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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冯道脸色微微一变,忙道:“老师恕罪,学生并非是说老师救援吐谷浑有何私心,只是……”
    李曜摇头道:“不,为师救援吐谷浑,本就是有私心的,你这样想,原本无错,某又何必要怪你?”
    冯道顿时目瞪口呆。
    李曜缺不介意,笑了笑道:“某救吐谷浑,私心是有一点的,但出发点却并非在此。之所以救吐谷浑,其实根本原因是为我河东减少今后的麻烦。至于私心,也就是为我飞腾军募得一些可战之兵罢了,与前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第152章 云州之行(四)
    冯道听了李曜这番话,不禁有些疑惑,问道:“吐谷浑已然大败亏输,不仅战败丢了立足之根基云州城,兵员损失巨万,而且其族牛羊马匹亦损失极大,今岁过冬,若无老师救援,只怕还得再减员至少三成,如此一来,吐谷浑部了不起还能剩个八九千帐、四五万人,可用之兵顶破天一万出头,这等实力,还能对我河东有甚威胁不成?”
    李曜笑了笑:“吐谷浑若果如你所说,那么过完这个冬天,其兵力的确不算强大。但是可道,你想过没有,吐谷浑本部历来只有两三万兵力,可过去这十来年,云州城难道就只有三万兵力吗?不,完全不是,云州这十年来,兵力最少的时候,也维持在五六万人。那么这些兵力是怎么回事?除掉万余汉军,剩下的就是依附于吐谷浑的别族部落,譬如吉嘎斯等。这些部族有些曾是显赫一时的强大民族,有些则一直都是小族小部,如今他们已然习惯了呆在吐谷浑部的大旗之下,我等若是小瞧了吐谷浑,只要一旦放松警惕,哪天赫连铎忽然回来,只怕又要登高一呼,聚兵数万以抗我河东。一个赫连铎,我河东不担心,可是赫连铎与幽州历来交好,若是他聚兵之后再与幽州李匡威联军,那我河东在与朱汴州的争锋之战中,又要处于腹背受敌的战略劣势,那时后悔,只怕就来不及了……你可知道,朱温麾下,此时至少已经有二十余万大军了么?”
    冯道脸色一变,喃喃道:“朱汴州……是了,他曾两路出兵,动用兵力就接近二十万,再加上辖区内的守卫兵力,二十余万是定然少不了的了。我河东如今才十余万军,若要与朱温、李匡威和赫连铎三方大战,确实有些难以支撑,毕竟李匡威与赫连铎联手之下,出动十万大军总是没有多大问题的,他们三方的兵力加起来,怕不要有四十万,这的确是个大为其难之事。”
    李曜拨了拨灯盏中光线有些发暗的灯芯,说道:“朱温与李匡威、赫连铎的四十万大军,可不是朝廷的四十万,这些兵都是多年征战厮杀出来的,和神策那些花花架子完全不同。幽州兵常年抵抗契丹等族,战力强横;吐谷浑及其附庸军骑军精锐,不弱沙陀;而汴军虽然骑兵不及河北诸镇,但朱温此人治军还算有一套,虽然过于严苛,但至少短期内的效果的确了得……若是他们三方果然联手,我河东只怕就要在太原与他们决一死战了。”
    其实朱温这个人,虽然在其妻张氏死后荒·淫到难以言表,但从政治上来说,朱温还是有一些建树的。譬如他吸取唐末地方将领无法节制终成大祸的教训,对手下大将严加防范,一旦有骄横的人出现,立即除掉,或杀或囚,以绝后患。
    不过问题是,朱温却没有自己约束自己这种多疑和嗜杀的品性,相反,嗜杀自始至终还表现为滥杀无辜。朱温对部下、战俘、士人均滥杀成性。
    李曜也是极其强调军纪之人,因为战争时期为整肃军纪,利于调遣,从严治军是应该的,但是朱温却严得残酷,杀得残忍。朱梁建立之后,其法律严酷得令人发指,在整个中国法制史上,五代就是以法律严酷而出名的。
