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mona很早就来拜访了于真,几乎在探视时间一开始,她就到了于真的病房。
两人几乎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见了,她热情的和于真贴面,拥抱。然后她拉着于真的双手,眼神温柔而担心,那句话似乎千转百回,才终于吐出口,变成了一句简单的问候:“你还好吗…真。”
“我…”于真本来是很想迫不及待问remona是否有收到自己的任何消息,以及尽快向她打听别人是如何认为自己现在的情况的,但是她仍旧不由自主地被remona关切的语调带跑。
她的眼圈有点微红,她还感觉自己眼眶好像有点烫……
11点,再整整2个半小时的叙旧之后,remona离开了病房。
虽然这个叙旧给于真带来了许多心灵上的安慰,但是remona给她带来的消息,并不是她期望的。remona说于真曾经发过一封邮件到哈尔松爱好者俱乐部,解释自己目前的状态,说自己有些状态不好,去了a国治病。
这倒是合情合理,因为毕竟在kasia被afra蛊惑之后,她去给自己的公司、还有一些必要的社会关系进行了“病情的陈述”,让自己顺利“告假”,所以她们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kasia所做的“病情陈述”是一个比较模糊的,偏重于精神方面的陈述!
这就很难办了,于真想,这不是让自己更难辨真伪吗,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收到。
她正在苦恼的想着,梅利莎敲门给她进来送饭了。
于真觉得自己仍旧像是被搁置在针尖上的昆虫,进退维谷。她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对梅利莎说:“我不是很饿…你愿意加入我跟我一起吃饭吗?”本妏鮜xμ將在𝓹ô18𝔟t.cô𝓂更薪 請箌𝓹ô18𝔟t.cô𝓂繼xu閲讀
梅利莎似乎完全被于真的邀请所惊喜到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摸了摸胸口,然后喜悦的答应了于真。
于真和梅利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问梅利莎自己是什么时候入院的,之前的情况又是怎样的。
梅利莎很遗憾的告诉她说,她是在昨天,也就是于真自己觉得自己有意识的那一天才来到这个岗位当职的,之前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嗯?这个回答非常令人可疑啊,为什么偏偏在昨天自己换了一个当职的护士呢?
她决定先不要轻举妄动。这样想着,于真放低了一点声线,然后对梅利莎轻微的轻巧的皱鼻微笑,她开始跟梅利莎谈论苏格兰人的有名演员,与自己去因佛尼斯苏格兰高地的旅行,以及爱丁堡城堡里的炮台……
无疑,这些跟梅利莎故乡有关的话题非常吸引她,她频频被于真逗得发笑,甚至对于真说:“哦,真,你真幽默…”她的手无意的划过了于真的暴露在外手臂的皮肤。
于真轻轻的耸肩,继续对梅利莎微笑,释放善意,她想要拉近与梅利莎的关系,让她去帮自己悄悄的打听一下自己之前在医院的情况。当然,她作为患者是有知情权的,她可以直接去问医生,但是万一那个医生是她们的人呢?她不想将自己暴露在险境之中。梅利莎单纯可爱,似乎很好接近的样子,那就先建立信任吧。
末了,她询问梅利莎自己是否可以再帮她在下午预约一个人见面,她想见葛意。remona只是一个试探kasia和afra的工具?这样说好像不太好,但是她心里暂时找不出其他的词语来了。这么说吧,就是她当时提出见remona主要是为了试探她们…
梅利莎犹豫了一些,显然有些迟疑,因为于真并没有提前提出会面。梅利莎想要拒绝于真,但是她看着于真恳切的目光,和她漂亮的五官,视线向下,她的目光碰到了于真白色病号服下面单薄但是有些美好的曲线,这让她更迟疑了一些。她很想看见于真笑,以及于真对她露出欣赏、感恩之类的表情,这大概是另一种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梅利莎想,她点头,答应了于真的话,说:“只要她能够按时到就可以。”
好。
于真在心底里暗暗祈祷,葛意你一定要按时到啊,否则我见到你又要等到下一周了。整整一周啊,这是多么难熬的时间……
下午,梅利莎敲门。
于真感觉她心都提起来了,好像一个身处蹦极台的人一样,她渴望而又带着希冀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门上。
本来,梅利莎首先推门而上,她看着于真望眼欲穿的目光,她感觉她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霎之间以为那个目光是迎接她的,她为自己能够沐浴在那目光中感到由衷的兴奋和开心……
但是她很快发觉那个目光是给她身后的人,那个叫葛什么的亚洲女孩的。她心里不着痕迹的失落了一下,然后她对于真例行公事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就离开了房间。
葛意好像有些状态不佳,她解释道说她才去意大利参加了一个让人心烦的会议,她做的会议发表不是很让人满意……她很快的摇了摇头,对于真说:“不要说了,今天我们的话题都应该围绕你……你这么着急见我是为什么?”
