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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他没有应允,就只是伸手将床幔扯放下来,而后说了一句:“温香软玉。”便彻底夺去了我所有的意志与意识。
    在此之前,我想,事后,我怕是会用一个月来后悔自己此番的任性,竟是将自己最不想要为他知晓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袒露在他眼前……完了!定是完了!
    翌日。
    我醒时,孔明早已不在,却留有一身干净的衣裳,欲于我更换。此外,还有温水一桶,可供我沐浴。
    他把一切都置备好了,如同往常一般。这让我猜测不出他的思绪,是发现了我身上的伤痕,还是没有?抑或,他发现了,准不准备同我细问此事呢?
    我疑惑着,揣测着,一边收拾自己,一边懊悔昨夜的冲动。
    黄阿硕,你怎么就那么经不住孔明的美j□j惑呢?
    长吁短叹间,我惊讶地察觉,手臂上最为深刻的那条伤痕此时正被一个青紫的痕迹遮盖住,不规则的圆形,似是昨夜那啥后的痕迹……这么说,他是发现了?
    顿时,我就有种溺死自己的冲动。
    ……
    在等待孔明归来,宣布对我的“处决”的漫长时间里,我没有闲着,而是招来那五位亲信替我彻查蒹葭,将她的祖籍、经历弄得明明白白,最好没有任何模糊之处。
    他们应诺,竟然未露难色,不知是因为足够自信还是因为他们的素养本就不允许他们对主子的命令提出质疑或是表现出犹豫。
    但是,这很好,因为,可以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我又唤来不弃的乳母,命她将不弃带到我身边,且告知她,此后,不弃将由我亲自照拂,若非必要,任何人不得插手。
    乳母不敢有异,但,小丫头意见甚多,初见我便哇哇大哭起来,怎么哄没有用。
    乳母说,不弃这是由于昨日受了惊,才会如此。自昨日起,她便将我当做了坏人,对我很是畏惧。
    我无奈,心疼得不得了,却又不愿再放她与我疏远,便矛盾而犹豫地立在距她不远处,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最后,被她哭到心碎,忍了忍后不得不艰难决定让乳母先抱她离开,待过些时日,她忘却了,再抱回我身边。
    乳母没反驳,但不忘提醒我,“婴孩天性,记忧长久,若是夫人当真想要好好与姑娘培养感情,还是留她在身边的好,渐渐地消去她的畏惧,这般,往后姑娘才不会对夫人有所忌讳。”
    我却有所犹豫,叹息:“可她一直哭,哭得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承认,在做母亲这件事上,我欠缺许多,欠缺到不弃一哭我就束手无策了。
    但,乳母比我有经验得多,她解释:“婴孩年幼,尚不记事,只要夫人好好哄逗,定能扭转她的态度。”
    如此,我才肯将不弃留下,忍受着心疼地听她哭,哄她。
    而经此一事,我也是真真切切地体味到了为人父母的不易。养育这么一个小不点,保她健康长大,教她是非善恶,还要防止她做出什么后悔终生的事情,当真是辛苦劳累啊。
    诸葛果,为娘前生定是亏欠你良多,此生才注定被你折腾还无怨无悔。
    新临子嗣必须杀
    一月,自畏惧到依赖,小丫头已是离不开我的模样,每每见到我都会眉开眼笑,伸着手奶声奶气地要抱。
    有她粘着,我的每一日都过得很充实,不用再去等待孔明归来,因为,陪她玩着玩着,不知不觉间就是到了日暮。
    日暮后,不弃入睡,孔明忙碌,我红袖添香或是适度捣乱,都能给这个小小的三口之家带来些许欢乐。
    一度,孔明言我,怕是与不弃相处的久了,竟是平添了许些小孩心性。
    我没反驳,反而,很愉悦,愉悦他一直体贴着我,不曾为难我。他没有过问那些伤痕的事情,也从不提及,只除了欢爱之时会轻柔地抚过它们,似是在宽慰我曾经遭受过的疼痛。
    至于蒹葭,一直对我表现出愧疚的姿态,时常亲自煮些补身子的汤品托厨娘转交。起初,我并不知晓那些汤品乃是她所煮,还以为厨娘突然开了窍,知晓我身子不好,特意就着我的口味煮些汤品。
    然而,不以为意地喝了半月,厨娘终是憋忍不住地把蒹葭抖了出来,说她真真是个好姑娘,纵然曾经对我有过敌意,但,也是出于对前主的忠臣,如今,她既知晓了自己的错处,且有悔意,我就该原谅她。
    我则啪的一声将瓷碗摔在桌案之上,冷着声音提醒厨娘,她逾矩了。厨娘这才闭嘴,恭敬的地请罪,得到我的宽恕后方才敢离去。
    而我却是越来越想要相信蒹葭的善意了……但,又哪里会有这般简单呢?