    就说朱温治军。为保证战斗力,朱温对待士兵极为严厉,每次作战时,如果将领战死疆场,所属士兵也必须与将领与阵地共存亡,如果生还,也要全部杀掉,名为“跋队斩”。
    所以这样一来就导致一个结果,就是将官一死,兵士也就纷纷逃亡,不敢归队。因此,朱温又让人在士兵的脸上刺字,如果思念家乡逃走,或者战役结束后私自逃命,一旦被关津渡口抓获送回,就必死无疑。其实在中国现代史上,直系军阀吴佩孚也是在这种方法的基础上加以改造,以这种野蛮的方式提高战斗力的。只不过“玉帅”吴佩孚的“效率”更高,他让督战队手持大刀到前线执行任务,一遇退缩者,就地砍头。吴佩孚就是这样在军阀混战中扩张自己的势力的,但是他最终败在了勇猛无敌的叶挺手下,在面对叶挺独立团时,吴佩孚临阵枪毙许多连营长也无济于事,终于败走麦城。
    李曜作为一个军史论坛的常客,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按他的分析,军法严格本身没有多大问题,只是要清晰的界定严格与严酷的差别。另外一点就是,军队的战力其实不仅仅在于军法一条,整个军队的训练、后勤等综合体系,必须达到同样的高标准,军队的战斗力才能真正的提升,而不是靠着残忍的军规来维持虚假的高战斗力。那种战斗力,一旦碰上真正的强敌,就会如吴佩孚遇到叶挺一般,昨天看着还气势如潮,今天就忽然一溃千里。
    但李曜刚才对河东的战略局面似乎有些过于悲观,冯道听完顿时吃了一惊,迟疑道:“以大王目前的军势,居然还有兵临城下之患么?”
    李曜哂然一笑,淡淡道:“孙子有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大王如今看来威风八面,一时无两。可是平心而论,十年前的朱温是何实力,如今的朱温又是何等实力?当时的朱温,谁会拿他与大王相提并论?而如今呢?可道,朱温此人,德行的确有亏,但手段却是不差,这十年来他于大王的差距每一天都在缩小,时至今日,某甚至怀疑,事实上朱温的实力已然在大王之上!只是朱温是个谨慎之人,他曾经在战场上看见过大王无坚不摧的神威,是以对大王心有顾忌,这才有许多次试探之举……可是,一旦他真正全力动手,那就是晋汴争锋的大战高·潮爆发之时。若真到得了那时,某料大王已然处于明显劣势了。”
    冯道哑然失语。
    李曜这时却看了一眼漏斗,喃喃道:“该来了吧?”
    冯道奇道:“谁该来了?”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兵忽然在门口报告道:“报军使!有客来访。”
    李曜眉头一扬:“来客何人?”
    传令兵答道:“其人自称吐谷浑赫连部少族长赫连锋!”
    第153章 云州之行(五)
    “赫连少族长漏夜造访,李某深感荣幸,只是……却不知少族长此来所为何事?”
    李曜命人请赫连锋进帐之后,设席请他坐下,然后便毫不拐弯抹角地问起了他的来意。
    赫连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俊雅的青年,略微有些诧异,随即释然,只是心中感慨:“久闻李存曜之名,想不到这般年少。”
    他对李曜如此直白的问他来意稍有意外,在他看来,汉人的习惯不都是先说老大一番客套话,而后七弯八拐才转到正事上去的么?不过,这样直白的交流,却也是他所喜欢的,当下便欣然一笑,说道:“不瞒李军使,军使问某来意,某却也是来问军使来意的。”
    李曜点点头,道:“听闻贵部今年过冬颇有困难,不知少族长可有良策应对?”
