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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堰塞湖
    “这是铁血佣兵团的团徽呀。”冰稚邪手中握起一把冰刀,在死尸的外衣上刮去泥土,深色的魔法袍上果然有个暗红色的铁血徽记:“果然是铁血的死难者,应该是几年前来找迷离之域的人。迷离之域在这附近吗?嗯……应该不在这附近,可能是遇难的落单者。”
    医务包密封不是很严,里面还有些药物但都用不和最。冰稚邪在附近找到了一盏手提的晶石灯,试了试还能用。
    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昆继续领路。
    咕……咕咕咕……
    吱吱吱……
    林子里即静又不静,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止是动物、昆虫发出的声音,连植物生长的声音都能听到。飞马察觉到了什么,发出警告的声音,昆停了下来,前头突然冒出来一只三米多长的节肢虫,通体粉红鲜艳,短足长身,尾巴上有长很细的尖刺,很像昊蚣。
    “好像是只蚰蜒。”冰稚邪不太确定这是什么虫,这一带他已经看到不少物种都是书籍上没有记载的。不过这么鲜艳的虫子,多半是有剧毒的。
    飞马十分惧怕这种虫子,不敢上前,还有退怯之意。昆倒是全神惯注的拿着标枪对准几米外的蚰蜒虫,有猎取的意思。
    冰稚邪拦住了她:“你干什么?”
    昆说:“这条虫子很……很有用啊,族姥可以拿它制药。躯壳可以吸引飞龙,它是飞龙最爱吃的美食。”
    这几句话引起了粉色蚰蜒的注意,一般肢节虫的视力都不好,估计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震动或者是气味。它奇长的尾须针无声无形的刺过来,针尖细小得肉眼难辩。得亏昆的丛林经验丰富,冰稚邪的视力非同一般,两人同时做出反应。昆侧身闪避,冰稚邪凭空凝起冰墙,挡住了刺来的尾须针。
    冰墙竖起同时,抬手一道冰凌之花打在了蚰蜒身上。蚰蜒身上的外壳被打碎,淌出有毒的青色汁液,但没有死,吱溜钻入腐叶下溜走了。
    冰稚邪告诉她说:“我们现在是来寻找‘胎魔’的,这些都不重要。”
    昆记起正事,又担心起来:“西莱斯特,我们真的可以消灭‘胎魔’吗?”
    冰稚邪想了想,回答她:“总得先找到‘胎魔’才能知道。”
    越往深处走,树上垂吊的藤萝越多,有些巴掌大的猴子在藤条间穿行。偶尔能看到树上吊挂着几个头骨骷髅。昆说她的部族都有斩下敌人脑袋的习俗,她见过的其它部落也有,这是他们的战功。带不走的脑袋她们会用藤条绑成串挂在树上,等于向神灵昭告她们的英勇。
    这里的地形起伏不定,十分的幽深,走了几个小时冰稚邪仍没有什么头绪。林中的雾气始终弥漫,透进来的光线十分黯淡,这是因为林子太封闭,湿气太重的缘故,只能依靠捡来的晶石灯前行。
    穿进一条山沟,昆又带他发现了一些人工痕迹和石虎,不过这里的石虎倒不是黑色的。冰稚邪刨挖了几十块,发现石虎埋堆在地底的量非常多,最底层的石虎黑糊糊的,用手一抹全都给染黑了,原来是一层烟薰的黑渍。这里的石虎大概全是被薰黑的,只是面上一层岁月年久,冲掉了痕迹。
    洗干净了手,冰稚邪抠了抠额角,两处发现石虎的地点相隔很远,这密林里面还有石虎的话,散布区域可能非常大。
    昆跑到前面去探路,回来说:“这里我已经不熟悉了,是我以前没来过的地方。以往我部族的战士来这里,很少到这边来,也不会走……走这么深。”
    “行,你跟着我吧。”冰稚邪说:“对了,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吃的,我们吃点东西继续走。”月光龙的成长让他的消耗非常大。
    昆说:“我们去前面找东西吃吧,这里不安全。”
