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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征服女人的手法有多种
    第五节 征服女人的手法有多种
    火白鲢气得心里怒火冲天,平顶大脑壳上的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就是不敢发作。
    他对这位聪明能干,标致健壮的姑娘倾慕到了无法形容的程度,希望能永久生活在一起。
    他想,好好歹歹就在这一次,不能耍半点态度,只能哭脸把着笑脸做。征服女人的手法有多种,实践证明采用小恩小惠的手段行之有效,足以能够达到目的。
    他嬉皮笑脸地走到姑娘身边,伸手抢过她手里的笔记本。
    王萍心里十分气愤,伸手欲夺,但她马上打消了念头,她端壮严肃地坐在那里,对徐学勇不屑于理睬。
    火白鲢照着稿纸念道:
    急流颂
    形似烈马奔,
    声如战鼓鸣,
    一日走千里,
    百折不留停。
    徐学勇望着王萍,说:“这诗写得真好。我没有诗才,也学着和两句吧。王萍你不嫌弃吧?”
    姑娘不予理采。
    徐学勇摸摸平顶大脑壳上粗密的头发,朗诵起来:
    一江水盈盈,
    四面有回声,
    流向何处去,
    日夜下洞庭。
    王萍看出了他的用心,又有意来了四句,念道:
    卷残渣败叶,
    荡王八龟孙
    险滩休锁住,
    飞奔向光明。
    这几句,火白鲢感到不对味,但又说不出究竟。他自以为是春柳湖的高材生,有水平,要露一手给姑娘看,未曾想到,王萍诗才横溢,高深莫测。他问:
    “这几句是什么意思?”
    王萍说:
    “你自己想嘛。把日记本还给我。”
    火白鲢故意往身后一藏,说:
    “你急什么嘛!”
    王萍板着脸孔说:
    “你知趣点好不好。”
    火白鲢害怕她生气,赶忙递上前:
    “给你,给你。”
    姑娘接过日记本,坐下来,准备把这一天的日记继续写下去。她马上想到,火白鲢一定有什么事才来,便问道:
    “有事吗?没有就请快走开!”
    火白鲢就怕她催他走。他想:和可爱的姑娘在一起多待一分钟,就多一份幸福。刚才她与他对诗,说明她态度上的好转。世界上有些姑娘就是怪,本来内心爱你,却装得不爱你,甚至讨厌你,叫人难以琢磨。倘若真的摸不准,美好的姑娘就会从你眼前走掉。
    他凑向王萍,轻声细语地说:
    “萍,我有件事要和你谈谈。”
    王萍头也不抬地说:
    “讲嘛!”
    火白鲢先前准备好的一肚子谈理想、谈未来的话,早已飞得无影无踪了。讲什么好呢?干脆,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他的话到嘴巴边边儿上又转了个弯,问道:
    “你晓得吧,黄春江挨了刘局长的严厉批评不说,还被停职了。”
    王萍说:
    “春柳湖的人都晓得。这又不稀奇。”
    徐学勇说:
    “刘局长指责黄春江连改、定居搞错哒。你晓得吧?”
    王萍说:
    “这是老调重弹,又不是什么新闻。”
    徐学勇说:
    “刘局长和卜支书为了挽回前段黄春江造成的损失,已经把渔船组织起来,而今下东洞庭湖捕鱼,要你驾驶1号机动指挥船拖带船队,马上就出发。你看好啵?”
    王萍睁大眼睛问:
    “出湖?”
    火白鲢点点头:
    “嗯。”
    王萍大声说:
    “怕你想破后脑壳!”