    赫连锋面色微微一黯,摇头道:“某本是家中次子,并非什么少族长,只是云州一战之后家父远遁幽州,大兄也随之而去,族中一时无人主持大局,这才将某这无用之辈推出来应急……某也知晓今年敝部过冬必要折损元气,然则事已至此,如之奈何?为今之计,也只能厚着脸皮四处求人,乞求将折损尽量减少一些罢了,又谈何有甚良策应对?”
    李曜微微叹息一声,轻声道:“不瞒少族长,吐谷浑与沙陀有些间隙,我河东军中有不少人认为,如果尽量打压贵部,使得贵部元气大伤,对于今后云州的安定,有着莫大好处……”
    赫连锋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却见李曜摆手制止,这才强忍了下来。
    便听见李曜继续道:“然而这等浅薄之见,实非某能苟同。贵部这许多年来,自青海而内附大唐,辗转迁徙,历尽千辛万苦,方至云州,其所求,不过一栖身之地而已,任何人扪心自问,都不会觉得贵部有何过失。更别说贵部披荆斩棘,历经艰难险阻,始有今日气象,可见贵部之坚韧顽强,绝非单靠武力便可压服。河东军中一些浅薄之辈以为可以恃强凌弱,以杀止杀,却不知这一杀下去,冤冤相报,何时得了?我们汉人有句古话,叫做‘化干戈为玉帛’,想来少族长也是听说过的吧?”
    赫连锋心中升起希望,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李曜微微露出笑容,看着赫连锋的眼睛,认真地道:“某此番隆冬冒雪而来,便是为了化解沙陀与吐谷浑之间的干戈。”
    赫连锋心中放心大半,面上却沉住气,问道:“不知军使欲意如何来化解这深仇大恨?”
    李曜呵呵一笑,道:“深仇大恨么?某并不这般觉得。”
    赫连锋微微诧异:“当年,我吐谷浑奉圣天子之诏出兵与李并帅兵戎相见,而后家父更是阴差阳错成了大同防御使……军使容某说句不客气的话:就当时来说,那可是夺了李并帅的根基之地,若非李并帅后来别有发展,只怕早已没有了如今这般基业。我吐谷浑与沙陀,都是草原男儿,基业被夺,可是比杀妻夺子之恨尤胜,难道如此还不足以称之为深仇大恨么?更别说此后李并帅与家父连年相斗,贵我双方多少大好儿郎战死疆场,多少族人痛失爱子佳夫?如今我吐谷浑终于战败,李并帅难道就真的这般看得开,忘却了双方这些年的仇恨么?”
    李曜淡淡地道:“大王如何看,某亦不能定论,然则就某来看,不论是吐谷浑还是沙陀,时至今日,都不应该再让这仇恨横置心间。”
    赫连锋浓眉一扬,反问道:“为何?”
    李曜道:“合则两利,分则两弊。”
    “倒要请教军使。”赫连锋立刻接口。
    李曜忽然露出一抹嘲讽地笑容,道:“若某所料不差,令尊此时正在幽州,而且必有方法与少族长你联系。”
    赫连锋脸色一变,沉声反问:“李军使此言何意?说这番话,可有证据?”
    李曜淡淡一笑,语气却是傲然:“某说这番话,少族长心中自然知道真假,至于证据?有必要吗?”
    赫连锋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嘿,李军使这话,倒是颇有李并帅之霸气,可不管是真是假,军使既然这般说,某料必有所图。那便直说吧,你待怎的?”
    李曜面不改色,淡然道:“某只是告诉少族长,若你当真听了令尊的话,愿意被他遥遥控制,暗中积蓄力量,以族中老弱之牺牲,换取青壮男子之存活,意图待他归来之日东山再起,会同李匡威反攻云州……那么少族长,某今日便可以告诉你这般做的后果,那就是吐谷浑覆灭在即,今后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吐谷浑一词了。”
    赫连锋心中猛地一震,面上阴晴不定,好容易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问道:“这么说,李军使此番前来,便是来终结‘吐谷浑’一词的么?”
