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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老太太见都是向着赵家姐妹,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恨恨的站了起来,一把拿过放在瓮上面展示用的一碗肥肠,对着赵巧儿说道,“我也不要三碗了,这个归我了。”说完拔腿就跑,那速度快的一点也不像是大岁数的人。
    赵巧儿哭笑不得,想着自己也不能当街追着一个老人家去要东西,被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她欺负人呢,就只当做好人好事吧。
    围观的众人看着老太太跑得利索,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见没有了看头,不到一会就散了去。
    太阳渐渐高挂,如赵巧儿所料,很多上次吃过肥肠的人都找来了,赵巧儿一碗卖五个铜钱,这一碗就是一斤的分量,远比猪肥肉便宜的多,加上已经是卤好的,存放也方便,平时过日子精打细算的村民早就仔细算过这账,都没有异议,有的人是直接拿钱买,有的人则是拿东西换,不过半天的功夫肥肠就卖的见了底。
    赵巧儿兴致高昂,多日来的烦恼一扫而空,只觉得眼前有一条宽大的阳光大道,只等着她走过去就可以,“姐,咱们收拾回家吧,留着这点肥肠,给宝生和娘吃。”
    赵秀秀点了点头,也是高兴,“ 宝生这几日功课要紧,人都瘦了下来。”
    就在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粗壮的年轻汉子,从远处跑了过来,“姑娘,慢走!”
    赵巧儿见他跑得急,似乎是有急事,“这位大哥,你可是叫的我们?”
    年轻汉子在赵巧儿面前站定,让赵巧儿奇怪的是跑得那么急竟然一点也不喘的样子,只是脸色稍微红润,看来是有些本事的,“ 刚才我娘多有得罪,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你娘?”
    “就是这么高……,长的像……”年轻汉子尴尬的解释道。
    赵巧儿一拍脑袋,“你说的是刚才拿了我一碗肥肠的大娘吧?”
    “对,我娘她……,上次吃过肥肠之后,一直说好吃,在一听是白得来的,就动了心思,我今日来卖柴,非要跟着过来,不过一会,就趁我不注意跑开了,等回来的时候端着一碗肥肠……,起初我以为姑娘今日又是白送,只是恰巧有个主顾来买柴,他也是买了你家的肥肠……,我才知道我娘她……”
    赵巧儿看年轻汉子越说脸越红,就知道他品性不坏,她本就没有太过生气,加上这诚恳的道歉,那么一点点的不快立时烟消云散,“不妨事,既如此,就送给大娘吃吧。”
    年轻汉子连连摇头,脸憋得通红,从兜里摸出了十个铜钱,“这些钱,请收下,我娘她……,怎么也不肯把碗给我。”
    赵巧儿见那汉子手上的铜钱占满了汗水,湿漉漉的就知道这铜钱肯定是口袋里翻来覆去的摸,又见他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裋褐,就知道他家中也不宽裕,心中犹豫起来,竟有些不忍心接过这铜钱。
    年轻汉子赵巧儿皱着眉头犹豫不决,以为还没消气,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姑娘,你是……嫌少吗?”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远处飞奔而来,待到近处一看,就是那个老太太,“我的儿……”老太太一把夺过年轻汉子手上的铜钱,不高兴的喊道,“不许给她,这是她白送的。”
    这下年轻汉子的脸从红又变成了紫色,显然是觉得非常丢脸,“娘,你怎么又胡搅蛮缠起来了,快把钱给我。”
    年轻汉子说的大声,老太太一听这厉声的责骂,立时眼中含着泪珠,“我不活了,连你都欺负娘……,你爹跟那下贱货跑了,娘就守着你这一个孩子,把你辛苦拉扯大……”
    赵巧儿看着眼前的混乱的情形,立时当机立断道,“这位大哥,钱我就不要了,就当送给大娘了。”说完就拉着姐姐的手离去。
    年轻汉子本想追上去,无奈被老太太抓住手脚,老太太脸变的飞快,立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缺牙“你看,我说了是那丫头送给我的,她都承认了……”
    “娘……”年轻汉子看着渐渐远去的赵家姐妹,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一天回来的早,徐二娘下地干活还没回来,赵巧儿帮着姐姐一起收拾屋子,因为天气晴朗,又拿出被子来晒一晒,洗衣服,好一通忙乎。
    忽然门口传来扣门声,“有人在吗?”
