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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当着镜头的面,谈情赶紧过来嘘寒问暖,祝涟真看他假模假式的,暗自冷哼一声,道:“摄像机都拍下来了,是你推我下去的!”
    谈情真诚地解释:“没有,我想拉你一把来着,结果你想拖我一起下水,我只能先放手了。”
    这颠倒黑白的话术听得祝涟真一愣一愣的。
    等他们换完湿衣服,邱皓拿起喇叭,对谈情和付榕说:“你们两个坚持这么久真不容易,可惜……”
    众人竖起耳朵听。
    “可惜,开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了吧,今天的主题是团队协作。成功的标准当然是你们所有人一起到达终点,只要不是五个人一起坚持到最后,就全部视为失败。”邱皓这时才详细说明规则,“成功的奖励你们一起享受,失败的惩罚你们也一起承担,明白了吗?”
    纪云庭老老实实举手提问:“惩罚是什么?”
    邱皓拿过平板为他们展示,并加以介绍:“这个东西啊,叫‘空中荡绳’……”他还没说完,对面几人就盯着屏幕上那行“50米高空,100km/h的速度”陷入沉默。
    邱皓:“你们过阵子演唱会的主题不是什么‘不死鸟’吗,这就让你们体验一下当鸟的快感。”
    要是普通的滑索就罢了,这玩意儿根本不是直线前进,而是把人五花大绑升到空中,全身横着平行于地面,再像跳楼机一样垂直落下,往前荡出抛物线,来来回回像个摆钟。
    邱皓说:“两人一组,得有一个人落单。”
    几道目光全落在koty身上,他嗅到了危险,退后半步,“别看我呀,万一咱们赢了不用惩罚呢?”
    话虽这么说,但当邱皓刚才介绍规则的时候,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今天会失败了。众所周知,acemon没有默契。
    邱皓:“你们刚才表现得不太好,为了提醒你们团队的必要性,我们节目组决定采取点措施。”
    他说着,招呼两个工作人员把道具带上来。
    大家一看,是一长串锁链般的弹簧绳,中间有几个节点,正好把五个成员拴到了一条线上。每人相隔不足一米,就算走到弹簧绳的极限距离,他们也都在一台摄像机的取景范围内。
    祝涟真向镜头抗议着行动不便,忽然感觉腰上的绳子被人往后扯了扯,他疑惑地回头望去,见到谈情正攥着另一端把他往那边拉。
    “干嘛?”祝涟真故作不耐烦地走到谈情身边,捂着衣领的麦克风避免被收音,“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我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谈情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那你离我近一点。”
    祝涟真:“不要。”
    于是谈情又拽了拽弹簧绳,这次动作很快,祝涟真感觉腰上一松一紧的很不舒服。
    “行吧行吧,烦死你了。”祝涟真垮着个脸靠过去,顺便心口不一地送上一句“滚开”。
    全队被一根弹簧绳牵连着,步伐乱七八糟,按照邱皓的指令走上台阶。
    他们在馆内最高的位置,面前是一大片红蓝相间的正方形格子,横五纵十,足足五十个均匀排列。祝涟真录过不少大型游戏的综艺,经验算丰富,下意识仔细观察每块格子大小,如果五个人紧凑着站上去……不行,还是挤不下。
    果然,邱皓站在下面仰头说明规则:“只有一条路是正确的,真格是实心,假格会踩空,你们五个要在五分钟内到达终点。”
    谈情回头问:“踩空了会掉到哪里?”
    邱皓:“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碰运气的环节他们也没办法准备什么,五人商量着选出了第一块要踩的格子,300秒倒计时就直接开始。
    祝涟真在最边缘,率先迈出步子。一条腿踩上后他感觉格子是实心,所以放心大胆地站上去——结果当他体重完全压在板子上时,脚下突然出现“咔咔”两声断裂。
    “哎!”他马上掉下去,但半秒后却是悬在半空。
    再一低头,自己腰上的弹簧绳彻底紧绷,勒得他生疼。
    祝涟真失足摔落令其他人猝不及防,被他的重量牵连着往前趔趄,幸好谈情大约料到了这种情况,一直牢牢攥着绳索,控制住了局面。
    弹簧绳另一端的纪云庭见状立刻上前,趴在台阶边缘,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拉住祝涟真胳膊,另外三人稳住重心,折腾了一会儿顺利把人带上来。
    “哇靠下面水里黑黢黢的什么东西啊!”祝涟真心有余悸地回头往下看。格子下方是水池,这在他意料之中,可水里游动的东西分明是活物。
    邱皓开口回答:“泥鳅。”
    “……”成员们皆是一愣。
    祝涟真于心不忍:“万一我刚才拖着他们几个摔下去,那泥鳅岂不是被砸死了?”
    邱皓:“嗯,直接拿去红烧呗,反正咱们晚上也要吃的。”
    他这么一说,几人不约而同发出鄙夷的声音:“噫——”
    “你好残忍啊。”
    “泥鳅也是生命,凭什么要被糟蹋?”
    “我觉得油炸更好吃。”
    ……
    邱皓无可奈何:“你们知道已经浪费多长时间了吗?一分钟快过去了。”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任务在身,手忙脚乱重新站好,慎重地选择出另一块蓝色格子。这次由最中间的付榕先去,双腿全踩上后,确定这是实心无误。
    安全起见,接下来也由付榕一个人试周围的其他格子,但他并不想把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而是交给了祝涟真。
    “我?算了吧,我刚才就选错了呢。”祝涟真说,“你让谈情选吧,他不是一直运气好么。”
    每次几人一起打牌,joker十次有八次都能落在谈情手里,弄得大家经常怀疑他出老千。
    谈情正要开口,付榕却注视着祝涟真:“我叫你选。”
    被他故意无视了,谈情只笑了笑,明白这是对昨天的事怀恨在心。
    祝涟真不想浪费时间,随便指了一个红色的,“就这个吧。”
    付榕却待在原地没走动,继续问祝涟真:“除了这个,你觉得旁边剩下的俩哪个更像真的?”
