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阳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常宇一行翻身上马直奔那数里外的大镇子去了,此时他们心里头想的不是追兵也不是什么大墓,就只想喝口热乎的……羊肉汤!
对,羊肉汤泡馍馍,对此时此刻的常宇来说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过这个。
“快一些,倒镇上请你们喝羊汤”常宇一声吼,后边惠老头一行都激动坏了,就连躺在木筏上的大耙子也忍不住舔了舔嘴:“掌柜的,俺要喝十晚!”
“撑不死你”常宇笑骂着,众人也跟着起哄要十碗八碗的,一时间就觉得不那么冷了。
数里地转眼就到,前头果然有个大镇子,确切说是个集市里头已有百姓在摆摊营生,常宇一行十余骑直奔而来惹得百姓纷纷驻足注目,他们倒也管不了那么多,左右看了路边有一家店,便大呼:“老板可有羊肉汤?”
“军爷,俺们这只有包子,喝羊汤去前头”店老板赶紧给指了路,还顺手拿了两个包子塞给王辅臣,这货也没客气接过就塞嘴里头,常宇瞥见:“给包一百个送到那羊肉馆去”。
包子铺老板开心的眉飞色舞:“好嘞的军爷,您候着”可是他身边的媳妇却皱了眉头,轻轻拽了他衣角刚想说什么,就听嘭的一声,一块碎银扔在桌上了,媳妇立刻也笑开了:“军爷您稍后啊,马上就送过去”。
那羊汤铺子老板才刚开门,突然来了二十口子当兵的,又惊又喜连忙伺候着,羊汤解馋又暖身子,众人好几天没吃好喝好了此时也管不了那许多抱着碗呲溜着不停,只有青衣要了碗热水就着包子默默的吃着。
常宇看了侧头问她鸡蛋可以吃么?
青衣点点头。
常宇便招过老板:“煮几个鸡蛋,哦不,煮一百个鸡蛋!”
羊汤老板摇头:“呀,不好意思军爷,还真没有……话”没说完常宇的银子就掏了出来,店老板喜上眉梢:“您稍等,俺这就去买”。
“掌柜的……”青衣眼睛有些热,常宇叹口气:“我尊重你素食的习惯,但人体健康需要荤素营养搭配,何况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练武人要多吃,吃好的……”
“掌柜的,我会辟谷,可以好些天不吃不喝……”青衣刚说着就被常宇打断:“那玩意不到逼不得已的少用,伤身”。
“不会呀,每次辟谷都会觉得神清气爽……”
“好好,你随意,我得喝汤了”常宇不想和她拉扯不清,端着碗蹲在店门口和王辅臣几人边喝边闲聊:“马鹞子,这羊肉正宗不?”
“要喝正宗的羊汤要喝宁夏镇固原镇那一带的滩羊,那羊肉不膻又鲜美……”王辅臣正在卖弄吃货本色时,便见不远处匆匆来了几人站在附近盯着他们瞧,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百姓。
“你瞅啥?”况韧第一个站起来朝街对面一人吼道,那人赶紧堆着笑拱着手走过来:“兄弟们是哪过来的?”
“艹!,管得着么你,老子已经两天一夜没吃没睡了别他么的来烦!”乌木善一声冷哼,将一块铁牌子拍在桌子上,那人探头瞅了一眼赶紧笑道:“兄弟们辛苦了,勿怪,勿怪,分内之事还请原谅则个!”
“滚一边去”王辅臣也站了起来,惠老头手下的几人也跟着骂骂咧咧附和,那几人赶紧走了。
不用说,自是在镇上的贼军眼线。
“这铁牌子挺好使的啊”乌木善见那人走了,忍不住窃笑,掌柜的这上边啥字啊,原来他将那土沟里那伙孩儿营贼人的腰牌给捡来了。
这种腰牌并非每个人都有,一组或者一队还得是个小头目才有。
常宇便给他们说了,这孩儿营和老营一样是李自成的嫡系,一般贼人都发怵。
羊汤美味众人一碗接一碗,少则两三碗,多的真喝到五六碗,将老板的一只羊提前给卖光了,开心的嘴巴咧多大,又将买来的鸡蛋给煮了,常宇却没分给别人这是专门给青衣准备的干粮。
吃饱喝足,正要离开时,店里头有来客人了,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对门口一帮贼军视若无睹:“掌柜的,来碗汤”。
“不好意思客官,没了,都被军爷们喝完了!”