    冰稚邪点头,在山沟沟里呆着确实不安全,两边山壁上垂藤无数,有的看着是藤,其实是蛇。还有些藤会在经过时突然扭动,又或者无声无息慢慢的缠绕上身。这些都是一种食人植物,被称为巴德罗夫鬼食藤,简称为食尸藤。会捆缚从它们身边经过的野兽,一但被它们青绿色毛茸茸的藤条捆住,就会慢慢地被它们收紧勒死,然后会被藤蔓表面毛刺分秘的液体腐蚀吸收,一点点‘吃’掉。
    除了这些吃人的食尸藤,咬人的毒蛇,还有专吃蛇虫,会变色的螳螂挂在藤上。眼前冰稚邪就正好看见一只会变色拟态的螳螂挂在山壁上将一条手臂粗的蛇开膛剖腹,一点一点蚕食。
    沿着山沟往前走,很突然的来到一片悬崖边。悬崖上下落差有近三百米,旁边有瀑布飞悬而下。原来这座山体因为雨水沉降塌陷了一半,下方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堰塞湖。湖水清澈如水晶,站在断崖边能清楚的看见湖底,外边的阳光能无阻碍的照射下来,是块难得可供休息的好地方。
    哞哞哞哞……
    四声低沉的吼声从湖水中传来,昆吃惊的指着下边道:“啊,那是什么,你看啊!快看!”
    四条长长的脖子先后从湖水里冒出来,弄出了不小的水声。一只庞大的多头蜥正在湖水中漫步,不知道它是在抓鱼还是在洗澡。
    “多头蜥啊,你没见过吗?”
    昆摇了摇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怪物,它……它一定非常可怕吧。”
    费云地区一直是多头蛇蜥的主要产地之一,没想到昆没有见过。
    冰稚邪道:“不,它的性格很温和,只要你不去激怒它。这只多头蜥只有四个头,应该才成年没多久。走,我们过去。”
    “去……去哪儿?”昆还没说完,已经被他的魔法带起,送上了马背。
    “去湖边休息。”冰稚邪踏空而下,飞马跟着飞下来,同时也引起了多头晰的注意,但它只是看了一眼,又缓缓当当地在湖中游起水来。
    湖边摘了些青涩的野果和长到半熟了的山莓,昆去打了些野物,打了两只独角兔还拖回来一只四米大小的受伤了的飞龙幼仔回来。扒皮清血,只几分钟,昆就十分熟练的将这些野味洗了个干净。冰稚邪放出月光龙,不想再消耗自己的体能供养它,让它自己去找吃的。这附近密森幽暗,阳光也照不到它。不过影响银色月光龙的不完全是阳光,而是日月轮转的时间。只要是在白天,只要太阳在上空,月光龙就会感到难受,只不过没有阳光直射会稍稍好一点。
    多头蜥在湖里面游荡了半个多小时,滑着水向他们这边靠近来。昆有些害怕,冰稚邪倒不担心。这是一只青灰色的多头晰,四只有威严的头张着大口,看上去很是可怕,但它似乎是因为肉的香味而游来,其中一个头探到了篝火边,嗅探着烤飞龙的肉香。
    一旁的昆脸色被吓得很难看,一动不敢动,左手慢慢探到背后放着的毒标枪。冰稚邪提醒道:“别紧张,你别伤害它,它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你。”
    正在烤着的飞龙肉只是幼仔的一部份,飞龙幼仔也挺大的,他们吃不了这么多。冰稚邪将剩下的飞龙肉拖过去,用力抛向空中,立刻被多头蜥一口咬住。这大半只飞龙幼仔也只够它一口吃的。
    吃完之后,多头蜥的另一个脑袋又凑过来。这回可没东西给它吃了,它等了半天没有吃的,又走了,但没走太远,一直在湖边附近游荡,看来还是舍不得肉香。
    平安的用完食物,昆对这只多头蜥也放心多了。冰稚邪乘上飞马,围着这片堰塞湖的上空转了一圈,在湖底的塌方处中有所发现。
    那只是尊巨大的人类石像的一部份,是一个巨大的脑袋,还有脖项下半边身躯露在外面,剩下的都埋在土里。所雕的应该是个男性的武士,穿有盔甲,戴有头盔,仅一个头部差不多有六米长宽。冰稚邪在湖面上看不清,心中好奇,一下扎进了湖水里。
    湖水有二十多米深,因为水质轻为清澈的原因,水底十分明亮。他游到石像跟前看了看,这么大个石雕,上面的雕刻层次十分精细,连眼睑的上皱纹,眼睛的内外层次都很清楚的表现出来。