    祝涟真凭感觉说:“也是红的。”
    “嗯。”付榕点点头,转身踩上蓝色的那块。
    “欸你……”祝涟真眼睁睁看着他避开自己的选择,然后顺利踏上了实心方格。
    他瞬间蔫了,合着付榕让他选不是因为相信他,而是用他来排除错误选项呢。
    这倒霉催的,果真是个毒妇!
    koty哈哈大笑,祝涟真最看不惯他幸灾乐祸的嘴脸,讥诮道:“笑什么,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呢,你不配。”
    koty的笑声止住了,满脸委屈,冲付榕喊:“我也很倒霉的,你试试我!”
    很快,付榕试出了三块正确方格,但弹簧绳拉伸的长度也到极限了。
    再想往前试,就意味着他们五个必须站在同一个板子上,这可难为他们了。
    倒计时还在继续,时间宝贵,他们没空扭捏矫情,按顺序挨个到付榕身边。但站上去三个人就满员了,留谈情和祝涟真在后方观望。
    为了给他俩腾出地方,另外三人不得不互相抱紧,付榕万万不想和koty有亲密接触,于是一个人视死如归地往边缘靠拢了。
    谈情先迈了过去,几人微微晃动,险些摔倒。等他们安定下来,祝涟真才往前一蹦,准确地撞进谈情怀里,被他稳稳搂住腰。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背后传来东西掉落水中的声音,回头一瞧,刚刚他们踩过的板子全都空了。
    邱皓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继续吧。”纪云庭沉住气,扶住最角落的付榕,示意他先走。
    还是按照刚才的方法,祝涟真凭直觉选自己认为正确的格子,然后付榕避开他所有选择,竟然还真被他们连续找对了四块。
    祝涟真只能心里骂冤,自己以前的运气也没这么差啊?就算大小joker全在谈情手里,自己也每次都能赢他呢。
    时间还剩六十秒,眼前的方格也只有三块没选了。
    付榕没空再询问祝涟真,只能自己直接往前,他刚踩上一块,谈情就在背后说:“选右边蓝色的。”
    付榕皱起眉,并不想听他的。但其他三人这时也跟着附和:“选蓝色选蓝色!”
    为了不背锅,付榕便转过身,如他们指示踏上去。脚下的板子很实在,他站上去后也没晃动。
    “啧。”付榕翻了个白眼。
    “不远了,干脆直接跳过去吧!”koty提议道。毕竟剩下的时间不多,根本等不了他们同时站在一起了。
    祝涟真本想自告奋勇,谈情却悄悄拦着他,说:“队长先吧,你个子更高一点。”
    “你什么意思?”祝涟真不假思索地捶了谈情肩膀一拳。
    纪云庭没有犹豫,瞄准终点线,一个箭步往前飞跃——然而他被弹簧绳牵连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实在有点施展不开,他手没来得及扒住台阶,双腿倒是先在空中劈了个叉。
    顷刻间,众人清楚地听见“呲啦”一声。
    幸亏纪云庭不是本命年。
    “我前面这个……应该是真的,我感觉到了!”
    到底是队长,就算装也得装出心系团体的样子来,纪云庭咬紧牙关涨红了脸,保持着半劈叉的姿势催他们几个赶紧过来。
    离他近的koty紧随其后,跳跃力虽然一流,可眼神儿不怎么好,落脚点直接选在纪云庭小腿上,害他惨叫一声,让本来就不舒服的身体更雪上加霜。
    koty站稳后,先把纪云庭拉起来,俩人一起爬上台阶。有了他们的示范,后面三人也规规矩矩按照同样方式前进。
    倒计时还剩五秒的时候,祝涟真直接扑到谈情背上,和他一起摔过终点线。
    祝涟真伏在地面,这时有个声音贴着自己耳畔,咬字轻缓还带着笑:“疼。”
    抬起头,祝涟真看到谈情下巴蹭破了一点皮,不显眼也没流血,同样的伤换到三岁小孩身上恐怕都没感觉。可谈情偏要冲他讨安慰。
    祝涟真低着头,小声说:“那一会儿我给你吹吹……”
    “恭喜你们顺利过关!”邱皓举着喇叭说完,台上还喷了两束彩带和烟雾出来,吓几人一跳。
    他们身上的弹簧绳暂时卸下,祝涟真摘掉头盔,跟随他们下台阶,去更衣室换连体泳衣。不用问,下一关肯定又要落水。
    通往更衣室的路只有一条,其他路口都被遮住了。他见谈情进到小屋子里,于是趁其他几人不注意,也溜了进去。
    抬头和谈情对上视线,他就先“嘿嘿”乐一声。
    谈情低声问:“来吹吹?”
    祝涟真点头,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谈情说:“不是这里吧。”
    “那我就要吹这里。”
    谈情:“你润唇膏都蹭我脸上了,不怕被人发现?”
    祝涟真:“你就说你自己弄的呗。”
    谈情:“我嘴是可拆卸的吗?”
    祝涟真大笑起来,想起外面还有人,又赶紧把嘴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