    赵巧儿一听是个不认识的成年男子声音,就有些纳闷,“敢问是哪位?”
    “这里可是赵家姐妹的家嘛?鄙人元春,特地来拜访的。”那男人说的彬彬有礼很是客气。
    赵巧儿拉开了一条门缝望去,这不是那天拦着她的那个男人吗?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元公子,家母不在,恕我不能开门相迎,您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元春露出理解的笑容,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过了好一会,见赵巧儿都有些不耐烦才说道,“我前几日吃了姑娘家卖的肥肠,觉得味道甚好,想问姑娘这做法如何?”
    “做法?这都是我娘在做的,再说卖钱的东西,我家怎么会告诉你?”不知道为什么,赵巧儿从上一次遇见元春,就对他没有好感,感觉此人虽然客气有礼,但是为人不够真诚坦荡,总是一副遮遮掩掩的摸样。
    赵家有女 缘起
    王渊庆回到家中闷闷不乐,见到人就喊着要姐姐,把王母弄的一愣一愣的,找来王渊庆的贴身大丫鬟翠云,细细询问,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母李氏本以为儿子只是一时的兴趣不过几日便会忘记了,没想到王渊庆竟然生起病来,找了大夫来诊脉,说是郁结于心,吃点药剂就没事了。
    晚上王员外回到家中,王母李氏便说起此事,王员外赚下这偌大得家业,竟然只得一个痴傻的儿子,他早就想着多添几房小妾,为王家开枝散叶,无奈李氏娘家不是等闲之辈,有个嫡亲的哥哥在朝中做官,他不敢放肆,这才听到消息,心中大乐,对李氏道,“何须担忧,我儿今年也是17岁的年纪,刚好娶来做了媳妇,我们也好早日抱孙,为我王家传宗接代。”
    王母李氏哪里没想过这个方法,这几年她没少往儿子房中添些貌美性情温柔的丫鬟,就想着儿子兴许来了兴致……,只是她这儿子对那男女之事统统没有兴趣,连他最喜欢的大丫鬟翠云去撩拨,也只当玩耍,如今却对偶遇的赵家丫头念念不忘,她有心想给儿子娶来,又觉得娶个乡下丫头回来委屈了自个的儿子,如说是拿来做妾,都是正经人家,徐二娘定是也不同意,左右为难,一时也难定结论,只好暂时作罢。
    王渊庆吃了几幅药,渐渐好了起来,只是人有点懒懒的没有精神头,这一天他躺在窗前的美人榻上望着院内的青葱绿色,发了一会呆,忽揉了揉眼睛对服侍在一旁的翠云道,“翠云,我困了。”
    翠云急忙帮着王渊庆铺好床铺,又仔细帮着他脱去衣衫,王渊庆人虽痴傻,但是不影响容貌,倒也长的五官端正,身材粗壮挺拔,颇有些英气。
    翠云从小伺候着王渊庆,时间一长竟然对他产生了暧昧的心思,王母李氏也频频暗示自己,她想着王家就这么一个痴傻的儿子,想来正经人家的姑娘也不愿意嫁过来,只要她率先有了身孕……,不怕这位子坐不稳,到时这王家偌大的家产,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想到这里翠云不顾羞涩,撩开了交领的单褂,露出脖子上雪白的肌肤,往王渊庆□的身上蹭去。
    只是向来都是温和的王渊庆忽然大怒,一把推开翠云,眼中冒着火气,“我要睡觉!”