    “无论如何,替我照顾好那人,吃穿用度皆得有所保障。”
    “诺。”
    回忆罢,我替孔明磨墨,展纸,却无意间瞧见一份繁复冗长的文书,隐约写着:“礼,体也。言得事之体也。”那字体分明是孔明的,潇洒恣肆却又不失工整,可是,他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文书呢?在我的记忆中,他素来是言简意赅,最恶繁复的,而且,他是个标准的法家拥护者,从不提倡儒家的过度礼法制度。那么,面前的这份文书是要用来做什么的?
    “孔明……”犹豫片刻,我轻唤正在专心于阅读公文的他,有些颤抖地拿起那文书到他眼前,询问:“这是什么?”
    他抬眸,看了那文书一眼,又转眸看了我一眼,而后,不着痕迹地从我手中拿走那份文书,浅笑从容地作答:“无什,不过是份昌明礼教的文书罢了。”
    “昌明礼教?”我重复,唇瓣动了动,联想到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便故作不明白地微笑:“这份文书倒是很符合礼教,内容如礼教一般繁复,主公怕是没有耐性看下去吧,所以,你还是不要上递得好。”
    他勾唇,“嗯?我写得不好吗?”
    我没看,哪里会知晓?不过,我相信,即便是如此冗长繁复的文章,孔明一样可以将其写得很漂亮流畅,引人入深,但是,我并不希望他为了什么去写出这样的文书,便拼命摇首:“不好,一点都不好,我都看不下去,何况是主公。”
    他笑,揽我入怀,把我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一字一句地给我念,念到最后,我呜哇一声哭了出来,他还不肯停。但是,末尾处,他有安慰我,抚着我的背,缓缓道:“上递这份文书绝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顿了顿,他接着言:“我如今的地位,三年也够了,适时要做些改变了,而这改变的第一步便是要动摇那些老臣的权位。”
    “你……”我大为吃惊,恍然发觉,原来,孔明也是有野心的,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告知于我,“你不想当军师?”
    他摇首,“倒也不是。军师有军师的闲逸之处,但,既已揽上那么多事务,又何必继续流连于军师之位?何况,地位权势能决定太多的东西……阿硕,这样的我,你会害怕吗?”害怕拥有野心的他,害怕争权夺位的他,抑或害怕不同的他?
    想着想着,我呵呵笑起来,赖倒在他怀中,“嗯,我喜欢有野心的男子。”
    我不害怕,因为,我知晓这份野心并非是不分轻重,只要权位的,而是在已有的前提条件下,选择与放弃的不同。此外,不论是在未来那个所谓文明的社会,还是如今这个所谓落后的社会,都只有权势才能真正的使人变得强大,守护所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从来,他都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孔明,谦谦君子,温润有礼,但也阴险狡诈,老谋深算。
    我喜欢这样的男子,不同于一板一眼的正直,也不同于颠倒黑白的邪佞,有善良也有心计,时而,还会腹黑一下,如此,才是真实的人,能长久存活下去的人。
    “对了。”缓缓放开我,他悠然自若地拿起先前的公文,询问我:“主公与孙夫人,你怎么看?”
    我一顿,这才忆起自己自归来后忘却了许多作为出使江东的谋士遗留下了许多事情尚未处理,包括刘备与孙姬,也包括魏延的十支箭,完了,答应他三日的……“不好说,也许主公是假意,但,那假意假得太过逼真了些,倒是有些像真的了。若是真的,怕是会对荆州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