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是宇宙的精华,连这也不能适应,还做什么道家弟子,好了,出发吧,张炎会盯住你的,可不能偷懒!”
我把睡篷提前放门口的话,师父就不会知道了,现在,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只能听她的。
出了庙门,就往东边的小道走,来到山脚,登上小路。
这小路还真长,走完它,也翻过了一道比较险陡的山道,来到一个壮大的山头,在下面一点的,清明有人祭奠,上面的,长草丛生,估计是年代久远,早已经给后代忘了。
我修炼的地方就是最高处。
走了大约两百来米。
“张炎姐,师父会跟来吗?”天黑了,张炎姐不用呆在盒子里,与我一同走着。
“没跟呢。”张炎姐说了实话。
“没跟?”我很有些紧张,说道,“来这个地方,她不怕出事故?”
“我没感应到,只是一会会不会来就说不准了。”张炎姐回答。
“按理说会来。”我估摸着说道。
到了乱葬岗,由下而上,师父都没出现。张炎姐感知力强过我,她说师父没来就不会来了。
此刻,乱葬岗传来了乌鸦的叫声。
在家乡时,老人们常说,乌鸦在谁家叫,就是那家要死人了,因为乌鸦吃死人肉,是感知到要死人就跟来了。
师父也会有意无意说些这种知识。
说乌鸦不详,这有点夸大其词了,乌鸦本来一身黑,喜欢吃腐肉,难免定义偏颇。
乌鸦除吃腐肉外,还吃一些食物种子和虫子,鸟类其实和人类关系亲密,楼顶出现乌鸦也蛮正常的。
坟地有乌鸦,这与坟地空旷有联系,也和它喜欢吃腐肉有点联系。
人们在祭祀常带肉食,有猪头,肉皮一类的,而且还是熟食居多,摆放时间一长,就成了腐肉。
估计这是乌鸦的最爱吧。
知道了乌鸦的正面常识,也不是太喜欢它们,深夜叫时感觉心里慌慌的。
晚上有月光,只是这个时间月亮不是很亮。
往上一直走,最后选择了一棵李子树脚。
师父不让我带睡篷,但还是拿了个蒲团,要是直接坐在地上,到了后半夜,屁股都会湿的。
师父也告诫不要偷懒,没多久就与张炎姐各自修炼。
这个地方阴气极重,适合张炎姐的鬼魂修炼,但也很适合具有睡阴师这个能力的人。
如果在这儿躺进棺材中修炼,对我来说再适合不过,只是也不能把棺材中的尸体拎出来,然后我自己住进去吧。
打坐后,开始闭上眼修习内功心法。
在庙宇修行时我一般是睁着眼,可这里有乌鸦叫,还有幽绿的鬼火,睁着眼还真是忐忑。
修行内功心法,打通全身就与画好一张符一样,有了最初的基础。
如果我想要练成洗髓功练到很好,必须引来宇宙之气,加以丹田之气,让全身的骨头洗净,然后让骨髓重新焕发生机,这个时候,骨骼,筋肉都会产生强大的力量。
师父说她到现在也还没有达到极限,因为年龄的原因,只能寄希望于我。
没有多久,我的心沉寂下来,忘掉一切声音,开始修习。
时间流淌如波澜不惊的流水,有张炎姐在,我踏实多了。
“小牛。”
也不知多久,传来了张炎姐的喊声。
睁开眼来,看到月亮挂在李子树梢上,比较亮。
“张炎姐,怎么啦?”我问坐在不远处的她。
“下面来了三个人,偷偷摸摸的,不知是要干什么。”她指了指一个地方。
我站起来,一看,果然是三个成年人,而且从身形看,是男子。
这时候来乱葬岗,是不是也与我一样是被师父撵来修炼的,说不定也堪称同道。
不过,马上又否定,因为具有我这种睡阴师功能的人少之又少。
“是鬼吧?”我问张炎姐,这是乱葬岗,深夜冒出一两个鬼来很正常。
“不是,是人,但是觉得他们太鬼崇,我得去瞧下。”
“我们都下去看看,离远一点。”我担心对方也会法术,会向张炎姐出手。
乱葬岗四处是高得出奇的树林,被包围的地方却杂草丛生,低矮灌木也有一定比例。
我们一步步试探着往下走。
张炎姐是鬼魂,没有一点动静,我也是修炼过的,轻手蹑脚的走还行。
在离那三人十五米左右时停下,躲在一高坟旁观察。
他们三人停在一旁新坟前停止了走动,估计刚下葬不久,因为坟上面伏着花圈。
“小弟,就挖这棺,只是不知是不是女的。”一个男子说道。
“挖出来就知道,不管男女,赶紧挖。”一个接下话茬。
他们三人一人一把锄头,开始挖起来。
“看样子,是盗墓!”
早就听说有摸金校尉这种说法,但也是初次瞧见。
我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时,张炎姐走到我身边,附耳说道:“小牛,这三人都是通红嘴唇。”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红嘴唇,一下子让我联想到那些以血液为食物的人。
我想要看清,可是面前有长草不停的随风吹动,而且他们三人都是在低头挖坟。
距离有点近,如果我再挪动,就会被他们察觉。
而且,我现在也有点想干他们一下。
花蓝就是被他们下血蛊差点没了性命。
张炎姐怕我会忍不住,轻声说先别冒失,瞧一下再说。
我反应过来,轻声说我会先观察的。
这时风正由他们那里吹向我们,他们要是那种以血液为食物的人,我们应当闻到那种血腥味,可是现在一点也闻不到。
所以断定他们嘴唇红就是那些人显然不太靠谱。
这座新坟还没长一丝草,就被这三人挖了出来,其间我也看到他们的嘴。
不是那种一般人嘴唇的颜色。
棺材下葬都是钉了钉子的,他们拿出工具开始撬钉子。
“二弟,你猜是男的血好喝点还是女的?”刚才说话的人问道。
到了这时我完全震惊。
喝血!
确定他们就是那些人。
“估计女的好些吧,不那么烈。”
“那你觉得活人与死人的血相比较呢?我现在纠结着,是先喝棺材里这个死人的血还是先喝那个活人的。”
说话时老大朝着我们这边一望。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原来被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