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莫寒脸红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纪茯苓没听清，但她腰间坠着的荷包里，一条小白蛇咻地跳出来，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将唐莫寒打飞了出去。
唐莫寒狼狈地趴在院子里，一脸茫然。
纪茯苓见状连忙放下烤竹鼠，跟唐莫寒说了声抱歉，然后让姜长老给他安排了住处，好歹把人哄走了。
然后，她回来看着卷成一团盘在桌上的小白蛇，问道：“师父，你从来不打人的，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小白蛇把小脑袋缩起来，假装没听懂。
“师父，你再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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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师父,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啊。
我可就亲你了啊……
小白蛇缩成一团，将小脑袋藏起来, 淡蓝色的龙角，悄悄地露了出来。
纪茯苓看着它紧张得一动不动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敢再逗他了，“师父, 您还是变回人形吧, 咱们一起吃烤竹鼠，喝鸡汤。”
说完, 她转身用瓷盘将切好的烤竹鼠装好, 又往已经煮开了的鸡汤里加入十几颗熟透了的无花果。
鸡汤被炖得呈金黄色, 汤水表面浮起一层鲜亮的油, 她小心将油撇掉。无花果被咕嘟咕嘟的汤水浸没, 紫红色的外皮很快变成暗黄色，清新的果香与肉香混合，香气四溢。
纪茯苓合上锅盖, 继续炖着。
小白蛇默默地抬起小脑袋, 看了她一眼, 又低下头去, 蔫了吧唧的。
不是说了要亲的吗，怎么又不亲了……
等纪茯苓将一小盘烤竹鼠端来, 桌上的小白蛇已经不见了, 在桌边一本正经地坐了一个白衣少年，五官精致，浑身冒着仙气, 就是不知为何，一直低着头，抿唇不看人。
纪茯苓看了眼他头上的龙角，唇角翘了翘，“师父，来，这是烤竹鼠，你尝尝，若是不喜欢，待会儿还有鸡汤可以喝。”
敖凌抬头看了她一眼，迟疑道：“徒儿是怎么发现的？”
“发现什么？”纪茯苓夹起一小块烤竹鼠，往师父粉嫩的唇边喂，动作极其自然。
敖凌下意识张嘴，但很快，他又避开了，接过纪茯苓递过来的筷子，“徒儿，让我自己来吧。”
烤竹鼠吃着，纪茯苓又洗了几颗无花果放在旁边给他解腻。
敖凌还在想刚才的话题，重复问了她一句。
“徒儿是怎么知道，小白蛇就是我？”
纪茯苓忍住笑，只告诉他：“我是猜的，小白蛇和师父的龙身有点像。”
纪茯苓穿书前曾体会过自己在社交网站上披的马甲被三次元朋友扒出，然后将她的过往言论在身边朋友中广而告之的场面，简直是公开处刑，大型社会性死亡现场。太惨烈了，导致她后来有了阴影，披着马甲都不敢随心所欲说话，上网一点意思都没有。从此就莫名其妙地戒网，认真捣鼓她的各种美食了。
虽然她师父上修士论坛用的是真名，但只要她装作不知道，师父就不会掉马，也不会经历公开处刑，便能每天开开心心地更新他的记录帖了。
敖凌对纪茯苓说的话深信不疑，闻言懊恼自己变成小白蛇时没有对外形稍微做一些改变。
然而想着想着，他突然从脸颊到耳根都红了起来，偷偷看了纪茯苓一眼，小声道：“那徒儿是从一开始便认出我了……”
却还是假装不知，然后若无其事地亲了他……
“是啊。”纪茯苓看了眼瓷盘里剩下的烤竹鼠，见他停下来，问道，“师父不吃了吗？”
敖凌红着脸摇头。
纪茯苓将桌面清理干净，切开一颗无花果，喂到他嘴边，语气中带着笑意，“那我们来聊点正经的。”
敖凌顺从地吃下无花果，果肉软绵，清甜多汁，他诧异道：“聊什么？”
“聊……师父喜不喜欢我？”一张巴掌大小的漂亮小脸蛋突然凑近，她唇瓣微翘，眉眼弯弯，清澈的瞳眸里映着他的脸。
敖凌瞬间脸色涨红，被噎到了。
“咳咳……徒儿，这、这是你说的正经事吗？”他轻咳着，转身背对纪茯苓，不敢看她的脸。
纪茯苓替他顺背，见他不咳了，说道：“这怎么不是正经事了？那师父您说说，什么才是正经事？”
敖凌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听见纪茯苓在身后说话，嗓音清甜软糯，就像方才吃的无花果，但是每一句话都像是石子砸在他心湖里面，砸得他慌张，恨不得落荒而逃。
“师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喜不喜欢我？”
“师父转身看看我嘛，如果不好意思说，那你点头或者摇头也行。”
“师父，那你喜不喜欢我亲你？”
……
敖凌被问得心慌意乱，想开口，又说不出话来，想点头，又觉得仿佛浑身都僵硬了一般，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也很奇妙，心里是甜的，又好像是酸的，实在是太复杂了，让他不知所措，恨不得化成龙身，跳入幻梦海畅游一番。
等他回神，身后没动静了，徒儿似乎是问累了，没再逼他表态。
敖凌暗暗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失落，他摸了摸脸，没那么烫了，龙角也顺利收了回去，便转身想看看徒儿在做什么。
