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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4.踏月西来,一刀秒杀
    “圣子明天能赢吗?”
    “一定可以的,邪不胜正,那慕容茶如此邪恶,怎么可能战胜圣子。”
    “圣子在三年前能败她一次,今天就能败她第二次。”
    “可是圣子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我听师姐说过去的圣子给她很不舒服的感觉,唔...阴气太重,人太冷了。可是现在这样的圣子,真好。”
    “对嘛,慕容茶那种丑女人,怎么可能战胜圣子?”
    女侠们议论纷纷。
    从各种颜值和正义的角度进行了剖析。
    可是...
    如此迷恋着夏极的毕竟是少数。
    更多人脑海里还印着这几日慕容茶那几乎无敌的形象。
    尤其是白昼时分,一脚踩爆凉州大侠头颅时候的疯狂,满脸的暴戾,脖间的眼球项链...简直令人印象深刻,毛骨悚然,未战先怯了三分。
    再加上那恐怖的血气,怕是有十成实力,也只能发挥六七成。
    他们将心比心,让自己带入圣子现在的位置。
    忽的,心跳都加快了,血流都急速了。
    似乎只是想想,就开始紧张了,失眠了。
    那么圣子呢?
    无论是谁,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向着峡谷边缘,那远离众人,孤独坐在月下的少年投去目光。
    黑金斗篷铺张在已经干黄的草上,皓月之下,还有落叶在堆叠片片。
    他仿佛和天地融为了一体。
    又仿佛给人以玄妙之感。
    沉重,放纵,似在又非在,还有孤独。
    中秋的黎明到了。
    圣子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刀作长枕,天地为床被。
    观战的人都紧张疯了。
    而他似乎是最不紧张的人。
    然而,他还是沉浸在感悟里。
    这是第五问了。
    每一问,他的心好像都会更坚定一些,对于那藏在朦朦胧胧的“意的世界”也会看的更清楚些。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呢?
    他觉得自己可能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孩,无意间往前走了几步,却不小心看到了巨大的宫殿。
    他有些惊诧于为何会用“意的世界”来描述这感觉,难道真的是个世界吗?
    但前世的唯物主义还在影响着他,虽然看到过咒怨,黑卵,他依然相信这是某种未曾理解的物。
    而不是唯心的东西。
    时间很快过去。
    他一直安静躺着,看着云。
    没有人敢过来为他送饭,圣子曾说如果他饿了,会自己过来。
    可是,一整天他都吃东西。
    直到夜幕降临了。
    满月升起。
    夏极才起身,将百战刀重新放回宽广的背后,一步踏出,身形竟然是十多米之外。
    三两步,便竟直奔那被血染红的平原了。
    “圣子还没吃东西!!”
    “一天都没吃了。”
    “这没力气,怎么打?”
    无论是林经宇,还是江湖侠客们都傻住了。
    或者说跪了。
    圣子,你昨晚看明月,今天又是看云,可是不能饭都不吃,就去决战。
    终于,一个体态美好、裹着鹅黄长裙的女侠忍不住了,她急忙追了上去,手中拿着用油纸抱住的热鸡腿,这是刚刚烤好的,撒了大盐粒子,还热乎着。
    “圣子,先吃些东西吧?”
    鹅黄长裙的女侠在之后追赶着。
    而林经宇则是早已整顿好了三千精兵,在屠宰场上布置好了方阵,与对面大燕的军队遥遥而望。
    但夏极速度极快,明明给人在月下散步的感觉,可是身形却是在前行。
    那女侠即便施展身法,也完全追不上,反倒是距离越拉越远。
    “圣子,吃些东西吧,就算是为了大魏,你至少也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女侠的话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夏极终于顿下了脚步。
    侧头露出微笑:“先放着,打完再吃。”
    说完之后,他再不作任何解释。
    三千精兵开始分出供他而行的道。
    圣子,负刀,踏月而行。
    风吹草低伏,黑云遮月色。
    对面大燕的军队似乎早就得到了什么命令,精力十足,眼中闪烁着凶光,看着对面的魏国军队,还有看着那踏步而来的圣子,就如看着死人一样。
    大魏的刀盾敲着梆子声,燕国的斧盾也互相撞击着。
    浩大的声浪,使得满月之夜都变得沸腾。
    阵前,影子学宫的慕容茶正踩着一颗满是血污的人头,带着戏谑之色看向不远处的圣子,猛然她一抬手,身后精兵全部安静下来。
    林经宇也抬了抬手。
    之后,这豁大的平原就是两个人的舞台了,他们都只是观众而已。
    智慧长老站在最远处的高丘上,远远眺望着这里,他算了吉凶,自然不会首当其冲站在最危险的地方。
    智者不立危墙之下。
    可是,圣子却是在最激烈,最动荡的前线。
    但,谁胜谁败?谁生谁死?谁人知晓?谁能揭晓?
    慕容茶舔了舔嘴唇,运气扬声道:“宫久,你居然还没死啊?我听说你功力全废,身中奇毒,可是难受的很呢。”
    夏极却默然不语,他踏行在月光下,独自走向万众瞩目的魏燕边界。
    地界牌上勾画着血红的字。
    魏!
    燕!
    涂字的不是红漆,而是炽热滚烫埋葬在这地下的英魂的血!
