了这么个女人,把你自己搞得这么没素质?”
    林清婉黑沉着脸,狠狠地剜了秦念一眼,“她自己非要来惹我,跟个野狗一样赶都赶不走!秦小姐,这里没一个待见你的!明天要是让我在医院见到你,我撕烂你的脸!”
    “行了,在佣人面前,不嫌丢人?”江宁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歇着吧,我来收拾她!”
    林清婉闻言,看了她阴鹜的脸色一眼,随即满意地点了点头,“想必你比我更烦这个人,那你就好好的教训教训她,省得她天天在我们眼前晃悠,把你哥这一生都要毁完了!”
    江宁没答话,只是满脸的不耐烦,看着林清婉骂骂咧咧地走了,才转过头看杵在原地没动的秦念。
    “你是哪根筋不对?”江宁绷着脸低吼道。
    “没有今天,还有明天后天,我每天都会来,反正不让我陪着江铭,我也无事可做。”秦念一脸平静地说着,听得江宁面色又沉了好几分。
    “你要是觉得这样有用的话,那就天天来,下次我可没这么多闲心拦这拦那了。”江宁烦躁地剜了她一眼,语气很是不好。
    秦念闻言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说实话,她不知道这个丫头近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说话和行动完全不是一致的,把她都给搞得有些懵了。
    “虽然很烦人,但目前这个状况,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用的办法了。”她叹了口气,淡淡地答道。
    “嘁。”江宁嗤笑一声,“你这是个毫无用处的办法。别来找骂了,回吧。”
    “别到时候,还没等到我哥好起来,自己先玩完了。”
    秦念叹了口气,还欲开口,就见江宁的目光飘向了楼上,她白皙的脸上也瞬间挂起了鄙夷的神色。
    陆星河正偏着头在楼上看她。
    “看什么看?”江宁不耐烦地质问。
    “嫂子,天色晚了,我看我老婆是要休息了,明天在医院见吧,打起来了我帮你拦着。”陆星河扯了扯嘴角,不羁地笑道。
    江宁的眸光冷了冷,“你回去,明天等我联系你。”
    语毕,她扔下手里的包包,嫌恶地翻了个白眼,没再看陆星河,便冲旁边等着的佣人说道:“给我弄点喝的。”
    “......”秦念咬了咬牙,觉得今天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思,只能明天再硬着头皮去碰撞了。
    “那我先走了。”她说着,走了两步,顿了下来,“感谢你让我少挨了一巴掌。”
    江宁喝水的动作一滞,随即冷笑一声,“免得传出去我们一家子人欺负一个快死的癌患,名声不好听。”
    秦念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只是小心避开地上的玻璃渣,便出了门。
    江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玻璃杯放下,拧着眉想事情。
    “怎么,你这是要倒戈了?”陆星河慢悠悠地下楼,眸光中带着些嘲弄,“看来上次的伤疤快好了,你的精神都快恢复正常了。”
    “不正常,怎么来对付你呢?恩?”江宁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陆星河眸光闪了闪,随即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胳膊,“比起之前唯唯诺诺任我欺负的你,我倒更喜欢你现在泼辣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去驯服。”
    “给你自己留点脸,你现在给我提鞋都不配,负债累累的乞丐。”江宁冷哼,一把拍开他的手,转身上了楼。
    陆星河也不恼,只是淡淡地勾唇一笑,慢条斯理地跟着上去了。
    “你要开始这游戏,我岂能轻易认输?乞丐也好,禽兽也罢,都是你自找的。”
    ......
    秦念没有回家,而是又去了医院里。
    江铭的病房外面守了好些个人,正在跟严肃聊天,见了她来,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她。
    “林夫人说了,不许您来见江先生。”
    她顿下了脚步,随即垂眸在旁边站着,“那我不见,我在这里等着。”
    “秦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刚才去陆家怎么样了?”严肃说着,忧心忡忡地上来打量着她的脸,发现没有什么被打的痕迹,这才舒了口气。
    秦念这才觉得有些疲累,叹了口气,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被......骂了吧?”严肃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骂是预料之中的,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倒觉得没什么。”秦念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答道。
    严肃点了点头,“也是,脸皮厚点,只要不挨打,随她怎么骂。可是......骂完了之后呢?”