    李曜哂然摇头:“某方才已然说过,某是来化干戈为玉帛的。”
    赫连锋冷冷地道:“李军使的化干戈为玉帛,就是说一些大言不惭地威胁之言,好教我吐谷浑臣服于沙陀么?我吐谷浑部纵然此番战败,然而族中仍有数万骑,就凭李军使麾下这区区数百人……嘿,某来真想不出军使有任何胜机。久闻军使用兵如神,倒要请教请教,军使打算如何用这区区数百飞腾军,来灭我吐谷浑一部之众!”
    李曜自然知道吐谷浑根本没有什么数万骑,除非他把男女老幼全部按照“全民皆兵”的思路都当作“骑”,那还差不多。不过他也不打算点破,只是淡然摇头:“少族长,用兵之道,攻城实为最下。某若要败吐谷浑于云州,无须某麾下飞腾军一兵一卒。某这般说,少族长可信?”
    赫连锋仰天长笑,似乎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李曜却也微笑起来,仿佛在附和他的笑,却又仿佛是在笑话他。
    赫连锋的笑声戛然而止,声音变得冷厉起来:“李军使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费一兵一卒败我吐谷浑于云州?李军使难道还会撒豆成兵之术,能扎纸人化作军兵,来与我战么!”
    第154章 云州之行(六)
    赫连锋的笑声戛然而止,声音变得冷厉起来:“李军使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费一兵一卒败我吐谷浑于云州?李军使难道还会撒豆成兵之术,能扎纸人化作军兵,来与我战么!”
    李曜哂然一笑:“这等神仙手段,某自然是不会的。”
    赫连锋哼了一声,面露讥讽:“那李军使可是自认横勇无匹,欲要一骑当千、枪挑万帐,以一己之力而败我族数万精骑?”
    李曜依然面露微笑:“自无这般能耐。”
    赫连锋哈哈一笑:“既是这般,那么想来李军使的意思就只能是飞腾军先锋而至,李鸦儿大军尾随,若是军使你决定对我族用兵,则李鸦儿的沙陀大军就要立刻一拥而上,将我族围剿于云州附近?若是军使果然作此打算,某却不得不提醒军使一句。我吐谷浑在云州扎根十年,部众分作数部,星散云州各处,军使想要一网打尽,只怕不是那般容易之事。若是军使谋划失误,我吐谷浑但有一部逃出生天,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有一日要杀回河东,来报这灭族之仇!”
    李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某似乎并未说过要将吐谷浑灭族。若是少族长未曾听清,某不妨再说一遍:某若要败吐谷浑于云州,无须某麾下飞腾军一兵一卒。”
    赫连锋冷冷一笑,不再答话。
    李曜淡淡地道:“吐谷浑这些年来,仗着有云州要地在手,兵强马壮,对吉嘎斯等十余部族威逼利诱,强以为援,每每挥军出战,彼等皆是你吐谷浑部之先导。伤亡最大者是他们,获利最少者,仍是他们。我河东早知彼等对你吐谷浑部心怀怨恨,犹如硫磺硝石,一点就着!如今你吐谷浑部受创甚重,而我河东则是百业俱兴,兵威盖世……某乃大王螟蛉,只须以大王名义答应他们,今后出兵征战不从彼部征兵,同时开放集市,准其与我大唐汉民自相买卖,少族长,你说他们是否愿意为此……来与吐谷浑一战?”
    赫连锋脸色骤变,眼皮猛然跳将起来。
    李曜却呵呵一笑,道:“说来也是,若某为这些部落之长,听到这等消息,也绝不可能不为所动。你想啊,并帅多年征战,骑兵主力一贯都是沙陀及五院诸部,经过这十来年的苦心经营,又多了数万汉军步兵,如今威震天下,就算天子兴师来伐,也只得铩羽而归。如此,并帅有怎会稀罕他们那点兵力呢?只消他们不惹是生非,以围剿吐谷浑来证明他们的确有心弃暗投明,并帅为云州安定计,自然要乐于做一场这样的交易……少族长,这十余部若是要与吐谷浑拼死一搏,不知贵部有几成胜算呐?”