    翠云措手不及被推的狼狈,哐啷一声,屋外守门的几个丫鬟惊吓的推门而入,恰好看到翠云狼捂着胸口蹲坐在地上的摸样,不禁都有些发愣。
    “翠云姑娘,少爷!这是怎么了?”董婆子拨开挡在前面的丫鬟,诧异的问道,她是王渊庆的乳娘,除了翠云之外第二个被王渊庆喜欢的人。
    王渊庆委屈的瞪大了眼睛,“嬷嬷,翠云,她不让我睡觉!还摸我!”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丫鬟们立时红了脸,翠云在也忍不住捂着脸,嘤嘤哭着跑了出去。
    董婆子早就看不惯翠云一副以少奶奶自居的摸样,见她这样,心里乐开了花,只是面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厉声说道,“你们还不快出去,小心惹了少爷不高兴。”
    几个丫鬟悄悄散去,关好了房门,董婆子走到王渊庆的身边,给王渊庆盖好了被褥,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就像是小的时候一样哄他睡觉,“少爷乖,嬷嬷在这里,不要怕。”
    王渊庆听着熟悉的声音,渐渐的眼皮打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在梦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好看的姐姐,眼中含着他喜欢的温柔笑意,不像是其他人,虽然笑着,但是眼神怪异,他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那个姐姐脱下衣服来,露出白皙的脖颈,饱满的胸部……,那一朵嫣红就像没有绽开的花骨朵,隐人遐思,王渊庆手足无措,想起翠云以前抓着他的摸到她的浑圆,竟然忍不住就摸了上去,这种软腻弹性的触感和翠云似乎是相同又似乎是不同,他说不上来,只觉得什么滋味也比不上,他心脏猛烈的跳动,下腹处也肿胀的难受起来,好看的姐姐看他这摸样,噗嗤一笑,笑的特别好看……,王渊庆心中激动,刚想开口,只觉得尾骨处一阵触电……
    董婆子守在床边昏昏欲睡,突然听着王渊庆露出痛苦的呻吟,额头上竟然冒出细密的汗水,心中一惊,别是梦魔了吧,“少爷!少爷!你醒醒!”
    王渊庆猛然睁开了眼睛,有些沮丧的说道,“嬷嬷,我看到姐姐了……,湿了难受……”
    董婆子撩开被子一看,忍不住老脸一红,“阿弥陀佛 ,恭喜少爷了,我可得赶紧给夫人禀报去。”
    另一边,王母李氏得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见到王渊庆床单上的痕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儿可算是长大了。”
    王渊庆这时刚好换上新的衣衫,他拽着李氏的手撒娇道,“娘,我梦里看见好看的姐姐了,你让她来陪我好不好。”
    李氏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发丝,终是下了决心,准备隔了几日就让媒婆去提亲。
    赵巧儿看着元春说的模模糊糊,似乎有欺她年纪小随意糊弄的心思,心中更加不喜,“ 这位大哥,家中无人,还望速速离去。”说完就要关上门。
    元春心中一急,把手放在门缝中,“姑娘,你且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了!”赵巧儿越发来气,大声的喊道,用力关门。
    只是她一个九岁的孩子那里抵得过成年人的力气,一时半会儿竟然也是合不上,赵巧儿眼中冒火,“你待要如何 ?”
    “我只是想见见做出这肥肠之人……”元春苦口婆心的说道。
    正在两人纠缠不清的时候,刚好徐二娘回到家来,看着一个男子在门口和赵巧儿争执,想也没想就拿着扁担狠狠的挥了过去, “竟到我家门口撒野!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是吧!抽死你!”
    赵巧儿只是不喜此人,但是见到徐二娘满脸阴沉,不要命的打,而那元春看着身材壮实,竟然一时也被打的只能躲闪,她怕打出什么好歹来,急忙上前拦住徐二娘,“娘,消消气,没得和这种人计较。”
    元春见徐二娘的扁担被赵巧儿抓住,急忙趁机对着徐二娘施礼道,“婶子,我是三关庙西街元风楼得掌柜,只是来求这做肥肠的做法,并无其他歹意。”
    徐二娘这下才开始打量,只见他穿着细棉布的圆领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系的腰带,衣服有些发旧了,但是穿着干净得体,皮肤白皙,眼中闪着商人特有的精明,确实不像是乡下村民,诧异的问道,“肥肠的做法?”
    “正是,能否进屋一叙。”元春不慌不忙的说道。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晖从高高的篱笆缝隙的透了进来,照在院内的喇叭花上,显出朦胧的红色光晕
    元春喝了一碗清水,接着说道,“……后来,我爷爷去世后那做肥肠的方子也找不到了,家中生意渐渐淡了下来,元风楼已经是入不敷出,越发的艰难,说来惭愧,那一日我去集市采买,因这小集的东西比起镇集市要便宜些,恰巧遇到巧儿姑娘……,那一口肥肠真是口齿留香,让人流连忘返,和我家祖传的方子颇有相似之处……”说完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徐二娘听后眼睛一瞪,“怎么,我听元掌柜的意思,难道只有你一家才能做得吗?别人做统统都是像你家的味道?”
