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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更新时间:2013-11-10
    门外的敲响震天,直欲破门而入的架势,何当归起床更衣尚来不及,可孟瑄再次变成不听话的那一只了,仿佛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也没吃过肉,在她的肩头和胸口一阵狂啃,怎么推都推不开,门外如此之嘈杂都不能干扰他的手下动作……
    粗糙的指腹刷过她的锁骨,描绘着她胸前的少女丰盈,一遍又一遍,直到雪肤染上一层羞红的色泽。而另一手重点光顾着她的光洁小腹,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手不怀好意地勾动几下小裤边缘,终于,食指和中指一点点滑进去,意欲探索那片神秘之地,带着明显的颤抖,似乎他才是最紧张的那个。
    何当归见敲打、拍打、捶打他的后脑勺均不起作用,又见他色胆包天,已然没有任何下限了!心下一横,水葱似的指甲用力抓过他的左脸,四道深长的抓痕,很用力地抓过去。视野中看不到那边脸的具体情形,不过她严重怀疑已经将他的脸抓破抓出血了,可是,可是,孟瑄一点罢手的意思都没有,不知是因为吃痛太深,还是他根本是故意的——
    “兹啦——”
    两个人同时僵住了,何当归是不可置信的狂怒,孟瑄是不可置信的狂喜。
    门外还是一片嘈杂,何当归压低声音,用危险的口吻说:“放开我,把被子拿过来给我盖上。我不说第二遍。”
    孟瑄顺从了她的意思,不过阳奉阴违地用被子将二人一同盖上,而他自己则像一只无害的绵羊一样,袖手倒卧在棉芯软枕上,乖巧地眨巴两下眼睛。
    何当归又恨声道:“你下床,立刻马上!”
    孟瑄摇头:“我失血过多,全身发冷,下不了床了,要下床你下。”他将俊颜一侧,露出被抓伤的左脸,四道桃红色的抓痕,有一道真的抓破了皮,有细小的血珠渗出。同时他又补充道:“我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可疼了,其实我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要调养半年才能好,小逸~~你要撵我下床吗?”
    何当归掀开一线被缝,不期然真的见到孟瑄左臂新包扎的绷带又染红了一片,她气恼地瞪着孟瑄,低斥道:“你不要命了吗!我越说你要静养,你越乱动一气!”说着去摸脉瞧他的内伤。
    “命算什么?”孟瑄朝她的方向挪动一些,“小逸,我把我的命送给你,以后我就是你的私物了,能不能……让我看一看那里?”
    何当归一手撑开跟他之间的距离,一手为他号脉,半晌后甩开他的手腕,冷冷道:“你没受内伤,快下床。”
    孟瑄再朝她挪动一些,将一只玉手按在自己胸口,轻轻说:“内伤在这儿,你摸摸看,真的很严重,医不好就死了。小逸,这些都是你给我的伤。”
    一双晶亮的星眸中是不可错认的情意,墨色瞳仁中满满的映着她的两片倒影,让何当归不由生出了一些恍惚感……只是,如此一个浓情的时刻,却有内忧外患。门外面,擂门声震天响,蝉衣在叫嚣:“小姐,开门开门开门!”被子里面,情真意切的孟瑄一面用言语攻势打动她,一面伸出了罪恶之爪,探向她已被他扯为两半的菲薄小裤,口中低低叫嚣着:“小逸,让我临死前再抱抱你,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何当归死命格开他的爪子,猛然转头,冲门外暴吼道:“叫什么叫,找我干嘛!!!”
    砸门声安静了一刻,然后又转为小声的敲门,蝉衣边敲边道:“咱府上又有客人来了,彭大公子来做客,还给小姐你带了京城的吃食来呢!蜜枣子枇把膏!香芝麻凤凰卷!二十几种呢!”
    彭时来了罗府?何当归皱眉,又冲着门喝道:“我在睡觉,别来打扰我,东西你们自己吃吧!”然后又厉声加一句,“你们都走远点,谁再靠近我的房间,扣他两个月工钱!”
    蝉衣小声嘀咕着“睡觉还唱歌”走开了,何当归方略松口气,只听远远传来了一个男声:“她在睡觉?可我听着不像,我听着她精神得很。”一道紧绷的冷泉般的声线,让何当归立刻就听出,这个是彭时的声音。她眼睛一圆,彭时一到罗府就来了桃夭院?他来了多久?他听到了什么!
    蝉衣的声音:“我家小姐就这样,她喜欢边睡觉边唱歌。”何当归冒汗,自己的哭泣与唱歌,在旁人眼中已经同化了么!
