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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新口味红酒
    “你是长友先生的外甥?”荒木播磨审视的目光中带了惊讶之色,看向内藤小翼。
    “是的。”内藤小翼点点头,“关于我的身份,荒木队长可以去核实。”
    “我会去核实的。”荒木播磨说道,他微微皱眉,“内藤助理,所以你想要表达的便是对于宫崎健太郎在这两次事件中有可疑之处。”
    “我没有怀疑宫崎君的证据。”内藤小翼摇摇头,“只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也许有我们所不了解的情况。”
    荒木播磨表情严肃的看着内藤小翼,“内藤助理,如果这就是你所要向我反馈的情况,我想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抱歉,时间到了,我要去问询案件相关人士了。”
    “荒木队长,以你的专业能力,你难道就真的没有觉察到我所提及的情况中有古怪之处?”内藤小翼皱着眉头,问道。
    “内藤助理。”荒木播磨的语气已经有些冷淡了,他说道,“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主观臆断。”
    “你自己也承认了,你并没有怀疑宫崎健太郎的证据。”说着,荒木播磨冷哼一声,“内藤助理,特高课的勇士为帝国赴汤蹈火,乃至是忍辱负重,得来的却是无端的怀疑和猜测,真是令人寒心。”
    “连续两名和宫崎健太郎相熟且关系密切的人士被杀,这难道不能够说明一些问题吗?”内藤小翼不甘心的发出质问。
    “看来你对你的舅舅的了解并没有你所以为的那么透彻。”荒木播磨冷冷说道。
    “长友先生和宫崎健太郎的关系并不算亲密,两人在那一天的会面之前,甚至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都并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至于说谷口教授。”荒木播磨又看了看腕表的时间,“你比我更加清楚其中的情况。”
    说着,荒木播磨径直走向门口,房门被他拉开了一小半,他又停住脚步,深深地看了内藤小翼一眼,“内藤助理,请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甚至迁怒无辜。”
    说完,荒木播磨重重冷哼一声,直接出门而去。
    ……
    听得荒木播磨离开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内藤小翼脸色连连变化,最后是愤怒的涨红了脸。
    荒木播磨这个混蛋,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在指责他对宫崎健太郎的怀疑,只是因为长友寸男的死亡迁怒于宫崎健太郎。
    这种指责是他不能接受的。
    “荒木播磨,你这是在质疑一位帝国优秀外交人员的高贵品质!”内藤小翼的心中愤怒不已。
    不过,随后内藤小翼又有些颓然,此事的关键在于,他确实是没有能够证明宫崎健太郎存在某些问题的证据,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主观判断。
    此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
    内藤小翼此前认为他说出自己是长友寸男的外甥的身份,这是有助于他取信于荒木播磨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身份反而令他可能陷入了某种误解之中。
    ……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不到谁会刺杀老师。”
    “老师是德高望重的学者,他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太可怕了,谁能够想到在帝国外交部门的招待所门口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看着双手掩面哭泣的晴子,荒木播磨摇了摇头。
    谷口宽之的这个女学生兼助理并没有能够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这个女人似乎是被吓坏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或者是哭泣。
    “我们是临时被安排随同谷口教授一起来上海的。”石上干夫说道,“我此前见过谷口教授一面,不过并没有机会向谷口教授当面请教,这一次能够和谷口教授一起……”
    “你说的是‘我们’?”荒木播磨打断了石上干夫的话,“另外一个就是中谷内刚一?”
    “是的,我是出于敬重和敬仰视谷口教授为老师。”石上干夫说道,“中谷内刚一不一样,他是神户大学毕业的,谷口教授曾经教导过他。”
    “谷口教授来上海的消息,据你所知,有没有可能泄露出去?”荒木播磨踱步,问道。
    “不可能。”石上干夫斩钉截铁说道,看到荒木播磨审视的目光,他赶紧解释,“从香港来上海的轮船上,消息是不可能泄露的,至于说抵达上海之后……”
    他想了想,“以我的了解,消息泄露的可能性也不大,以我而言,我一直待在招待所,并没有外出。”
    “你说的是你一直待在招待所没有外出,那么,自然是有其他人外出。”荒木播磨敏锐的捕捉了石上干夫的话语重点,他立刻问道,“是谁外出了?”