于真斟酌着措辞,她问葛意:“我最近一周,就是派对之后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葛意眨了眨眼,她说:“当然,你还给我发了祝我的会议顺利进行之类的东西。”
“我用中文发的?”于真有些急切的问。
葛意被于真的急切吓了一跳,她点点头,觉得这个问句的内容也很奇怪:“当然,我们之间没必要在日常话语中用英文啊,这会抹杀我们的亲密性,不是吗?”
“嗯嗯。”于真有点着急的点点头,她接着追问:“我还跟你联系了什么,在这一周,你把所有的内容都告诉我。”
“嗯,好。”葛意思索着,她说:“你除了祝我会议进展顺利之外,你还跟我讲说,你的病情有些加重,你住院了。”
“什么,什么!我跟你讲过这些东西?”于真睁大了眼睛。
“是的…”葛意有点迟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自从那次派对你有点情绪不稳定之后…你就住院了…”
还没等她说完,她又被于真打断了,显然,今天的于真好像吃了什么打断药一样的感觉:“我怎么派对上情绪不稳定了?”
葛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你有些崩溃…你突然没由来的大哭了起来…但是当时其他人都以为只是,可能是醉酒而已,但是后来你突然昏倒了,所以有人就打了急救电话。医务人员说你可能需要进一步的诊断,然后你就到了医院,然后你就……”
于真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葛意的话,她吃惊的问葛意:“那,那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葛意的眼神有些柔软,她说:“是你告诉我的,你还照了你的病历单发给我…”葛意说着,她似乎是想掏出手机给于真看聊天记录,但是她动作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这里不允许在病房使用手机,她的手机寄存到外面去了。
她接着说:“其实我开始也觉得这些事情有些可疑…考虑到,考虑到你曾经告诉我的那些可怕的经历……”
说到这里,葛意停了下来,病房里面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好像两人呼吸声都有些吵闹一样。
葛意不敢看于真的眼睛,她犹豫的说:“但是你病历上所确诊的情况,这表明…你的精神状态…不是那么好?所以,我也不敢确定…”
原来如此!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的戳进了于真的心,将她的心搅了个粉碎。她知道葛意想要表达什么了,她的病历的确诊情况表明她具有臆想和失忆,这让葛意不敢确定自己之前对她说的自己的可怕遭遇是真是假。
好啊,好啊……
愤怒向疾风一样刮来,于真觉得自己愤怒得眼眶发烫,她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她感觉葛意说的似乎还算有道理,勉强过得去,但是愤怒已经充斥了她的大脑——
于真仍旧觉得自己深深的被背叛了,她站起来,向后退了好几步,几乎要退到了墙边,她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声嘶力竭的对葛意说:“好啊,好啊,你作为博士候选人要拿到学位了……你还是这么聪明……我问你,葛意,你凭什么觉得那个我发给你病历单的时候的我不是臆想发作,而另一个时候的我千辛万苦跑到你家里来好不容易告诉你这最可耻…最可怕最难以启齿的事情却完全是我的臆想?!”
“因为!因为,前一个你有医生的诊断…而且你在派对上崩溃也确有其事…而且我,而且我还去查了记录,真的有人打了电话,医务出勤去你那里也是记录备案的……”
葛意有些着急,也好像觉得自己有些无辜,“而且,你说你遭到了那样的对待,我加了afra的私人账号,那上面发了许多你和她,还有在kasia打桥牌,去泰国的海滩,巴西餐厅,还有各式各样的地方的图片……看起来就跟热恋中的情侣没有什么差别…如果她们真的是se//x犯罪者的话,她们会这样发吗,她们不太会带你去外界的各个地方吧?”
葛意的声音又稍微低下去了一点:“你看,你现在都完全不能记得你给我发过病历单这些事情了……”
“你滚,你滚!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曾经相信你,你滚!”
于真转过身去,她大口的呼吸着,她狠狠的按了几声传呼的铃,想要立刻终止这次会面,让背叛自己,不相信自己的葛意立刻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