    默然一刻,彭时问:“我有事找她,这两日间什么时候能见着她?”
    实诚的蝉衣回答:“她睡醒就能见着了。”
    “如今午时未到,”彭时道,“她什么时候能睡醒?”他的声音放大一些,显然是想让屋里的何当归也听见。他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主人明明醒着,却大白天关着门不肯见客,礼物见都未见就赏给下人,这些都令彭时深深不悦,两年不见,何当归好大的架子。
    “小姐她夜里最有精神,”蝉衣好心建议道,“大公子你要是有急事,就今天晚上再来看看吧。”
    然后,外面就陷入了长久的静寂中,又过了一会儿,何当归悄声问孟瑄:“他们都走了吗?彭时和其他人,都走远了吗?”
    孟瑄又挪近一些,终于将她揽在怀里,方自笑道:“全都走光了,这次不会有人来打扰咱们了。”他端详一下她红通通的鼻梁,然后歪着脖子凑近她的小脸,想要再次品尝那种甜美滋味……错开鼻子,这样就没问题了对吧……
    何当归气恼地挡着他挂彩的笑脸,质问他:“你不是号称耳力绝佳,能听见十丈内是否有人接近吗?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你都没听到?彭时是什么时候来的!”
    “何止十丈,百丈两百丈我也能听得到。”孟瑄嘟着嘴巴亲吻她细致的掌心,不放过任何一丝占便宜的机会,可惜才亲了一下,佳人的玉手就跑了。他遗憾地咂咂嘴巴,眸中的光泽转为黯沉,往被子缝里窥去,发现佳人玉躯已重新被寝衣包裹上了,于是发出一声更遗憾的叹息,那副急色的模样让何当归严重怀疑他已八百年没抱过女人了。他冲她傻笑道:“可是我听见了也没办法,你这样诱人,让我根本停不下来。”
    何当归揣着怒火问:“彭时来了多久了?他站在距此多远的地方?他有没有听清屋里的情形!”
    “彭时,彭时,”孟瑄念叨两声,然后蹙眉道,“不妙,他的名字竟然跟我的字‘沈时’一样,这可大大不妙,我以前还未注意到……不行,我要换个字号才行。”
    “哪里不妙?”何当归不解,“重名有什么奇怪,一个字而已。”
    孟瑄解释给她听:“一会儿咱们欢好的时候,你会叫我‘时’、‘时’,难免连他都跟着沾光了,所以一定要将这个‘时’字换掉。”何当归不禁哑然了。孟瑄想了片刻,慢慢道,“你的小字是‘清逸’,不如,我就夫从妻名,将我的字改成‘沈适’——清逸、沈适、清逸、沈适,”他含笑重复两遍,点头拍板了,“就改为沈适,这样咱们的字就变成一对了。”
    沈适?改字?何当归曾在幻梦中听三年后的孟瑄提过此事,可是,没想到他改字的典故竟源于此,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古以来的规矩,都是妻从夫姓,而在心中向以男子为尊的孟瑄,居然就为了这样一个荒诞的理由,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彭时,就把他用了两辈子的字号换掉,只为了跟自己的小字凑成一对?须知道,“清逸”只是她的小字,是闺中女儿取来耍玩的,许多对自己大名不甚满意的锦心绣口的才女都自取一个文雅的小字,全没有男子的字号那么正式,而孟瑄却要弄个什么“夫从妻名”,把他将来要用一辈子的字号随意换掉。万一,以后他和她分开了,用一个来历跟她有关的字号,岂不是很别扭?他真的有那么喜欢自己吗?
    孟瑄不知道她的心绪正在为此翻腾,还有点小感动,他沉鱼落雁的俊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不匹配的色相,双颊染上酒意,恳求道:“小逸,你别裹这么严实,让我看看嘛,下面。”
    这句话搅散了何当归的感动,她愤然推一把孟瑄热度惊人的胸膛,气道:“你这个伪君子,在人前就人模人样一本正经,在人后就色欲熏心色胆包天!你放开我,要看去看别的女人,别一副从没抱过女人的好奇样子!”孟瑛说他连儿子都有了!
