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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你心动_29
    言臻趁着主任低头看书的片刻,用眼神示意顾清河听她的——
    不要说话,听我一次。
    顾清河紧紧盯着言臻,她读懂言臻的示意,但她并不想言臻因为自己受到任何牵连。她的眼睛顿时干涩发酸,难受至极,第一次如此无措。
    “你说这本书是你的?你知道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内容?”
    秦主任拿起这本《白夜》,这本书并不适合这个年龄段阅读,要说是杂书又有点冤枉了,但并不是学习的书籍。
    “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长篇小说,至于讲什么内容,我觉得是一个孤独又美好的幻想爱情故事,我看的并不只是一个故事,而是对底层人物的刻画,无力维护自我,遭受卑鄙小人排挤碾压的命运而感到不公,为什么坏事情总是这样接踵而来呢?”言臻一边说着,眼睛则死死盯着廖颖。
    廖颖被她看的不舒服,只好微微侧过头,避开对方的凝视。
    “你倒是会说,”秦主任将书放在了言臻课桌上,继续问道:“那怎么会出现在她书包里?”
    言臻立马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可怜,“我只是想跟顾清河搞好关系。”
    言臻说完可怜兮兮地看向顾清河,继续道:“我想在座的谁都知道,顾清河成绩好,人品也没的说。谁不想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呢,我成绩一般般,所以我一直想法子接近她让她能教教我,知道顾清河爱看书,所以就将我喜欢的书硬塞给了她,结果她不想要,说晚上放学还给我的。”
    这时,言臻望向一直担忧望着这边的陆晚晚,陆晚晚当下明白对方的意思,只好接过话:“主任,言臻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是真心想提高成绩才误打误撞把书带来的,她之前还问我要送什么书给顾清河,我没在意,她就做了这样的糊涂事。”
    秦主任听到“言臻”这个名字,这才想起来。他记得这个女孩,化工厂大老板言徳明的女儿。对方托着校长关系进入了一班,开学第一天便迟到的那位,他还特地查过这位学生的档案,初中时候成绩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拔尖的那种,可到了高中却突然不行了。
    “秦主任,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想到这会波及到顾清河,我不是有意的。”言臻语气很自责,然后低下了头。
    秦奋听着言臻声音极度可怜,又有同学帮衬,突然有点不忍心,他私心想着顾清河是绝不会看杂书的,既然言臻这样承认,他倒是可以顺水推舟。至于这本《白夜》,虽然不是通常意义上影响学习的杂书,但于情于理还是得按校规走的。
    秦主任将这本书扔在了言臻课桌上,声音稍微缓和了些,“这样的书以后不能再出现在学校里。”
    “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了。”言臻赶忙点点头。
    “但还是得让你家长来一趟学校,校规是不允许触犯的。”秦主任看了一眼言臻哭丧的脸,不容置疑又问了一遍,“清楚没有?”
    听到这个伶牙俐齿的学生说了“清楚了”之后,他才觉得一口气缓和了些,他已经够仁慈了,只是请家长罢了。他转过身看向顾清河,这个学生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沉着冷静,只不过刚刚竟是因为旁边的那个女孩而有些失控,虽然对方什么话都没说,但他还是将顾清河的行为完全看在了眼里。
    “误会你了,顾清河。怎么说你也是我亲自举荐的学生,不可能令我失望的。”秦主任笑着说道,他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章老师,说:“今天就这样吧,看来匿名举报信也不能完全信。”说完,表情有点微妙走出了教室。
    秦主任走在走廊上,大声训斥着还想继续围观的其他班学生,“嗯?还看什么看,没查到你们头上是吧!”
    这一声嚷嚷,倒是把黑压压的人群给轰散地一个都不剩。
    放学之后,言臻不出所料地被请到了教导室。
    顾清河看着隔壁空荡荡的课桌,下意识地扫过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六点,她在教室里独自坐了半个小时,她的思绪很乱,乱到下午讲课的内容,她完全没听进去,笔记也是一个字未记。
    她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而不耻,明明是自己的书,却被言臻顶替了罪责,自己竟然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懦弱到像个寻求庇护的可怜人。
    “真是…够了。”
    顾清河紧咬着嘴唇,拾起书包,默默地走在教学楼里,直到在教导室门口停了下来。
    教导室的灯还亮着,依稀还能听到秦主任的声音,至于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顾清河望着紧闭的大门,她找到不远处的花台上坐了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教务室门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时间都静止了,她望了望手表,七点十五,她始终保持一个姿势,脖子有点僵硬,她起身直起腰,抬头望向夜空。
    星星都出来了。
    她摘掉眼镜,眯了眯眼抬头望天,原先乌云遮蔽了天空,她还以为今晚会有小雨,结果头顶上冒出来几颗闪烁的星辰,时明时暗,似乎想把这孤寂的夜空照亮些。
    “美丽的小姐,一个人欣赏夜色可是很危险的。”
    一个熟悉又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顾清河回过头看向说着玩笑话的某人,对方那双桃花眼还是那样明媚。
    不知道是今晚的夜色太美还是星光过于耀眼,言臻看向没戴眼镜的顾清河时有点不真切。
    长身而立,肤色白皙,眉眼清冷,唇红齿白,突然感觉顾清河和平时不太一样。言臻神秘地问着顾清河:“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戴眼镜整个人都不一样?”
    顾清河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把眼镜戴上了,“你们…结束了?”
    言臻点点头,得意地凑到对方面前,尾音拉长,“你——该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知道还问。”
    顾清河说着,望向言臻,她比较在意结果:“怎么说?”
    言臻深呼吸一口气,低垂下眼睑,难过的表情让顾清河心也一起揪起来了,她怕,结果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