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郎也觉得有趣,起身之时忍不住逗弄他们两个,猛地一转,胸前傲人都颤得人眼晕,然后见元泽都忍不住别开眼,女郎笑一声,这才风情万种地走了。
夏芍忍不住打趣:“怪不得你们喜欢来这里,原来是这样啊。”
周铭旭刚把头抬起来,一听这话,脸刷地又红,下意识先看了眼苗妍,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小芍,你别乱说。我们、我们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气氛好,烤肉、烤肉好吃!”
柳仙仙正喝啤酒,听闻这话“噗”一声喷了出来,“烤肉?刚才看肉还没看够?”
周铭旭一听,脸红得险些爆血管,“没有没有!我是说、我是说……我、我、我去趟洗手间。”
周铭旭借尿遁仓皇而逃,柳仙仙在后头笑得前俯后仰,肚子都疼了,直拍夏芍,“小芍,你这发小,怎么这么纯情?”
“你知道他纯情,还打趣他。”夏芍说这话时,自己也忍不住笑。
“刚才你不也打趣他了吗?”柳仙仙瞪眼,反驳回去。
“我那是打趣元少,元少见过场面,不惧打趣。”夏芍笑看向对面元少。
元少微笑,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微微低头,含蓄,“我也纯情。”
夏芍:“……”
柳仙仙:“……”
苗妍眨巴着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片刻后,酒吧最角落的一桌爆发出引入侧目的大笑,原本坐角落是打算安静,结果夏芍这桌最吵。
周铭旭去洗手间,去了半晌没回来。一桌子人都觉得他是不洗几把脸,不把脸上的红晕逼回去是不会回来的。于是众人便先开吃!
元泽吃得最优雅惬意,烤肉入嘴,唇上都不沾油渍,眼睛却享受地眯起。
柳仙仙吃得最郁闷,喝着啤酒,吃着沙拉,看夏芍和苗妍一个喝浓汤,一个蘸着奶酪吃面包,顿觉郁闷,“大晚上的吃这种东西,你们是在给需要保持身材的人下战帖吗?”
夏芍微笑,继续喝浓汤。她每天会打坐,调整身体元气,到了她这修为,不必发愁这些。
苗妍眨眨眼,继续吃面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需要增肥……”
柳仙仙抱头,觉得这世上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人是女人的公敌,需要增肥的人是全宇宙的公敌!
“行了,你这跳舞的人,晚上敢喝啤酒,也是叫人羡慕的好体质了。”夏芍厚道地道。
柳仙仙却翻了个白眼。她喝点啤酒倒没什么,毕竟每天练舞,运动量在那里。但晚上她是一点也不敢碰高脂肪的东西的,那些浓汤、奶酪、烤肉,也就只能看不能吃。
柳仙仙的目光从朋友们面前的碗碟上看过,落在烤肉上时微微一愣,夏芍、元泽和苗妍的目光随着她落过去,也是一愣。
四人这才觉得,周铭旭去的时间也太久了些。
“我去看看。”元泽起身。
刚起身,便见周铭旭回来了。
酒吧里灯光暗红,人声鼎沸,他远远走过来,瞧着已经没事了。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这小子脸红够久的。但没想到,这口气还没舒完,元泽便率先一愣。
周铭旭走过来,脸色阴沉,而他的左边嘴角,明显肿了一块。
“怎么回事?”元泽先问。夏芍、柳仙仙和苗妍都站了起来!
“摔倒了?”苗妍问。
夏芍蹙眉,心知不可能。摔倒了何必脸色这么难看?周铭旭的性子向来憨厚,他脾气极好,少有这副神情,夏芍和他是发小,就没见他脸色这么阴沉过。
“出什么事了?被打了?”夏芍沉声问。
周铭旭一擦嘴角,气闷地往沙发里一坐,“被狗咬了!”
“狗能咬到你嘴角?”柳仙仙眉眼一厉,先扫了遍酒吧里,“是不是有什么小混混打了你?我说你这性子怎么吃了亏都闷声不响的?有人揍你就揍回去!揍不过就回来说一声,我们帮你揍回去!还有吃了亏自己生闷气的?”
“谁打了你?”夏芍也敛眸问,眼里现出凉意。她知道周铭旭的性子,他是不会惹事的,必然是有人欺负了他。也怪今天这酒吧里光线暗,她没太注意,也没发现周铭旭今天会被人打。
周铭旭仍然气闷地坐着,闻言抬起头来,眼神看起来有些凉心,“算了吧,谁打的都没用。要是被外人打了,还能揍回去。被自己人打了,上哪儿揍人去?”
