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的眼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世俗理法,眼下被激得杀心大起,自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人——被别人记住了相貌,总是会有麻烦的。
于是,四个联防队员,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尸体,这一刻,他甚至想起了上一世里,有一个叫孙什么刚的家伙,就是死在收容所的。
那只是被暴露出来的,没被暴露出来的,谁知道有多少呢?
倒是那两位难兄难弟,他没有下手的欲望,因为那两位绝对会记错他的相貌和身材,太没必要灭口了。
既然没必要灭口,人家又没得罪他,说不得,陈太忠只能低声哼一声,“你俩还不快走?”
那两位早被一系列的变故惊呆了,入耳这话,忙不迭站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跑了。
陈太忠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无声地笑笑,手一抬,地上的几片纸屑有若穿花蛱蝶一般,纷纷飞起,到得他手上之时,却又是一张簇新的边防证了。
“神仙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他冷哼一声,身子渐渐地隐去,黑暗里,隐约有余音传出,“耽误了我的事儿,一群混蛋……”
确实,他的事儿是被耽误了,四个联防队员横尸街头,绝对是天大的事儿了,他所住的宾馆肯定是要被查的,纵然那个女孩儿有意帮着遮掩,可是那替身,约莫是扛不住检查的。
“冲动是魔鬼啊,”不多时,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中,不住地叹息着,可是心里却是有种少有的畅快。
下一刻,他摸出了手机,盘算一下时差,给尼克打个电话,“尼克,这事儿有点麻烦,我被困在深圳了,你让你的人多等几天吧。”
打完电话之后,他精神实在有点亢奋,睡不着觉,犹豫一下,打开门遛遛达达地走出去,却发现楼梯口处,那女孩儿正趴在服务台上昏昏欲睡。
见他出来,女孩的眼睛登时张大,人清醒了过来,站起身子左右看一下,低声向他打个招呼,“你不是说不出来了吗?”
“想你了,就出来看看,”陈太忠轻笑一声,他发现自己实在有点太亢奋了,而且心里有什么东西,迫切地需要发泄一下了。
“你应该先做好自己的工作,”女孩儿的脸红红的,却是低声劝着他,“你不是,不是还要住三天的吗?时间很长呢。”
“可是我,有点按捺不住了,”他这话也是实话,原本他倒没想要如何如何,可是一见到这女孩,心里不尽的邪火升了起来。
女孩的脸越发地红了,头也低下了,好半天之后,嘴角翘起个圆弧来,却是死活不敢抬头,“等两点以后吧,我把值班电话转到你房间的分机上……”
这一夜,陈太忠睡得很不踏实,怀中的**虽然年轻,却是太陌生了,当然,更关键的是,他真的很久没杀人了,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其实,我真的只想专心修炼的,可天底下不知死活的家伙,怎么就这么多呢?还好……这种事没发生在天南啊。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真的是太对了,天刚放亮,女孩也刚刚悄悄地溜出房间,就有警察来查房了。
这事儿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现场也是血呼啦嗤的很是吓人,这里离事发地点又不算太远,警察们能如此快地查到这里,很正常。
当然,最关键的是,跑掉的那二位,有一个其实就是忘带暂住证的,跑出没多远,就给警察局打电话了——做目击证人固然会耽误赚钱,但是这种大事,万一陷进去脱不开身,那就真的大不妙了。
这位第一时间就被请进警察局了,另一位也在不久之后被找到了,不过这次还好,警察们也没怎么难为人,就是让他们说事发经过。
第一位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杀人者持的是边防证而不是暂住证,所以在第一时间里,警察们就对附近各个宾馆开始盘查。
陈太忠当然也受到了调查,不过妙的是,那两位目击者,都能确定凶手的边防证被联防队员们撕了。
当然,在现场并没有发现边防证的残渣,这很好理解,凶手行凶杀人之后,肯定是要将一切痕迹抹煞的,不过警察们也没放弃努力,还在现场四处寻找着可疑的蛛丝马迹。
而陈太忠的边防证,却是好端端地在手里呢——这个证据真的很强大,基本上直接地将他排除了出去。
还有一个证据,也很强大,就是大厅里的录像系统了,录像显示,天南省凤凰市招商办的副主任兼科委副主任陈太忠同志,当天就根本不曾外出。
所以,就算警察们知道,杀人凶手或者在前不久还买了一张香港地图,但是深圳的临时人口实在太多了,陈太忠根本列不到嫌疑者中去,哪里有人会拎着小摊老板来认他?
当然,就算认其实也无所谓,买地图不比打电话,一个照面就过去的,那摊主哪里记得清这些?再说谁又敢肯定,买地图的那厮就是杀人犯?
所以,陈太忠基本当场就被彻底地排除了嫌疑——根据那两位目击证人的描述,丫的身高和相貌也不对头不是?
可是,他还是很郁闷,因为行程被耽搁了啊,而且眼下在深圳也不好做什么手脚了,这要是做手脚,那得去广州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万里闲庭”这术法真的挺好用的,可是他这一世只顾学人情世故了,现在的境界不行,仙力也不够强大,从广州到香港,这么来回一趟……都未必够用!
不过这世间事,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等警察调查完毕之后,陈太忠耐着姓子等了半天,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走人了——他不能离开得太早,别人原本是没有注意他的,走得太仓促的话,那不是没事找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