    石上干夫露出踟蹰和为难之色。
    荒木播磨并不着急,冷冷的目光打量着他。
    ……
    “我没有出去。”中谷内刚一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没有离开太远。”
    面对荒木播磨冷冷的目光,他急忙解释,“我只是在招待所附近逛了逛。”
    “逛什么?”荒木播磨问道。
    “这是我第一次来上海,我想要体验一下上海女人的不同。”中谷内刚一说道,“我去向哨兵询问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在哪里。”
    ……
    “首先,对于谷口教授的遇难,我们也非常难过。”荒木播磨对八目昌二说道,“对于教授遇刺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不知道。”八目昌二面色悲伤,“我直到现在还依然无法接受老师已经遇害的事实。”
    “晴子是我的未婚妻,老师对我们两个就像是对待子、媳一般。”八目昌二低着头自言自语,“虽然老师对我很严厉,但是,我知道,他这是以对儿子一般严厉要求来对待我。”
    荒木播磨从八目昌二这里也没有问出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他挥了挥手让八目昌二离开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令他记在心中:
    八目昌二是谷口宽之的随行人员、学生、助理等人中,对于他的死亡表现的最悲伤的那一个。
    然后,荒木播磨就从接下来要问讯的总领事馆工作人员暨负责接待安排谷口宽之一行人的坂本良野的口中得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消息。
    “八目昌二和晴子是未婚夫妻关系。”
    “不过,我曾经看到八目和晴子发生激烈争吵。”坂本良野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两人争吵的原因,似乎是因为谷口教授经常喊晴子去给他按摩、调理身体。”
    荒木播磨精神为之一振,他看向坂本良野。
    坂本良野点点头,意思是就是你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当然,这只是我无意间听到的只言片语,也许未必准确。”坂本良野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
    “宫崎君,节哀顺变。”三本次郎走上前,拍了拍宫崎健太郎的肩膀。
    在说出谷口宽之是在上海遇刺身亡的消息的时候,他的目光便紧紧锁定了宫崎健太郎。
    震惊、不敢相信、再到震惊,最后是悲伤、痛苦和不解交杂的神色。
    三本次郎从宫崎健太郎的表情中读到了这些情绪变化。
    此外,他前面说出谷口宽之遇刺的时候,故意没有提及遇刺地点。
    而宫崎健太郎下意识的以为谷口宽之是在天津遇刺的。
    从头至尾,三本次郎隐蔽的布下了多个试探的坑,宫崎健太郎的表现一切正常,没有什么疑点。
    他在心里得出了判断。
    这并非是三本次郎对宫崎健太郎产生了某种怀疑,只是他突然意识到今村兵太郎那边竟然没有及时向宫崎健太郎告知谷口宽之遇刺的消息,这令他觉得奇怪——
    因为这种奇怪,他便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发散性的联想,继而突发奇想的对宫崎健太郎进行了试探。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试探,无关于信任。
    怀疑一切,这种思维是他思考问题的基本准则之一。
    这种怀疑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下意识的反应,并不说明对方出问题了。
    另外一种是三本次郎确实是对某人某事产生了怀疑。
    当然,迄今为止,三本次郎对于宫崎健太郎只是下意识的试探反应,实际上他对于这个手下还是非常满意的。
    甚至于可以说,宫崎健太郎是三本次郎这些年所遇到的对他最忠心,最赤诚满满,最满意的手下。
    ……
    “振作起来,宫崎君。”三本次郎说道,“悲伤是最没用的,你要将这股悲伤转化为动力,抓获杀害谷口教授的幕后真凶,以此来告慰谷口教授的在天之灵。”
    “虽然因为老师对我很严厉,我此前和他的关系并不算太融洽,但是,此时此刻,只有失去了我才懂得应该珍惜老师对我的这种严厉,这是他对我的期待。”
    程千帆说道,他眼眶泛红,他抬起右手,揩拭了鼻涕,不过还是有些鼻涕到了喉咙里,他直接咽下去了。
    看着宫崎健太郎悲伤的样子,听得他的这番话,三本次郎心中暗暗点头。
    对于谷口宽之的死,他心中是有一丝遗憾的,不过,要说多么悲伤却并没有,他遗憾的是帝国失去了一位著名的学者、人才。
    而宫崎健太郎的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和悲伤的态度,令他感到欣慰:
    宫崎是重感情的人啊!。
    ……
    “对于谷口教授遇刺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三本次郎问道。
    程千帆抬起头,表情似是有些茫然。
    “巴格鸭落!”三本次郎‘终于’是没忍住,一拍桌子训斥说道,“宫崎健太郎,你这个懦夫!振作起来!”