自己人?
夏芍匪夷所思,“哪里来的自己人?自己人不都在这儿?”
“自己人不还有个来了京城,一直没见到的?”周铭旭脸沉着,喘粗气。
夏芍心里咯噔一声!来了京城,还有个一直没见到的,不就是……
“杜平哥?”夏芍挑眉,不可置信。
“除了他,别人揍我,我早揍回去了!”周铭旭一听这名字,就一肚子火气,高声一怒,扯动嘴角的伤,顿时呲牙咧嘴。他一擦嘴角,更加气愤,“我在洗手间看见他了!我们来京城这么长时间,国庆节我去找过他,他不在,能怪我们不重视他吗?去他的!也不见他有多重视我们,小芍你去了青市读书以后,他就变得很怪,不怎么理我和翠翠姐了。我们俩还整天担心他,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后来他考来京城,说是勤工俭学,过年连家都不回。我们还以为他发奋了呢!结果呢?我刚才在洗手间碰见他,他跟几个纨绔子弟在一起!我只是不小心碰了其中一个公子哥儿一下,那人叫他教训我,他他妈的真揍!跟不认识我似的。你说!有他这样的吗?”
周铭旭一通发泄,听得几人都愣了。
柳仙仙和苗妍不认识杜平,但是这么一听,就知道应该是夏芍的另一个发小。元泽倒是认识杜平,以前在东市一中附属中学读初中的时候,都是校友。但元泽跟杜平不熟,却知道杜平和刘翠翠、周铭旭都是夏芍的发小,关系很铁。
所以此刻,元泽才惊讶。
夏芍也很惊讶,周铭旭在酒吧洗手间偶遇杜平,杜平装作不认识他,还打了他?
“他跟几个纨绔子弟在一起?”夏芍不可置信,从小她跟杜平一起长大,还记得那个在十里村学校满是泥土的院子里翻跟头的杜平,他总是一身正气,最是有些愤世嫉俗,最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他会给这些人当跟班?
“他在哪里?”夏芍沉声问。
“走了!难不成,真等你去?他有脸?”周铭旭道。
夏芍蹙眉,垂眸。元泽见她神色不豫,原本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有些人,在见识了生活的差距之后,是会变的。只不过这事发生在朋友的发小身上,说出来令人伤感,还是不提了吧。
兴许,有什么误会呢?
可即便是有误会,周铭旭这一拳也挨了,几人都没了聚会的兴致。最后是苗妍看见周铭旭嘴角青肿,提出去附近医院处理处理伤口。这点伤其实不碍事,但周铭旭却没说不去,反倒咧嘴笑了笑,虽然有些难看,但好歹露出点笑面来。
朋友们一起离开酒吧,周铭旭没去医院,回京城大学医务室里擦了点药,晚上夏芍回会所休息,临走前她看向苗妍,“以后我不在宿舍里住,你跟她们两个在一起,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别被欺负了。”
苗妍听着夏芍的话,觉得她一定是今晚因为周铭旭被欺负的事还在生气,于是便赶紧点头安慰她,“你放心吧!我不太擅长跟人争什么,但是为了将来替我爸分忧,我也会学着处理这些事的。小芍,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正好逼着自己学起来。”
夏芍闻言笑了笑,颇为欣慰。
一个人出了校园,夏芍直接打车,去了首都大学工商学院。
这学院是三本院校,但金融管理还算强项,夏芍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一点。大学校门没关,夏芍径直走了进去,一路打听,来到了金融系男生宿舍楼下。
“我想找金融系三班杜平,劳烦能帮我看看他在不在宿舍么?”夏芍在楼下遇着名男生,便开口问道。
晚上光线暗,路灯昏黄,照得人眉眼不清。那男生自没认出夏芍来,只是一惊,觉得好漂亮的女孩子!
工商学院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吗?怎么以前没见过?
男生惊艳住,腿脚自然勤快,二话不说就奔上楼去,过了十分钟下来,后头跟了几个看美女的男生,告诉她,“杜平不在宿舍。”
夏芍垂眸,在酒吧里见到杜平是八点来钟,现在十一点,差不多也到了宿舍关门的时候,她这才来他所在的学校问问。没想到,他没回来。
几名男生看着,以为夏芍伤心,不由有人咕哝,“去!杜平那小子,什么时候有这种桃花运了。老子比他好多了,也没个女朋友。”
“人家现在牛气着,你能比?”