    赫连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自然知道这些原本唯吐谷浑马首是瞻的部落其实对他们吐谷浑人抱有多大的敌意。他更知道,要是沙陀人愿意发句话,支持他们来剿灭吐谷浑的话,这些今天看起来还跟羊羔一样的奴仆,明天就会变成一群饿疯了一般的草原狼,露出獠牙,亮出爪子,来将他们吐谷浑撕碎、嚼烂!
    是的,在他赫连锋的眼中,吐谷浑是猛虎,而这些部落,只是寻常的野狼。若在平时,猛虎只须一声怒吼,这些野狼就只有俯首听命的份。然而,倘若这群野狼有了靠山、有了指挥者,他们团结起来,扑向猛虎……猛虎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此事是否会发生,关键只在于一个,那就是沙陀的态度、李克用的态度。
    如果不是李曜今天赶来、如果不是方才听见那张掌柜所言、如果不是李曜刚刚亲口承认……赫连锋的确不能相信,沙陀居然会有救援吐谷浑之举。
    赫连锋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沙陀与吐谷浑之间,难道不是你死我活的一场决斗么?
    看吧,这两个强悍的游牧民族,同样勇敢善战,而老天给他们选择的决战之地,可不就是这巍巍云州?
    说起来,首先在云州崛起的,仍是沙陀。
    那一年,懿宗皇帝任用在平定徐州庞勋叛乱中有功的沙陀酋长朱邪赤心为云州军节度使,赐姓名为李国昌。其子李克用亦被封为“云中牙将”。李国昌恃功骄横,随意杀害地方行政官员,引起朝野不满,被迫称病辞去军务。
    而后不久,云州地区发生大饥荒,代北水陆发运、云州防御使段文楚因而削减军食,引起守边士兵的怨恨。李克用乘机发难,占据云州,云州第一次落入沙陀族首领李克用父子手中。李随即麾军南下进击宁武,攻陷岢岚,公开反叛朝廷。朝廷迫不得已,遂委任李克用为云州军节度使。
    又不久,李国昌进击党项族,居于丰州的吐谷浑首领赫连铎乘虚袭击李氏父子的老巢,夺取了振武和云州,云州地区便落入吐谷浑部手中。
    次年,云州复为李克用所取。
    广明元年(公元880年),沙陀部越过雁门关,进逼忻州、太原,朝廷命代北行营招讨使李琢、幽州节度使李可举、吐谷浑首领赫连铎等共同讨伐李克用于云州。是役,李克用大败,逃往蒙古族鞑靼部(当时在阴山一带游牧)。朝廷仍以赫连铎为云州刺史、云州军防御史,赫连铎重新夺得云州,共占据十三年。
    于是,吐谷浑族在云州的势力大为扩张,赫连铎也挤进了唐末割据势力的行列。
    中和三年(公元883年),朝廷以李克用镇压黄巢起义军有功而封李克用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陇西郡公,不久又任河东节度使。自此,李克用雄踞河东,威逼朝廷,势力远远超过了一般的藩镇诸侯。
    大顺二年,李克用大败朝廷五十二都禁军及诸路诸侯援军之后,再次发兵攻云州,赫连铎败逃,云州第三次落入李克用之手……
    今天,在吐谷浑最为困难的时候,在这个冬天即将进入最难熬时刻之际,李曜来了。
    他带来的不是杀戮,不是盘剥,而是一句“化干戈为玉帛”。但是他同时也表明了态度,若是吐谷浑不予配合,他甚至无须一兵一卒,便能将他们打败,从此一蹶不振,甚至自此消亡……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绝路便也值得一试!
    “赫连锋……愿听李军使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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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求过推荐票了……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