    元春本有试探之意,无奈徐二娘根本就不接他这一茬,来前他确实怀疑爷爷的方子流落到了这里来,但又不好直说,此时被徐二娘这么一抢白,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接下去,“哪里,哪里,我只是想问问,婶子如何想到做这肥肠?”
    赵巧儿在一旁听得火大,怎么说之前说话支支吾吾的,原来是怀疑她家拿到了他爷爷做菜的方子,此人定是以为她们都是乡下的村民,没见过世面,存了轻视的意思,被他三言二语就能套出,这才直接上门来问,真是好大的胆子……,也太气人,“如何做的与你无关,怎么?你还要我娘演示一遍,手把手教你做法?好让你去卖?你说你家爷爷的方子如何如何,那也不过你单方之言,空口无凭,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元春被赵巧儿说中了心思,不禁脸色通红,指着赵巧儿“你 ,你……,好生无礼! 如果真是你家拿了方子,我要是告上官府,那李师爷可是与我有些交情……”
    赵巧儿火气腾腾的往上冒,哄骗不成还想威胁?真是可恶至极,“没有元公子你无礼,平白的找上门来,就为了索要我家做肥肠的方子,还要不要廉耻?别说你告上县衙门,就是告上知府那里我也是不怕的,还不快滚!”
    元春虽然加到中落,但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总归有份家业在那里,从小也算是养尊处优,哪里被乡下的丫头这么无礼对待过,此时真是郁结难当,只是他的心思均是被赵巧儿看了出来,也有些诧异,不禁压住心中的窘迫,头一回细细打量着赵巧儿,见她大大的双眼,透着股说不出的灵气,此时抿着嘴怒视着自己,倒也有一份少见的气势,不禁暗自嘀咕,如此落败的家中竟然出了这样一个了不得的丫头,假以时日必定不凡……,也罢,也怪自己存了不好的心思,竟然遇到这么个精明厉害的,今日只能暂且作罢。
    赵家有女 亲事风波
    把元春赶走,赵巧儿心中郁闷,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她哪里知道元春的元风楼已经到了艰难之地,竟是拿不出一点的银子来买这方子,让他直接买赵巧儿做好的肥肠,成本风险又高,他心里不甘,这才出了这一场闹剧,只能说明,人不可有了贪心的念头,这念头一起,便是什么也满足不了,这是后话。
    徐二娘看到赵巧儿卖肥肠赚来的钱,心里高兴,这次赶集赚了35个铜钱,两只肥鸡,十个鸡子,扣除当日为了给赵巧儿取货,买料的十个铜钱,净剩下二十五个钱,够一家子一月的嚼用了。
    赵宝生看了后也是高兴,抓着徐二娘的手撒娇,“娘,这般卖下去,一月不少进账呢,二姐姐喜欢吃红烧肉,今天就给她买些来吃吧。”说完咽了下口水。
    徐二娘冷厉的脸,难得缓和下来,好笑的说道,“是宝儿也想吃吧,不过生意这般好,也不怪被人惦记上了。”
    赵秀秀本就性情温顺,徐二娘这一说也有些担忧起来,“巧儿,你说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姐,别怕,我看那人一身落魄气,说是什么和县府师爷有交情,恐怕具是吹牛,想来也是生意做不下去了,胡乱出主意吧,只是他今日要是诚恳些,还一切好说,竟然是存了龌龊的心思,也别怪我不客气。”赵巧儿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
    赵秀秀一向信服赵巧儿,这下也放了心下来,徐二娘频频点头,也算是认同。
    过了几日元春也没有上门来纠缠,赵巧儿就渐渐把此人忘了,一门心思的做生意,想着如何能把成本降低,味道做的更好,肥肠的生意倒也越发的红火起来。
    这一日,赵巧儿在家中清洗着肥肠,弄得满院子都是腥臭味道,她自己也不嫌弃,埋头苦干,忽然听见了叩门的声音。
    “赵家嫂子在家吗?”