    孟瑄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分辩道:“我哪有色胆包天,就算是好色,我也只好你一人的美色,咱俩都快要做夫妻了,你不能看在我负伤来找你的份儿上,预支点儿甜头给我吗?”他将热气徐徐地喷洒在她的额际,利用新找到的她吃软不吃硬的弱点,软声求道,“小逸~~反正早晚是我的,你就早两日给我,嗯~~”
    何当归甩头,回避着撒娇的孟瑄,态势强硬地说:“你再这样,我就死也不嫁给你了!走正常途径求亲,成亲,否则免谈,这是我的原则!”说着她逃出他的胸膛,裹挟着一床薄被滑下床,要去找套衣裙穿上,否则孟瑄就忘不了这档子事,也不能安心养伤。
    孟瑄骤然失去温香软玉满怀,连被褥的温度都撤走了,凉意吸入心肺,一直埋于心底的话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走正常途径?朱权为什么不用走正常途径?你的原则对他就能例外?”
    “你什么意思。”何当归披着被子,拖到脚踏上,回头冷冷看他。
    “他行,为什么我不行?”孟瑄满脸都是欲求不满的醋意,他别开了脸,盯着头顶的帐幔说,“我……今天你不从了我,我就,我就……”他用口型比了几下,立时惊到了读懂其含义的何当归。
    ☆、第313章 枕席说冷就冷
    更新时间:2013-11-10
    “今天你不从了我,我就在你面前自己解决……”
    何当归不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撒娇撒痴的孟瑄,更加对孟瑄提起朱权而冒火,为什么她还是不能摆脱朱权带来的阴影?
    “朱权为什么不用走正常途径?你的原则对他就能例外?他行,为什么我不行?”
    看样子,这些话在孟瑄心中憋了很久了,难为他到现在才说出来……那一日她昏昏沉沉发着热,根本不清楚朱权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又让孟瑄看到了什么,可有没有失贞,她还能分清楚,更何况于此事上她全然无辜,凭什么被这样误解。朱权,朱权,为什么她不能从此不再听到“朱权”这两个字!
    何当归拖着一床被子默默离开,在屏风后迅速穿好衣裙,转出屏风后,见孟瑄还是原姿势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她抱着被子走过去,将被子给他盖上,又掖一掖被角,用大夫叮嘱病人的口吻说:“你的剑伤至少要疗养五天才能见起色,我今晚去听竹院找银针,四更天后来为你针灸疗伤,待会儿我煎了药放在桌上,你记得趁热喝。”说完,开始弯腰收拾小几上的茶盏。
    孟瑄方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小逸对朱权的态度他也略知一二,也能感觉到她每次一听朱权的名字就僵硬的行动举止,如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听完立刻就变了脸色,方才的柔情似水烟消云散,让他一下子从云端跌落,悔之不迭。
    “小逸,你……”孟瑄盯着她收拾茶盏的冷淡侧颜,趁趁地开口道,“我明日就写家书,求父母允婚,然后就三媒六聘,尽快娶你过门,行不行?”
    何当归耷着眼皮说:“七公子你三思而后行吧,我实配不上你,做你妻子更是高攀不起。”
    孟瑄顿了顿,又用商量的语气,慢慢说道:“小逸,是这样……我父母都是守旧的人,对婚配的门第看得较重,我一时也难以说服他们改变……所以,我意先娶你为妾,等以后咱们有了儿子,我再设法让母亲点头,抬你做正妻,行不行?”
    原来是这样,何当归心道,这就是事情发展的轨迹么——
    孟瑄负伤来找她,说喜欢她要娶她为妻,又用鲜血淋漓的伤口让她心软,一时不妨失身于他,然后,等事情没有回头的余地时,又改口说,她身份太低微,够不上做他的正妻,就先从妾开始做起吧,一级一级往上升么。已做了他的女人的她还能说什么,孟瑄又总是一副深情模样,于是她就妥协了,嫁予他为妾。
    然后,按照三年后孟瑄形容的情形,他们想要孩子,却生不出来,朱权施了一个诡计,素潇潇就有了孟瑄的孩子——还是说,现在就已经有了,按照孟瑛的说法——之后,孟瑄母亲为不让孙子的身份有瑕,就纳素潇潇做了孟瑄的妾。加上自己,加上紫霄,加上某员外的女儿,加上某长相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姐,孟瑄一下就有了五个妾。
    随后,三年后的皇帝朱允炆赐婚,将其表妹,临安公主府的仙草郡主指婚给孟瑄,皇命难违啊,孟瑄就娶了仙草郡主为妻。一个是神勇无敌的将军,一个是如花似玉的郡主,多么般配的一对佳偶。
    按照三年后孟瑄的说法,他心中只有自己,并未与那位仙草郡主圆房。呵,红烛高烧的洞房,居然将人家郡主丢在一边,真是过分,人家郡主也是被指婚下嫁,没有说不的权利,却倒霉地摊到了一个冷漠绝情的丈夫,一过门就如坠冰窖。这样论起来,多余的那个人是自己才对,难怪三年后的自己选择自动退出了。
    按照三年后孟瑄的说法,他用了很多办法都不能让自己回心转意,回孟家继续当他的小妾。
    按照三年后孟瑄的说法,他会想办法处理掉仙草郡主和其他三个没碰过的妾,但是,已经有他孩子的素潇潇就不忍心处理了,于是才想到回三年之前,让她将情敌的肚子扼杀在摇篮里。呵,他言语之间还颇多顾忌,生怕她会危害到素潇潇一样。素潇潇,造反宰相胡惟庸的养女?他前世的红颜知己?他和她也挺般配的嘛。
    按照三年后孟瑄的说法,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用尽一切办法找自己,自己还是硬得像一块石头,坚持好马不吃回头草……她自己是什么心性的人,自己还不清楚么?倘若夫君孟瑄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清白,并对自己一心一意,自己还不感动到立马奔回孟家去?倘若孟瑄可以花三个月的时间同她斗智斗勇,设法让她重回孟家,为什么他不用第一个月的时间,将那些逼她离开孟家的因素清除掉?
