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
李泰见好就收,话锋一转:“新军三十万必须满编,身为太尉,却干出吃空饷之事,让将士们如何看你?传出去威严何在?这样吧,朝廷禁军你就不用统领了,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三十万新军给你一半,另一半朕另外安排人,两个月后检验训练效果,如果训练不好,后果你清楚。”
“臣……遵旨!”卢承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太尉掌管朝廷兵马,但真正归卢承庆统领的只有禁军和新军,禁军战斗力最强,而今被拿掉,新军也只统领一半,可谓实力大损。
李泰盯着对方,眼睛一眨不眨,不放过任何表情,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心生不满而报复,来个武力夺权,不敢冒险,让卢承庆当场交出禁军调兵大印。
事情发生的太仓促,来不及做任何部署,卢承庆就算想兵变也没办法,看了眼四周警戒的太子护卫,不交恐怕得当场人头落地,只好将大印拿出,双手捧上,手臂都在微微抖动,很是不甘。
李泰接过大印,满意地说道:“卢太尉,朕还是很看好你,也理解你的苦衷,但这事既然发生,总得有过说法,否则朕无法给文武百官交代,希望你能理解朕的难处,不要记恨。”
“臣不敢,谢圣上不杀之恩。”卢承庆赶紧道谢,心中却起了反意。
李泰不在意地摆摆手,满脸笑意,就像偷吃了母鸡的狐狸,轻笑道:“你能理解就好,两个月后检验训练成功,到时候朕就能重新委以重任。”
一收一放,给足卢承庆面子。
旋即,李泰招手示意一名心腹大将过来,将大印递给对方说道:“你带些人快马回去,接管禁军,不得有误。”
对方心领神会,恭敬地接过大印,匆匆去了。
卢承庆见李泰这么着急接管禁军,显然在防备,没说什么,但心中恨意加重。
李泰却笑吟吟地继续说道:“发完饷,行军重新整编如何?”
卢承庆见李泰迫不及待又要接管行军,心中杀意涌动,但没表露出来,反而一副恭敬态度,郑重应道:“全凭圣上作主。”
“很好,那继续发饷吧。”李泰满意地笑了,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干劲十足,只要禁军在手,安全就有了保障,就敢和任何人打擂台。
下一刻,李泰眼角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孔颖达,目光冷冽。
……
南海之巅,林邑国。
位于中南半岛东部之古国名,又作临邑国,约在后世越南南部顺化等处,此地原系占族(cham)之据地,西汉设为日南郡象林县,称为象林邑,略去象,故称林邑。
东汉末年,有名为区连者,杀害县令,自称林邑国王。
林邑立木为栅,结寨为城,以藤为盾,以竹为弓,擅长乘象而战,凶狠好斗,山林中奔跑如风,来去无踪。
这天清晨,忽然一道刺耳的锣声打破宁静,惊得无数人冲出木屋,手持竹弓散开戒备,警惕四顾,大象也被驱赶出来,挡在前面为肉墙,抵御可能发生的危险,喊叫声响成一片。
林邑王被惊醒,在护卫簇拥下过来,喝问道:“为何示警?”
“啊——”
一道惨叫声响起,大树上暗哨掉落下来,重重摔落在地,脖子中箭,当场毙命,吓得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拉弓。
但四周树林静悄悄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邑王忽然想到什么,大惊失色,吼道:“勇士们,外敌入侵,拿起你们的弓战斗吧,为了林邑,为了你们的女人,孩子。”
“哦哦哦!”
无数人怪叫着散开,冲向前方,如狼似虎。
“休休休!”
忽然,树林里万箭齐发,如蝗虫过境。
冲上来的人瞬间倒下一半,剩余翻滚隐蔽,不敢露头。
树林里再次恢复宁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却给人无尽寒意。
林邑王见猜测没错,硬着头皮上前几步,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汉州军,程处默在此!”
一个霸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杀意,几分不容置疑说道:“林邑王,你兵不过五千左右,不是对手,给你两个选择,一,无条件投降;二,灭族,十个呼吸做出选择。”
“你……”对方大吃一惊,这人好重的杀气,好霸道的决定,林邑心中发慌,有不甘,也有无奈。
一人上前,低声说道:“大王,打吧,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生存。”
“汉州军从北一路杀来,无人能敌,兵锋强盛,据说有十万众,拿什么打?”林邑王苦着脸反问道。
“我们熟悉丛林,打不过跑没问题。”
“全族老幼都在这儿,你要本王丢下大家不成?何况汉州军一路杀来,从无败绩,丛林战并不比咱们差,根本跑不掉?”林邑王认清事实,大步往前而去。
“大王,小心啊。”对方担忧地喊道。
林邑王并不傻,双方实力悬殊太大,要杀早杀了,没有回答,示意随从留下,独自一人大步向前,走到一片开阔地停下,郑重说道:“林邑,愿降,还请汉州军善待一二,林邑上下感激不尽。”
树林里,一身战甲的程处默出来,威风凛凛,手上马槊寒气逼人,满意地说道:“准了!汉王仁义,凡降者皆是子民,不滥杀一人,不拿一针一线,尔等尽管放心便是,准备吃食迎接大军吧。”
“谢将军不杀之恩!”林邑王感激地说道。
程处默对纳降已经很有经验,大手一挥儿,一支部队上前缴纳林邑人武器,士兵集中看管,但不侵犯欺辱,做饭的人也有士兵监督,防止投毒,族中高层全部集中在林邑王家中接受“安抚”。
一番攀谈,程处默对林邑有了大概了解,一个字,穷,像样的兵器没几把,基本都是竹弓,藤盾,滕盾程处默早见识过,水火不侵,防御力很强,但挡不住弩失近距离射杀。
和其他部落一眼,林邑靠出海打渔为生,但没大船,都是一个大木头掏空成独舟,不能入深海,只能在浅滩,倒是不缺大米。
正聊着,忽然一名士兵急匆匆进来:“将军,海上出现无数大船,正杀奔过来,来势凶勐。”
“大船?”程处默有些惊讶,看向林邑王。
林邑王愤恨地说道:“一定是泥婆罗来的海盗,这些混蛋。”
“泥婆罗,什么情况?”
程处默感觉到其中有问题,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