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涧磊真的没想到，萧莫山居然能跟灵狐扯上关系。
    不过他俩之间的恩怨，他一时间也不想搞清楚。
    关键是萧莫山看起来有些落魄，精气神也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曲涧磊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跟对方接触一下。
    萧莫山忙碌一天之后，来到了他的住所——一家小型企业的门卫。
    这是他的正式工作，他伪装的是一个中老年人，正合适做这样的活。
    门卫收入不高，勉强能维持得住开销，主要是提供免费的住所。
    对大部分的中老年人来说，混到这一步，是相对比较凄惨的。
    萧莫山进入值班室，眯着眼睛斜靠在椅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勐然间，他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缓缓睁开眼，却看到门外十余米处，站着一条黑影。
    他咳嗽两声，慢吞吞地发话，“巡夜队随时可能出现，不要瞎转悠了。”
    三号星的管理，确实相当严格，夜里无所事事瞎逛就是违法。
    对面却是轻笑一声，“大名鼎鼎的无影刀，什么时候还需要用外人吓唬人了？”
    萧莫山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变化。
    但是曲涧磊能感知到，对方血液流动的速度在加快，肌肉也紧绷了一些。
    过了几秒钟，萧莫山才继续缓缓发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再不走，我要按警报了。”
    “行了，别折腾了，”曲涧磊澹澹地发话，“你就是这么对待故人吗？”
    萧莫山的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又叹口气，“你怎么回来了？”
    风属性的感知力很强，他不能确定对面就是熊猫，但是……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回来办点事，”曲涧磊随口回答，“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好像遇到麻烦了？”
    萧莫山嘿然不语，沉默了五六秒钟，才抬手按下了大门控制按钮，“进来说吧。”
    曲涧磊进入了值班室，两人对视不语。
    十几秒钟之后，萧莫山才沉声发话，“这次来了几个至高？”
    曲涧磊知道，对方还是有点疑惑自己的身份，于是摸出一沓纳物符，在手上甩了甩。
    “确实有其他至高。”
    看到这一沓纳物符，萧莫山终于确定，对方就是熊猫。
    除了熊猫之外，能拿出这么多纳物符的人真的不多——这家伙杀了太多至高。
    尤为重要的是，对方甩手的这个动作，他看得也异常眼熟。
    轻咳一声，他沉声发话，“看来队伍又壮大了，能帮我个忙吗？”
    你还……真是不见外啊，曲涧磊无奈地翻个白眼，“花蝎子和老本两个……能做到吗？”
    “他俩……”萧莫山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沉吟一下回答。
    “反正他俩参与了，你肯定也要关注，这就问题不大了。”
    曲涧磊闻言点点头，“那行，现在该谈谈报酬的事了。”
    谈报酬……不磕碜，哪怕是曾经的战友，亲兄弟明算账，关系才能维持长久。
    萧莫山没觉得意外，而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们来办事，需要内应的吧？”
    他并不是小看熊猫，关键是三号星真的太特殊了，在这里搞事真的危险很高。
    而且，如果不是对方有需求，恐怕也未必会主动来找自己。
    曲涧磊闻言点点头，跟明白人说话就是不累，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内应倒未必，就是想打听点消息……愿意去打探军方的事情吗？”
    他还记得这家伙对军方的感情，所以要先敲定一下。
    “没问题，”萧莫山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对熊猫太了解了，“我估摸也是这一块。”
    曲涧磊的眉头一扬，很是有点诧异，“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心死了，”萧莫山不假思索地回答，“你不是好奇我遭遇了什么？就是这个……”
    因为上次搭救幽幽的事情，他也被牵扯了进来——不管有没有证据，有嫌疑就够了。
    萧莫山在军方也有老上级，此前就因为他的事据理力争过，倒也不枉他对军方的忠诚。
    这次老上级再次据理力争，然后就悲剧了，被军方的法庭判定有罪，去赎罪了。
    当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其实是被卷进了一场大纷争中，老上级是被波及到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结果就是这样。
    萧莫山及时逃脱了，目前也是在被通缉中——哪怕是为了处理老上级，也必须通缉他。