哦,那人听了皱眉,嘴角一抽:“饭桶啊,吃那么多!”
“哎,你他么说谁饭桶呢”王辅臣上前一步指着那人鼻子骂,常宇也没喝住他,因为他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啊,普通人遇到当兵的都避而远之,他不光不避还骂骂咧咧的,莫非是……
“俺又没说你,你干嘛这般激动”那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众人才看到他身后还背着一把刀,尺寸挺大像铡刀!王辅臣探手就想去拽他,那人好像后边长了眼,转身避开:“你若如何,你虽为是兵,但俺不偷不抢没犯王法”。
“你tm……”王辅臣拔刀想要吓唬他,常宇走过来止住他,然后问那人:“你是何人?”
“关中刀客,坐不改姓站不改名阮啸天!”那人一脸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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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江湖人,常宇心里暗骂一句:“管你啸天还是惊天,跑江湖的这么横死的快!”
那人冷笑:“凡事不过一个理字,俺不犯王法你们便奈何不得俺,至于江湖同道要杀要剐那各看本事了”。
哎呦我去,这怕是碰到个奇葩吧,这种人闯江湖还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常宇忍不住想笑:“你在关中很有名么?”
“还行,关中的黑白两道都会给些面子”那人看了常宇一眼又瞅了身边陈所乐几人:“你们都是有武功的,早前也是江湖人吧”。
常宇点点头:“瞧你倒像是有些本事的,为何不投了义军共商大事”。
阮啸天哈哈一笑,面带不屑:“虽都是江湖人,却非一路人”。
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哪冒出来的短命鬼”王辅臣忍不骂道,况韧叹口气:“你懂个p这是真正的江湖客,和那个小李飞刀陆小凤差不多的,是吧掌柜的”。
常宇嗯了一声。
喝了羊汤身上暖和了许多,却又困的睁不开眼,奈何此时又不能睡,只能暂时硬熬着,众人在街上买了些吃食便赶紧往东走了,刚行不足二里地迎面便碰到十余贼人,不过都没骑马。
而且这十来人还抢了王辅臣的台词,没等他先发制人对方距离老远就开始盘问他们了。
王辅臣很生气,从乌木善手里抢过那铁牌子直接就扔了过去:“老子蒲城后营制将军麾下冯哲子,可他么的认识老子,可有老子未谋面的表弟!”
那些人莫名其妙捡起牌子看了,又见他们一众人气势汹汹,不敢多问什么,恭敬将牌子递回来便走了。那些人前脚刚走,况韧的马鞭就抽了过来,对王辅臣喝骂:“你可是寻死!”
王辅臣莫名其妙:“况老大……俺,做错了什么?”
“你阴沟翻船一次差点让吾等丢了性命还嫌不够,想要来第二次么!”况韧怒喝:“那冯哲子显然是个头目,虽不可能又冒出个表弟来,但谁敢保证碰不到他的熟人!”
王辅臣顿感冷汗直冒,对常宇拱手道:“掌柜的,俺该死!”
常宇淡淡道:“若你真到该死的时候,他用的就不是鞭子了”。王辅臣闻言胆寒连称是,更不提惠老头一伙人了,心里又开始打鼓了,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愈发感觉不像干盗墓的了,而且不是说那大墓在渭水之畔么,可这距离渭水还有好几十里地怎么就不往南走而掉头往东走了。
于是便见心里疑问说出来,常宇淡淡道:“大墓在北洛河和渭水交汇处”。
惠老头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一听就皱了眉头:“那岂不是临近黄河了!”
常宇不否认,点了点头。
“据说现在那边两军对峙呢,可谓兵荒马乱,咱们过去……”惠老头愈发觉得不对劲了,常宇勒住马转头看着他道:“你若觉得危险现在便可回去,银子我也不会要回来,就当诸位陪我们这一程的辛苦费。”
呃……惠老头一听这话更纠结了,低声和身边几人说了会,然后一咬牙:“富贵险中求,俺们跟掌柜的干定这笔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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