    火白鲢还想纠缠,听得传来了钱仁和两口子的吵闹声和李清波、朱天江要追赶出湖船只的呼喊声。
    他想,事情拐场哒,被黄春江发现,肯定出湖不成。他又听得卜思源招呼道:
    “学勇,快些来上船。莫求她了,算哒,不要指挥船。”
    他只好赶紧跑过去,还回过头来使劲看了苹果脸姑娘几眼。
    这时,火白鲢苦恼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又默默地望着天空出神。哎,女人,可恼而又可爱的女人,真是令人头痛哟!看她那冷漠态度,完全丧失感情啦。垮了,垮了,彻底地垮台了。都怪那可恨的黄春江,不是他要搞连改、定居,没得卵事。他俩不会产生矛盾,不会闹僵关系。嗯,听人说,黄春江和王萍的关系不正常,上次没抓到赃证,下次硬要抓个现场才行。若真有其事。哼!那就对不起。
    徐学勇的牙根咬得嘣嘣响,又是一个翻身,弄散了包在脑壳上的手帕,掉在锁幅板子上。他抓起一看,是一个印有两个红彤彤苹果的花手帕。他痴呆呆地盯着它,就像看到了那丰盈多姿的身躯,就像看到了那红润光泽的苹果脸蛋。
    这条手帕是他和王萍最初相好时,姑娘亲亲热热送给他的。而今,她的心变了,手帕也旧了。他痛苦已极,将手帕朝湖水里扔去,刚扔出手,又一把抓回来。他舍不得呀!他留恋王萍,深深地留恋,不能把手帕扔掉,等到回春柳湖以后,再拿着手帕找到她,以此为题,好生谈谈,争取她回心转意。
    “学勇,你病了?”
    船头上飞来招呼声。他晓得是谁,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懒得回答。
    胥大海以为他病得很厉害,准备弯腰钻进棚拱,问个仔细。忽听湖面上传来亲切的喊声:
    “大海!大海!”
    他抬头一看,湖面上,一个高大威猛的渔人驾着艄桨,和前舱驾着头桨的汉子一道驱使着一条拱棚渔船急速而来。
    胥大海惊喜地喊道:
    “是春江哥呀!是沅发哥呀!你俩怎么来啦!”
    黄春江反问:
    “我俩怎么不能来?你难道讨厌我俩不成?”
    胥大海笑着说: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把领队出湖的任务全部交给我了吗?我会完成好。你应该守在春柳湖,集中精力完善连改定居的几件大事。”
    黄春江说:
    “连改定居的事都安排好了,一个钉钉套一个卯卯,有源福、四伯、银河、建国、援朝他们抓落实。我还是担心你这里抓不过来,特别是收集亲鱼的事,怕受到阻挠。”他扫视了四周一眼,轻声对胥大海问道:“卓有德已经到了吧?”
    胥大海也轻声回答:
    “到了。他到了两天了。”
    黄春江说:
    “他比我和沅发早动身三天。”
    黄春江在卓有德驾船离开春柳湖的第三天,他也驾船驶出春柳湖,穿沅水,过目平湖,越万子湖,下东洞庭湖。
    胥大海说:
    “路上你和沅发比他用的时间少了一天,你俩肯定晚上没休息。”
    黄春江说:
    “反正是睡不着,只想早点见到你们,与其睁着眼睛睡,不如驾船赶路还痛快得多。”
    说着,他递给胥大海一海碗米酒,说:
    “大海好久没喝酒了吧?我这里带来了五大桶。来!痛痛快快喝上一大碗吧!”
    李沅发说:
    “这是雷四伯和橘姨妈自制的米酒,又香又甜,喝了不伤头的。大海你快喝吧!”
    胥大海闻到酒香,口水一下就上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接过大海碗,一仰脖子,“咕咕咕”,把一大碗米酒喝了个精打光。他连声说:
    “好酒!好酒呀!”
    黄春江问:
    “大海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胥大海朝一旁努努嘴说:
    “我正要去找徐学勇交交心,沟通一下思想感情。”
    黄春江问:
    “我能和你一起上他的船吗?”
    火白鲢听了咕哝道:
    “黄春江来了。讨厌的家伙,真讨厌!别来!别来!宁可见到鬼,也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