    他对此耿耿于怀，发誓要报复，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个由头，但是他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萧莫山的最终诉求，是干掉某势力的一个至高。
    如果没有遇到熊猫，他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但是既然遇到了，诉求自然也就变了。
    让曲涧磊稍微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名叫泰坦的至高，居然不是军方的人。
    萧莫山的解释是——这人跟军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认为是军方某些势力的代言人。
    毕竟帝国官府对军方的各个势力也有所提防，要坚决阻止尾大不掉的可能性。
    尤其是这些边缘星域，帝国盯得格外紧，生怕一不小心就鞭长莫及了。
    只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军方某些势力自然会培养代言人。
    解释完之后，萧莫山问曲涧磊，“需要我打听点什么消息？”
    曲涧磊沉吟一下，不答反问，“你盯着灵狐做什么？”
    “灵狐……”萧莫山的眉头皱一皱，然后才反应过来，“拓荒团的那个二代吗？”
    见到对方点头，他才笑一笑，“那家伙跟那位走得近啊。”
    “呃……”曲涧磊有点意外，但是再想一想，灵狐当初给他的感觉，确实是“上面有人”。
    可是灵狐跟泰坦交好，那自己要做的事，就是帮着一个朋友，对付另外一个朋友的靠山？
    这让他为难了那么一瞬。
    不过很快的，他就调整了过来：人际关系从来都是复杂的，这不奇怪。
    朋友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所以他只强调一点，“那家伙算是我曾经的战友，如果他本人没有作恶，你放过他吧。”
    “在扎里夫星吗？”萧莫山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是笑一笑，“人家是a级，我怎么敢？”
    曲涧磊白了他一眼，他可是知道这个曾经队友的难缠，“还有你不敢的吗？”
    灵狐虽然也精明警觉实力强悍，但是有心算无心的话，这家伙没准真能阴掉灵狐。
    萧莫山也没纠缠这个话题，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若有所思地发话。
    “所以你最近……一直在盯着军区？”
    “嗯，”曲涧磊点点头，“怎么样，还愿意帮我打听消息不？”
    “这个无所谓了，”萧莫山不以为意地回答，“都说了，我跟他们两不相干了。”
    顿了一顿之后，他才狐疑地发问，“你这趟来，不是要搞修炼室吧？”
    这个其实不难猜，军方独有的东西就那么多，能让熊猫看上眼冒险的，就更少了。
    再考虑一下灵狐最近的动态，得出这个结论真的不奇怪。
    “就是这个，”曲涧磊漫不经心地回答，“想弄走一个超级的修炼系统。”
    “超级修炼系统……”萧莫山思索一下，然后发问，“打断里面人的修炼？”
    曲涧磊无语了，对方所说的，他也考虑过，确实是实操中比较令人头疼的一环。
    扰人修炼是大忌，哪怕算不上阻道之仇，也相差仿佛，更别说还有可能导致人走火入魔。
    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他们会成为觉醒者的公敌。
    而且，那些被打断的修炼者，会在瞬间做出反击。
    大部分的修炼室，相隔得都不算太远，再惊动了其他修炼室的至高的话……
    要知道，目前正在修炼的至高就有九人，还有诸多的a级战士。
    除此之外，还有军区的战舰和精悍战士，更别说周边还有十几个至高在轮休。
    所以他迟疑一下表示，“目前开放的超级修炼系统有一个，但是我想，应该不止一个吧？”
    萧莫山没有接触过聚气阵，就更别说聚灵阵了，他甚至有点奇怪，修炼室怎么弄得走？
    两人交流了一阵，他才恍然大悟，感触颇深地叹口气。
    “原来是要弄走阵法呀……我怎么感觉，跟你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不止是跟我的差距！曲涧磊心里有比较：同样是风属性，觉醒得更晚的花蝎子都a级了！
    只不过这话说出去徒乱人意，没必要影响对方心情。
    到了最后，萧莫山多少还是搞清楚了其中部分原理，他皱着眉头思索一阵回答。
    “按照你说的这个，军区好像……确实还有闲置的超级修炼室，没准有第二套阵法。”
    真不是他消息不够灵通，超级修炼室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那这就交给你了，”曲涧磊也暗暗松口气，“除了泰坦，你还想对付谁？”
    “除了泰坦？”萧莫山迟疑一下，才不确定地表示，“还有两个a级……”
    “不过那俩平时不在一起，不知道你是不是方便？”
    还有一些a级之下的，他就不用麻烦熊猫了，关键是这三个就让他头疼。
    “只有三个吗？那简单了，”曲涧磊信心满满地回答，“列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