    魏燕之仇,从来不共戴天。
    他站在了距离地界牌百余米的地方,闭上了眼,感受着心底的安静。
    慕容茶兴奋的搓了搓手,腰间配红莲,袖中藏子母,染血的靴子也是向前迈动,边走便是狂妄地尖笑着。
    “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不过说实话,我根本不信你恢复了实力,你就算强撑着也没用。
    知道我为什么开心吗?因为从今而后,我这美丽的项链上将会多出最璀璨的一颗珠子啊,那就是你!
    哈哈哈哈!!”
    肆意的笑声,遮月的黑云,狂舞的烈风。
    夏极依然沉默,他只是缓慢抬手握住了背后的刀柄。
    慕容茶唇边露出残忍弧度,收敛心神,全身散发出暴虐的气息,血煞之气狂涌而出,众人无不变色,这才知道昨日她对战赵雄不过是在戏弄小孩而已。
    浓郁的近乎实质的杀气,使得哪怕与她同等级别的高手都会心惊胆战,实力能发挥出六七成就不错了。
    但裹着黑金斗篷的圣子依然不动,他安静的如同最深邃海洋,最狂暴海啸里的岛屿。
    他的心境,竟然丝毫未曾受到影响。
    他身子前行,没有施展什么奇特的身法,而只是用最简单、最朴素的奔跑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圣子握刀,闭目,速度越来越快,逐渐成了一线残影。
    慕容茶大笑一声,也奔跑起来。
    这一次,她将平日所用的苗刀舍弃,直接换上了大先生所给的红莲破气刀,刀破一甲子内力,再算上自己的独特劲气,内力护罩再也无法抵挡自己的刀,便是铁甲宝刀,都会在自己这一刀的砍击之下,瞬间碎裂。况乎区区圣子?
    两道残影,从东西两方。
    仿佛代表着魏燕两国的武者气概,而撞击在了一起。
    夏极猛然睁眼,六甲子内力贯彻于刀,君临之刀势在月光下,敬畏,放纵,冰冷,炽热,似藏着无限后手,又似不动如山,最后,则是一种玄奇的孤独之感。
    附于刀上。
    须臾刹那!
    刀对刀。
    百战对红莲。
    咔擦!
    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慕容茶心中不由一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宫久的刀碎了。
    自己余力不减,可以破气,直接斩杀对方。
    之后,再倾轧对方的三千精兵,如此魏国气势将跌落谷底,大燕吞魏,指日可待!
    我,赢定了!
    但下一刻,她心中忽的闪过一丝古怪以及不详,右肩忽的一凉,与红莲刀的感应也完全失去,随即是撕裂的刺骨剧痛传来。
    冰华之下,红莲刀断为两截,她的手臂也被摧枯拉朽地直接斩断!
    然而,那一刀的刀势竟然还未穷尽。
    无限的气浪在慕容茶身后的大地上留下十多米长的刀痕。
    刀气贯穿了燕国的地界牌,将“燕”字一刀中分!
    泥石飞溅,声势惊人!
    这一刀的狂霸之气,令人窒息!
    两边军阵,江湖群侠都是静寂无声。
    未战之时,慕容茶何等嚣张跋扈,何等不可战胜,魏国江湖来人在她手上从来如鼠被猫戏,悲愤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然。
    今朝。
    圣子踏满月,从西来,一刀斩敌。
    这风采,无论敌我,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之前追赶圣子的黄衫侠女蓦然惊觉,手中鸡腿尚温!
    但比斗还未结束。
    那一刀斩尽。
    夏极顺势反手一抽,刀背又重重砸在慕容茶小腹,使得这位大燕三皇女直接仰倒了下去。
    慕容茶也算狠,刺骨之痛,五脏六腑翻涌之痛,如是一般人早就晕了过去。
    但她竟强忍着剧痛,左手迅速掏出闺蜜给予的子母梨花筒。
    小唐门屠灭唐门后,神秘莫测,人数寥寥,而暗器则更是邪厉,只接定制,价格昂贵。
    子母梨花筒,双发的暴雨梨花针,万千根细针如此近距离,有谁能挡?
    她忽的感谢闺蜜的先见之明。
    这使得她拥有了翻盘的机会。
    强压着心底的不解和震惊,慕容茶齿间挤出恶毒的诅咒:“死吧!!”
    机括扣动。
    在耳中尤为清晰。
    夏极神色不变,直接运气,六甲子内力护住身前,再算上身躯的不灭金身。
    合计可当八甲子内力的暗器。
    这等程度的防御,就算前世用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点射,子弹都未必能伤到自己啊。
    夏极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但是...
    意外发生了!
    无人能想象到会有这种意外。
    那子母梨花筒的筒口竟然没有射出一根针。
    那竟然是空筒!!!!
    夏极愣住了。
    慕容茶也愣住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智慧。
    这一刹那,她脑海里浮出自己闺蜜那优雅到毫无瑕疵的面孔,以及当时她温和的神色。
    她忽的猜到了什么,心如死灰。
    放弃了任何反抗,重重摔倒在地。
    因为她本也无法抵抗了。
    右臂血流如注,面无表情。
    夏极往前一步,暗金阔刀指着她的咽喉,淡淡道:“你的头,我就收下了。”
    慕容茶毫无畏惧,她只是露出痛苦而古怪的神色,皱眉问了句:“你究竟是宫久,还是夏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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