    徐二娘这几日下地活干的有些重,正躺在床上休息,忽听到声音,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此时赵巧儿已经洗了洗手,开门去了。
    门一开,露出涂脂抹粉的四十多岁的妇人,画着大红的胭脂,带了朵桃红色的绢花……
    赵巧儿诧异道,“王媒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给于五郎就是二狗子提亲的媒婆。
    徐二娘见了王媒婆,脸色就冷起来,“你又来干嘛?”
    王媒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忍着心中的惧怕,挪动着肥硕的身子走到了徐二娘的跟前,她可是还记得上次被打出去的经历,只是这次徐二娘知道这次提亲的人家,肯定是高兴坏了……,不仅不会生气,还会感激她,“我给嫂子道喜来了!”
    徐二娘脸色越发的冷了起来,“何喜之有?”
    王媒婆就当没看到徐二娘的脸色,笑的花枝乱颤,一副我说了保准你乐开花了的摸样,“是天大的喜事啊”
    赵巧儿想着,这王媒婆又是给谁来提亲,上次是二狗子哥,这是总不会在来一次吧?那会是谁家?
    徐二娘这些年来为赵秀秀的婚事,操了不少心,只是赵秀秀年龄偏大,要知道这乡下较好的人家都在七八岁就是定下亲事的,当日家里当家的去世,三年孝期,加上家中实在落魄,好点的人家不愿意,差的人家徐二娘又看不上,这拖来拖去都是把赵秀秀的婚事给拖了下来,连带着赵巧儿的婚事也一并拖,姐姐没有定亲也没有妹妹先定的道理。
    好在赵巧儿今年也才九岁,徐二娘现在是一门心思赶紧把赵秀秀的婚事定下,在定赵巧儿的,所以心中格外着急,今日见到王媒婆想着上次的提亲,依她从前脾气,定是要把人轰了出去,只是想着,兴许这次是个好人家也说不定,这才忍着等着王媒婆的后话。
    王媒婆见徐二娘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心中觉得无趣,这才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是给后村的王员外家提亲来了,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吗?你家大丫头真是好福气啊,能嫁入这样的人家,那吃穿用度自是不说,彩礼也是不小的数目!”王媒婆说完一脸艳羡,恨不得赵秀秀自家女儿,能把这彩礼都给占了。
    “王员外家,不就一个痴傻的儿子吗?你道是给谁提亲?”赵巧儿诧异的问道。
    王媒婆有些心虚的别开脸,只是想到王家的产业,又有了信心,“哎呀,巧儿丫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王家公子虽然有些痴傻但是相貌端正,也堪称是一表人才,即便是有些痴傻,等你家姐姐嫁了过去,生了大胖儿子,好好抚养大,以后继承了家业,那也是风光无比,总比嫁给粗野的乡人,整日为生计奔波强。”
    王媒婆还没说完,徐二娘已经大怒,这王家公子她以前也见过,痴傻的犹如几岁的顽童,连人不人道还说不准,怎么可能把女儿推入这样的火坑,守着傻子过一辈子?前些年家中虽然清苦,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卖儿卖女,这几年如此艰难都挺过来了,眼看这日子一天好过一天,此时就更加不能了,“你去告诉王家,我们高攀不起!”
    王媒婆本心以为这事必成,自己那份丰厚的媒人礼,也是囊中之物,没想到徐二娘竟然这般不客气,“徐家嫂子,你可是想好了,那可是王员外家,东村那几百亩良田可具是他家的产业……,还有县里的银楼……”
    “我早已想好,王媒婆还是回去吧。”徐二娘别开脸,冷着脸,一副送客的意思。
    王媒婆见徐二娘竟是下定决心,油盐不浸的摸样,她那自诩位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忽而想从王家宅子出来时,偶遇王渊庆,他满口都是我要姐姐……,王媒婆心中一动,王母把叫她去提亲的时候,她也是好奇,这赵家大丫头不过中人之姿,也凭的王家公子这样惦记,定是耍了些见不得人的手腕,想到这里她收起笑容,斜着眼说道,“ 这婚事哪里是你说了算得,也不问问你家大丫头可是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这清白兴许都已经不在了,在不叫人娶了过去……”
    赵巧儿在一旁见王媒婆越说越不像话,当日她和姐姐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的境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心中努极,想也不想拿着放在墙角的洗衣棍就挥了过去。“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家姐姐那是最懂规矩的,哪里有做过你说的龌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