    “哈依。”被课长痛骂的程千帆终于恢复了一些清醒。
    他看着三本次郎,“课长,我对于老师遇刺这件事,目前所了解的情况都是从课长你这里得知的。”
    说着,他摇摇头,“我现在脑子有些混乱,且掌握的情报太少了……”
    “荒木之前打来电话,针对枪手是西方面孔这一点,总领事馆的北条英寿提出了一种假设。”三本次郎看着程千帆,“他认为枪手可能是被雇佣的犹太人。”
    “犹太人?”程千帆皱眉。
    “是的。”三本次郎点点头,“租界内涌入了不少犹太人,你对他们是有一些了解的,说说你的看法。”
    ……
    “犹太人。”程千帆陷入思索中,他边思忖边说道。
    “今年夏天开始,欧洲犹太难民大量涌入上海。”
    “这些新来的大多数境况不佳,他们不仅仅经济贫困,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积蓄,而且很多人肉眼可见的精神沮丧,且身体虚弱的。”
    “这些人的情况不太好,需要及时安置。”
    “八月份的时候,所谓的国际救济欧洲难民委员会”成立。”
    程千帆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在这个委员会的努力下,犹太富商沙逊提供了一幢‘河滨大楼’。”
    “这是一座高8层、拥有几百套房间的大厦,作为接待站使用。”
    在三本次郎的示意下,程千帆在墙壁上悬挂的地图上标出了‘河滨大楼’的大概位置。
    “此外,博物院路的犹太教堂也一并作为收容所,一下子解决了数以千计的犹太难民的容身问题。”
    “不过,逃难来上海的犹太人太多了,导致收容所不堪重负,地方十分拥挤。”
    “上个月,犹太巨贾嘉道理在其洋行举行了一次会议,邀请了很多犹太宗教团体、社团、救济组织的代表,以及犹太财团,成立了‘援助欧洲来沪犹太难民委员会’。”
    “援助欧洲来沪犹太难民委员会积极解决食宿问题,对有家庭的难民租借私人住房,给他们补助费,以维持生活,对单身难民则筹建大型收容所以安置他们。”
    “除此以外,上海的支那人自己过得朝不保夕,竟然还有闲心来帮助这些犹太人。”说着,程千帆啧啧一声。
    “你对这些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三本次郎突然皱眉,问道。
    他本以为宫崎健太郎对于犹太人在上海的情况是有些了解的,却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不仅仅是有些了解,甚至是娓娓道来。
    “课长。”程千帆看了三本次郎一眼,“犹太人要在法租界过得安稳,没有我的点头是不可能的。”
    说着,他腰杆微微挺直,然后似乎又想到了谷口宽之的死,这令他的骄傲情绪看起来有些纠结,“犹太难民委员会拜访过我。”
    说着,看到三本次郎露出思索之色,他不得不提醒一下。
    程千帆看向三本次郎的酒柜,“就是上个月,我给课长您送来了一批新口味的红酒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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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家有事情,小朋友放在我家,一大早起来,白天要带两个小朋友……此时此刻,只想赶紧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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