    这么精细地雕工和之前粗糙的石虎大不相同,像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东西。他不是专研的考古学者,无法断定这两种石制品的年代,但从眼前这尊石像头部给人一种混厚沧桑的之感,让他觉得这尊石像比石虎的年代还有久远。
    他围着石像之首游了一圈,发现石像的脖梗后面压着个什么东西。抹开上面沉积的泥沙,原来是块石板,和他在木楼下所见到的一样。他用力扯了扯,石板被压得很紧,抽不出来。他快憋不住气了,只好先浮上去。
    从水里钻出来,昆正划水过来,她以为冰稚邪出了什么事,看到冰稚邪平安露头才停下。冰稚邪心想这么大的石头,昆也肯定挪不动,他扫视了一眼水面,目光落在了那只无所事事的多头蜥身上。
    他拎起昆落到岸上,道:“昆,你去找些藤蔓来,我们把水下的石像移开。”
    昆好奇道:“移开它干什么?”
    “先别问了,去做吧,我看着这只多头蜥,别让它跑了。”冰稚邪趁昆去割藤条的时候和月光龙打了一只大野猪回来。
    花了些时间,昆一捆一捆拖回来大量的藤条。冰稚邪将这些藤条连起来,以麻花辫的形式绞成绳,一圈一圈绕在石头上,一连绑了七八根手臂粗的藤绳,然后他将打回来的野猪用魔法火焰一顿猛烧,烧个半熟,飘起肉香。用这野猪肉将多头蜥引到石像附近,赶紧将这些长长的藤绳绕在多头蜥的脖子上绑好。
    等这些忙完,已经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多头蜥吃完了肉,发现自己被绑开始大力的游动,拖起被深埋在泥土中的大石像一点一点给拔出来。锋利的冰魔法将八根藤条切断,多头蜥扑嗵扑嗵踩着水跑了。冰稚邪满意的一笑,等湖水稍稍清澈之后,再次钻入水中将石板搬了上来。
    石板很大,而且碎成了很多块,冰稚邪和昆分了几次才将泥坑里能找到的石板碎片全捡上来。其实那尊被拔出土的石像不是很大,只有半截,剩下的残躯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在塌方的时候被冲到其它地方去了,或者被深埋地底。
    上岸后,冰稚邪用魔法蒸干自己的衣物,拿着石板蹲在地上拼凑起来。昆十分好奇,从后头过来问道:“你拿这个干什么?”
    “这上面的图案……有点意思。”冰稚邪回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赤条条地站在自己身后。
    昆对赤身裸体出现在别人跟前,完全没有羞耻之心,十分坦然的看着冰稚邪摆弄的石板。这一带,冬天的时候也不太冷,夏天时非常热,赤身露体对千令部族的人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冰稚邪发现昆胸前坟起挺拔的椒乳一侧就垂落在自己肩头,下意识的挪到一边避开。这一动作本是无心之举,但看在昆眼里却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出奇的愤怒,很突然的举起标枪,狠狠一下插在冰稚邪身边。
    冰稚邪吓了一跳,站起来道:“你怎么了?”
    昆眼睛里似要冒火,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你别忘了,你只是下贱的男人,为什么要……要……”通用语里面‘羞辱’两个字她组织不起来,只好说起了族语。
    冰稚邪听不懂,但感受到了她的愤怒。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以控制,凶狠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冰稚邪感觉自己应该做了什么让她误解的事,联想到刚才的举动,只得苦笑。如果是因为这个让她愤怒,冰稚邪可真没办法。
    愤怒中的昆似乎有暴力倾向,有要动手打人的意思,只见她一双拳头捏的紧紧地,用力的挥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