“是。比不了!拍马屁比不了。”
几名男生说话有些凉凉的,声音不大,夏芍却听得清楚。
这时有名男生道:“这位学妹,我看你别等了。杜平经常夜不归宿的,这时候他不回来,那今晚一准儿是不回来了。”
夏芍闻言,眉头蹙得更紧。她也不想跟这些人打听杜平平时怎样,有什么事,她宁愿和杜平面对面谈。
“谢谢这位学长。这是我的电话,劳烦你等杜平回来,把这给他,就说我等他电话。你说姓夏,他就知道了。”夏芍拿出手机来,跟这名男生要了电话号码拨过去,让他把自己的私人号码记了下来。
旁边几名男生围过来,探头探脑,那名拿着手机的男生满面红光,顿时点头,连连称好。其他人则忿忿不平,凭啥都不见美女给他们留电话?
夏芍谢过那名男生,随后便走了。
回到会所,夏芍把公司一些文件都拿回来批复,这下子她的时间比在高中时多了许多,一直批复到很晚,和徐天胤通过电话,夏芍才去睡了。
第二天,她边上课,边等杜平电话。
一天没有来电,两天没有来电。
两天的时间里,夏芍趁着没课的时间,去看望了周教授。并由周教授引荐,去见了潘老父子。
猫鬼被衣妮杀了,不必再用其他方法解,蛊术也算是解了的。
潘老一家见到夏芍,很是激动。不说别的,家中近期债务缠身,住院的钱都是华夏慈善基金给解决的。向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对潘老一家来说,基金会的援手可谓救他们一家于水火。如今恩人就在眼前,怎能不激动?
夏芍却并非是来受人感谢的,而是告知潘老一家所遭遇的实情。
一听说儿子中了蛊,一家人起初都不敢相信,连周教授都很诧异。风水学说,如今重新被世人认识,就已经遭遇很多质疑了,更何况蛊毒?
夏芍只得答应日后有时间,为学者们单独说说她所知的关于蛊毒的事。见夏芍说得笃定,潘老一家也不由不信。只是不知儿子得罪了谁,要遭此恶毒咒杀。
夏芍只道对方是谋财害命,如今那人潜逃,玄门正在追捕。她告诉潘老一家,蛊毒已解,画的符可继续戴在身上,对身体恢复很有好处。
潘老一家呐呐应下,但想起周教授等人曾转述过夏芍给自家儿子看相的事,还是有些担心,就怕他这一劫还是过不去。
夏芍道:“祸福相依,这话一点不假。若没有人下蛊谋财害命,这劫许还能应在别处。如今应在了这里,可谓不幸中的万幸。日后大富大贵或许没有,安然度日还是可以的。”
潘老一家一听,大喜。对老人来说,儿子赚不赚钱不重要,能平安就好。而潘老的儿子经历过生死大劫,也觉得陪伴在父母身边,让他们颐养天年不再担惊受怕才是孝道。他称自己病好之后会在京城找份工作,边工作边还债,顺道陪伴父母。
夏芍对此点头一笑。潘家的事,到此也算圆满了,她原本不想介入谁的生死大劫,但被蛊术所害又有些不同,此事应不会担业障。
这是最好不过的。
至于潘老的儿子会不会找到称心的工作,这不必夏芍操心。以潘老在学术界的名望,又有周教授等人的人脉,怎么也能找到份收入不错的体面工作。
离开潘老家中后,夏芍又给郑奎打了电话,告知他蛊术已解,害他之人潜逃泰国,正在追捕。郑奎自是感激不尽,并在得知确实是那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害他时,咬牙切齿表示等他的酒楼周转过来,要治一治那家酒楼。并表示周末希望能好好宴请夏芍一顿,感谢她的出手相救。
潘老一家刚才也说要请夏芍,都被夏芍婉拒了,郑奎也一样。夏芍只称自己近段时间忙,以后再说。
她没说谎,近段时间,真的很忙。
近段时间,华夏集团要和京城大学签订实习生定向合约,准备举办舞会。
近段时间,夏芍在等杜平电话,心中许多疑问待解决。
近段时间,夏芍想购置辆代步的新车,已经和徐天胤约好了周末一起去看看。
但是杜平直到周五也没给夏芍打电话,期间夏芍晚上抽时间又去了一趟他所在的大学,还是没遇到人。
朋友们到了这个年纪,各有各的生活。夏芍也不是每天时间那么充裕,她公司的事,也有学业。
于是,有些事假如遇不上,那就只有等。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除了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和阴霾外,夏芍课照上,公司照去。
于是,周五这天下午,最后一堂课,她迎来了堂选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