    按照三年后孟瑄的说法,他的其他妻妾,至今仍然在“处理中”,如何处理?就算他真的清高到没碰过那些女子一根指头,可是,嫁予他为妻妾几年,一朝被打发出孟家,打发回娘家,让那些以夫为天的女子怎么活?只为她自己一个人别扭的心思,就祸害了这么多人!是只有她一人打从心底不能接受丈夫有别的妻妾,还是所有女人都一样?
    那一切的不幸,全都是从今日开始的,从她和孟瑄温情脉脉,私定终身开始。
    假如从这里掐断,她不嫁孟瑄,不理睬孟瑄,从此跟他绝交,所有的不幸是否从此处就湮灭于无形了呢?她不用委屈自己去适应一个有其他妻妾的丈夫,不用夹在孟瑄和他的妻妾中间,也不用担忧幻梦中齐玄余的警告,说嫁给孟瑄之后,孟瑄会死,改嫁柏炀柏之后,她又变心去找朱权,做了宁王妃之后,柏炀柏也因伤心而意外亡故。
    假如她不嫁孟瑄,不嫁柏炀柏,当然更不可能嫁给朱权,而是嫁给张三李四之类的其他人,是否一切都会不同了呢?
    望着床上正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孟瑄,何当归暗下决心,如此,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不要让孟瑄继续喜欢她,不可以嫁给孟瑄,趁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趁孟瑄还没痴恋到那种不要命的地步,从这里切断两人的关系,改变故事发展的走向。
    果然,无论三年后的孟瑄怎么劝说和打动自己,无论她自己怎么说服和催眠自己,真等事到临头了,她还会变成那一个最最自私的何当归,既不能对孟瑄献身,也不能接受做他一众妻妾里的其中一个。两世为人而历尽沧桑的她,有着异乎寻常的理智和智慧,这两样东西都不允许她再辜负自己,真的不想再浸在眼泪里过一生。
    果然,一时的感动,不能让她坚持走往一段违心的感情,走进一个不完满的婚嫁。她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选择放弃了。
    对不起,三年后的孟瑄,我还是那个自私的我,跟三年后的我一样绝情,既然已经知道结局,那么,为了不让你因我而送掉性命,我要用另一种办法来救你……对不起,孟瑄……
    床上的孟瑄用手肘垫起了头,侧躺着看她的脸,上面的表情明明灭灭,仿佛有很多思虑掠过的样子,她在想些什么?
    等不到她的回答,孟瑄又开口了:“小逸,我知道以你的品貌才学,让你做我的妾实在委屈你,可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坚如磐石,我日后一定会对你体贴备至,弥补你不能为妻的遗憾。只要咱们有了孩子,我就能说通母亲,抬你做我的正妻,行不行?”
    “昨日……”何当归也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昨日我听孟三公子提起,你有个叫萧素心的好朋友,是吗?”
    “素心?”孟瑄愣一下,眨眼问,“没错,怎么了?”
    “她有儿子了,是吗?”何当归对孟瑛的话将信将疑,孟瑛说她可以直接向孟瑄求证,那她就问问好了——三年前就暗恋上她,还盗走跟她有关的东西,怀念了她三年,又三年不来找她的孟瑄,跟别的女人生儿子了吗?