才一转身，便与一双笑盈盈的眼睛对上，他的脸腾地又红了，龙角嚣张地冒出来，按都按不回去。
“徒、徒儿，我回龙族帝宫了。”
话音刚落，他转瞬间就原地消失了。
-
翌日，天骄大比凝气组第二场开始。
昨日已进行了三轮单打独斗的筛选，剩下的三百多人，便是今天第二场的主角，这一批人，将会在今日进行擂台比试，决出最终的胜者。
姜长老将擂台规则宣读完后，立即便有人第一个主动上台了。
此人是倾神宗弟子，名叫闻安，手抡两只大锤，正是这两只大锤在昨日砸得慕齐安重伤，又在后面的两轮比试中砸死了两人。
唐莫寒眼眶微红，小声在纪茯苓身边说道：“闻师兄为人最心软和善，从不伤人，可是却被一个凶残的魔物附体，杀死那么多人，他肯定很难受。”
纪茯苓安抚他：“放心，我会把它打败，然后让你闻师兄完好无缺地下台。”
昨日已有不少人见识到倾神宗弟子的凶残，更可怕的是，这些人不仅下手狠，实力也很强，闻安表面上明明只有凝气七层的实力，却让凝气九层的对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锤子砸死。许多人看见他就浑身发凉，见他第一个就上台，便都静默下来，无人敢上去。
闻安咧唇，语气欠扁：“闻某只有凝气七层的实力，这么弱也没人敢上台挑战啊？修真界凝气期的人都这般懦弱的吗？一群废物！”
台下的倾神宗弟子哈哈大笑，不服气道：“闻安，你小子可别太得意了，我们还没上场呢！待会儿打得你嗷嗷叫，可别怪师兄不留情！”
可说是这么说，倾神宗的弟子却没有一个上去挑战闻安，都老神在在地坐着，与闻安一起嘲讽挤兑其他宗门的弟子。
修真界各门各派的人也都不是傻的，自然明白他们是什么打算，若无人打败闻安，那闻安便是这次天骄大比的第一。但若有人打败了闻安，这些人紧接着定会上台，把人打下台去。
纪茯苓能听见周围气愤的窃窃私语。
“倾神宗今年真是越来越高调了，这些弟子一个比一个张狂，莫非真以为修真界无人能胜他们了不成？”
“这些人有些古怪，昨日的比斗你们不是没看过，还是小心为妙，再等一会儿，等别人上台消耗了他的灵力，我们再上台将他打下来。”
“真是看不惯他这般嚣张，若非没带防御灵器，我定会第一个上去揍他！”
……
大部分人都想保存实力，等待别人消耗了灵力，自己再上台轻松将对手打下擂台，最终获胜。也有一小部分人是觉得倾神宗弟子太凶残了，想避开他们，等下一个守擂台的人出现再上台。
纪茯苓笑了笑，不管众人心里是什么打算，谨慎些是对的，莽撞上台，对上魔物，能获胜的几率很低，死状会很惨。
纪茯苓扫视一眼，见无人上台，她率先飞跃上擂台，朝闻安笑了笑，拱手道：“灵霄宗纪茯苓。”
看见娇小玲珑的小姑娘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台下哗然一片。
“第一个上去的居然是她！闻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打不过闻安，她便是死路一条，灵霄宗是怎么想的，竟然无人拦她！”
“纪姑娘真好看，柔柔弱弱，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待会儿若是被闻安的大锤子砸死，也太惨了！”
“你们是瞎了没瞧见她身上的高阶灵器吗？再说她已经凝气九层了，闻安再强，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说不定待会儿被打下去的是闻安呢。”
“纪茯苓年龄虽小，但实力摆在那里。瞧不起人家小姑娘的，是不是只盯着人家的脸看，忘了她的实力？难道没人记得昨日与倾神宗弟子对手的人中，只有她胜了吗？”
……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一左一右两人对立而视。
纪茯苓打量着闻安，他体内附着的魔物和昨天那只一样，也是竹鼠，个头肥硕，朝她龇牙咧嘴，牙齿暗黄，小眼睛闪烁着凶光。
倾神宗这是被一窝竹鼠给占了地盘啊。
闻安体内的竹鼠也认出了纪茯苓便是昨日打败唐莫寒的小姑娘，它还记得，纪茯苓打败唐莫寒后，似乎悄悄将那只竹鼠收了。
它猜到纪茯苓是有本事能看见自己的，也懒得掩饰了，在擂台结界布下之后，它用尖利的嗓音质问纪茯苓：“你对我叔父做了什么？快将我叔父放了！否则，我便吃了你！”
“吃了。”纪茯苓说道，“味道挺不错的，还想再来一只。”
竹鼠瞬间暴怒，气得张牙舞爪，操控着闻安的身体朝纪茯苓抡起大锤。
纪茯苓闪身避开，青梅剑在手，身姿轻盈灵活，与其战了起来。
两刻钟后，竹鼠魔气耗尽，都被纪茯苓吸收了。
纪茯苓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力，照例笑着朝竹鼠道了声谢。
竹鼠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如同它的叔父一样，被纪茯苓用青梅剑戳中魔气命门，逼出闻安的身体，然后用小玉瓶收了。
纪茯苓接住昏迷的闻安，交给擂台边上的执事弟子。
然后，她清冷的目光往擂台下扫过，锋芒毕露，竟让人不敢直视。
“不愧是灵霄宗弟子，竟然真将闻安打败了！”
“她好美，天赋也好，今日之后，必定会名传整个修真界！原以为今年的天骄大比，凝气组的比斗又是平淡无味，没想到如此精彩，真是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