    “没了。”
    “......”严肃闻言无语地翻了翻自己的小眼睛,“哇靠,那不是白被骂一顿?秦姐你这是何苦呢?”
    秦念闻言不答话。
    反正自己也没办法了,不过了林清婉和江宁的关,她跟江铭就不可能再走到一起,更别说她要陪着他了。
    现在可是隔着这么几米远,连他的脸都看不见。
    除了硬着头皮上去找骂,等他们骂的累了,烦了,拿她没办法了,大概也许会比现在好一点点。
    “您还没吃饭呢吧?”严肃叹了口气,不再多说这个事情,“要不您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战?”
    秦念摇了摇头,“我不想走。”
    “你不走你坐在这也没用啊,你又看不到江先生!”
    “说起来......”秦念眨了眨眼,眸光瞟了一眼那边的保安,“这些人,不用睡觉的?”
    严肃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他们轮班,一晚上都有人醒着。”
    “......”她重重地叹气,“林清婉他们都早上什么时候来?”
    “我怎么知道?江先生才住了两天院而已......”
    秦念想着自己大概是真的因为怀孕而变成个瓜皮了,忍不住嫌弃地咋舌,随即站起身,“那我先回去。”
    严肃求之不得,“要我送你不?”
    “不用了,我打个车回去。”她挥了挥手,无精打采地转身走了。
    不为别的,医生白天才说了她孩子有流产迹象,她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这样逞强。
    想着,她已经到了楼下,因为下了点雨,天气变得很是阴冷,一股子寒气从腿部窜了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拢了拢大衣,她掏出手机来打车。
    这会儿时间有点晚了,加上她的住处实在有些远,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单,冻得在路边直跺脚。
    一辆黑色商务轿车缓缓驶来,在她面前停下。
    “小姐,上车吧。”
    驾驶座的车窗打开,一位男子和颜悦色道。
    她警惕地后退了一步,随即摇了摇头,“不了,谢谢。”
    “嗨,我不是什么坏人。”男子笑,随即打开后面的车窗,向北正勾起嘴角在看她。
    “我知道你在打车,上车,我要送你。”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秦念闻言太阳穴一阵抽痛,本想开口拒绝,却见向北的脸沉了下来,“你再不上来,我就用绑的。”
    “......我已经打到车了,不用你送了,真的,取消订单还得扣信用度呢!”秦念咽了咽口水,想着她这会儿一个人,身子又不好,跟他硬碰硬,好像不太好。
    向北嗤笑一声,“江城的出租车在闹罢工,打车平台在整治,你打的什么车?”
    “......”
    “上车!”
    她烦躁地叹了口气,见躲也躲不过了,只好咬了咬牙,打开了车门,慢腾腾地上了车。
    “来看江医生了?”向北满足地扯了扯嘴角,随即偏头看她。
    “恩。”
    “我可是听说林女士严加防范,除了不让记者来打扰,最根本的目的是,不让你看他。”向北幽幽的说着,那语气,好像在说一件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
    她不想回答他,只是扭头看着窗外。
    “听说那天,是侬蓝救了你。车祸,也是他救了你。”向北却好像没有就这样放过她的意思,声音低沉,却带着些质问的味道。
    “恩。”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我好像跟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
    秦念闻言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他也跟我说过你不是好人。你俩都不是好人的话,麻烦省去中间步骤直接互掐吧,我一个无辜的小蚂蚁,真的受不了你们摧残了,我又有病,又活不了几天了,还要被前婆家人欺负,我已经很惨了!”
    向北只是笑,并没有回答她。
    “哎。真的是造孽。”秦念看着窗外的霓虹,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感慨。
    “你们两个关系这么近,他就没有说过自己是做什么的,跟我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向北调整了一下坐姿,舒服地窝在座椅上,虽然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但打眼看去,依旧是潇洒倜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