    孟瑄点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是啊,素心有儿子了,”好看的剑眉打了一个结,用抱怨的口吻说,“我哥真是的,怎么四处跟人提起此事,我们明明约好不公开的。”
    何当归的心蓦然一沉,于是,她就将这个理解为,自己终于找到对孟瑄放手的合理理由了,他应该把情用在有他孩子的萧素心母子身上,而不是一个总是对感情逃避的懦弱女子身上。敢爱敢恨,她只能做到后面的那半部分。去爱一个人,如今的她实难办到。只因理智和智慧都告诉她,爱情往往只有最初时能带来一点甜蜜,甜蜜过后的苦涩,让她望而生畏,让她爱不起,伤不起。
    “小逸……”
    “孟瑄……”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打住了。孟瑄用眼神示意她先说,于是何当归开始措辞:“孟瑄,我想过了……”
    “沈适,”孟瑄纠正她,“叫我的字,你又忘了!”
    何当归摇摇头,固执地不去叫他的新字号,而是清晰地叫着他的名字:“孟瑄,我想过了,我还是不嫁你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连朋友也不要再做了。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你就离开罗府吧。”
    孟瑄呆愣了一呼一吸的时间,才将听在耳中的话传达至脑中,又迟钝地明白了那话语的意思。他撑住枕头腾地坐起身,瞪着何当归的那张樱桃小口,不敢相信那里面竟然出来了这样的话。
    “为什么?!”孟瑄惊奇地大叫出声,“方才你不是还向我告白,说想要嫁给我吗!”
    何当归的眼瞳黑得透不进光,平静道:“可是你也说过了,你并不相信我的告白之词,其实你不信是很有道理的,我的那些话里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完全是默背出来的。孟瑄,果然,我还是无法勉强自己喜欢上你呢。对不起啊,孟瑄,咱们到此为止吧。”
    ☆、第314章 怀上你孩子了
    更新时间:2013-11-10
    到此,为止吧?
    孟瑄瞪眼看着面无表情的何当归,活似她的头上突然生出了一对山羊犄角,又似她刚刚说了“孟瑄,我怀上你的孩子了”这么惊悚的话。“”
    她、她在胡说什么?!就在不久之前,她还一见了他就温存脉脉,为他悉心疗伤,在他借机扑倒她的时候欲拒还迎,比在竹林那一次还柔顺,甚至,她还开口对他表白了!没错,如她所言,她的告白之词简直像是写好台词背出来的,乍听上去就透着八分假意,可是,既然她肯花功夫写台词,两分真意总还是有的吧?
    他已经说了,愿意封闭聪明的心窍,无条件地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做她的傻孟瑄,不管不问不想她转变态度的理由,不追究她与朱权的那些过往,也不去……朱权?朱权!
    没错,就是朱权,他才开口提了提朱权的名字,她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去换了个衣服回来,她就突然变脸了,还要跟自己绝交!就是因为一个朱权!
    “是因为朱权吗?!”孟瑄感觉喉头像有烈酒在烧,血液反复冲击着脑门,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一种强烈的狂躁的嫉妒的感觉,三年前,他发疯般地嫉妒着段晓楼和她身边每个男人,为了不让毒草继续在心间滋生,他才选择逃回军营疗伤。
    他在一瞬间恍然大悟了,原来,小逸真的是深爱朱权,之后因爱生恨,要跟朱权决裂,才决心找别的男人嫁掉,于是,她找上了待她最好最听话的自己。可恨自己太急迫,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小逸,一下子就起了贪念想要立刻霸占她,让她不能够反悔。而她则发现,她还是不能交出自己,对着一个没有爱的“好朋友”,于是,她突然就反悔了!反悔了!了!
    何当归娥眉紧蹙,却没有反驳,随他怎么想吧,反正几年之后自己出嫁,嫁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朱权。
    她这般的默认态度,让孟瑄心头的嫉妒烧成了一片燎原大火,烧去他所有的理智。他的眸中酝酿起一场暴风雪,从上下齿缝间挤出七个字:“不行,你不能反悔。”
    何当归能理解孟瑄此刻的感受,本来还好好的耳鬓厮磨着,甚至已经讨论到婚嫁和生孩子的问题了,可突然她就翻脸不认人,将之前的一切全部推翻,孟瑄此刻一定有种被耍弄的感觉。她也对自己生出了恼意,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先接受了孟瑄的拥抱和亲吻,然后再发现自己与他的差距,觉得接受不了,于是就像乌龟一样缩回自己的壳里去了……连续两次都是如此,看来注定她跟孟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