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出关东后天子被安置于许县,如今许县与邓季离得近,不太安全,归兖州后,改置于定陶。
听闻天子已被曹操迎出关东,河东太守王邑立即弃官,追往兖州去。
建安二年春,孙策已崛起于江东,与袁术彻底分道扬镳。
也就是这年春天,听闻天子又出雒阳,为曹操所迎后,袁术认为汉室微弱,已不必遵,去岁他图谋刘备徐州之事虽然失败,却也按捺不住自家想过把当皇帝的瘾,以为涂高便是他袁公路,以汝南袁氏之四世三公,海内敬服,若得登高一呼,来奔者还能少?又受神棍唆使,便建号仲氏,以寿春为都,自称帝,又改九江太守为淮南尹。
对于乱世中的诸侯们来说,袁术绝对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过却是要被枪打出头鸟的。汉室今虽微弱,四百年余荫却尚在,心怀感念者俱多,听闻袁公路称帝,士民中叫骂、声讨者尽众,非但未得人来投奔,原本依附淮南的豪族多还领部曲离去,改往投曹操或江东。
袁术势力又受一挫。
开春后,邓季之六校尉再兵讨长安,与李傕、郭汜数战皆胜,所剩的西凉众或降邓季,或者私逃回凉州去,李郭二人见势不妙,亦领千余残骑西逃。张辽部平日训练最佳,卒兵能耐苦,辛苦三日追上,张辽大破其军。
一战后,郭汜死于乱军中,俘李傕并其子李式,侄李利等二百余人,多为李傕幸存下来的亲眷,押往雒阳后,邓季令尽斩于校场外。
斩李傕等当日,自三辅、河东逃到邓季治下的难民,多往围观,李傕等尸首尽为民所分食。
待邓芝、韩嵩等检点过三辅人口。才知道为何民愤如此大。
原本的大汉中枢之地,京兆尹、左扶风、右冯翎三郡如今加起来还不足四万户百姓、十二万口人!且十二万人多为老弱病残,幸存的精壮多已被李傕等挟裹到军中使用,妇人亦如此。
除强征精壮、妇人外,乱起后,李傕郭汜等军粮也全靠掳掠来维持,三辅之地再留下只有死路一条。有能力逃走的早已是走的一干二净,或往邓季治下,或荆州,或西凉,剩下这十二万人要么因离得偏远,要么已是一干二净不怕。又或体弱不能行远路。
邓季得三辅之地新纳入治下,版图虽扩大近一倍,人口却没什么增长,还得分兵去驻守,防马腾与张鲁。
不过原本河内、河南、弘农中人口早已饱和,治下已急需土地来分置百姓。年前太史慈等为骗张机现身,在荆州大肆宣扬河南最善治疫病。开春后。各地伤寒病又开始复发,河南再迎来一波携家带口的难民众,每日虽都不算太多,长久累积下来也可观得紧,倒正好安置往三辅去。
令人头疼的瘟疫,邓季防范措施有效,原本河南、河内、弘农治下,只有少数民屯中还有患者存在。都已隔离开救治,伤寒已基本得到控制,新染病者极少。
新来投的难民多来自发病区,有些甚至是家人已患病,才想到来河南寻医的,怕他们携带病源入境,河内、汜水关、武关、梁县各处都临时安置有封闭的两个难民区。外面全铺着厚厚的生石灰,一处住常人,一处住病患。常人需居住满月无病况才得入境,患病者则交由医匠门救治。
如今张机、李当之每日都在病患最多的武关外行医。经他们救治过的初患者,十人中只有五六能得活,不过这却已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良医,使人感激得紧,又给邓季治下添出不少吸引难民的名声去。
张辽立下破李傕、郭汜大功,邓季自然满意之极,便以其为威烈将军,孙观为果毅校尉,彭亢、刘辟为戟骑校尉,雷薄为射声校尉,配上军吏、医匠、监察等,组建起威烈军。
今岁开春便已在三郡内挑选刚成年的卒兵,又再新组建起两校人马,一校为已归入威烈军之彭亢所领,另一校则由徐盛统领。徐盛加上郝昭、臧霸、赵云四校,将共组第四支骁骑军。
徐盛自虎牙军中调出,其原来的果毅校便由死活要黏着太史慈的管亥来出任校尉。到这时候,邓季才算赏过他领数万人口来投的大功。
与曹操已翻脸,四方皆敌,如今邓季只嫌兵马不够用,只是到乱世十一年,一些老卒兵年岁已大,也渐该退出,为首的便是游击校尉马皮,授勋田请其荣养于雒阳后,其位由艾兰受领。
其余五十岁以上老卒,今岁退役上千人,多安置往各县为差役、游缴等,倒让大病初愈的邓季一阵好忙。
整军之后,新生的威烈军便驻防三辅,徐盛、郝昭、臧霸、赵云四校则进入王邑丢弃不顾的河东,负责剿灭河东白波残余和宗贼。
对于河东又有宗贼出现,田丰、贾诩等早有防备,邓季已传令河东:所有大族限时三月交出田地、人口,听官府安置,否则以宗贼论处。
此令一出,顿吓跑不少豪族,不过宗贼亦复盛,纠结白波各地作乱。
天子东出时,选择最终留在雒阳的大司农张义便被邓季派往河东任太守,准备河东乱平后,收盐铁之利养司隶;三辅之地民还少,只新委派一批县令吏员去治理,未设置太守,民政事尽汇拢给贾诩暂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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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培养成接班人的曹昂伤势虽愈,却已注定是一辈子的残疾,兖州又不比司隶伤残者可为监察,算是就此成为废人。曹昂断臂之痛加上曹安民丧命,让曹操深恨。开春过后,便准备联络袁绍、刘表,举兵往伐司隶。
与谋士计议时,程昱道:“今将军奉天子顺民望,四野俱得扬名,只苦时日尚浅,根基不足,不可有失,窃以为河南尚难讨!”
曹操大怒道:“丈夫生平之恨,岂可不除?”
程昱被驳回,荀彧、荀攸叔侄又齐劝:“河南雄关精兵尽足,若与之作生死之搏,胜负、折损未可知也,此为不智之举!”
见曹操怒容满面,还是听不进去,郭嘉才劝道:“将军为人主,岂可因私仇而兴兵事,累及家国?便论及私仇,徐州与将军乃父仇,司隶为子侄之怨,嘉见识浅陋,未闻有父仇未报而先顾子怨者!”
听郭嘉说得刁钻,曹操不由苦笑道:“奉孝利嘴!”
郭嘉笑应道:“以私仇言,当先雪父仇;若以势论,河南仗雄关精兵,一时难图,徐州方与袁术战过,兵不足两万,邓强而刘弱,当舍难取易;以政观,邓慕安已渐得上下心齐,刘玄德则方经曹豹之乱,治下豪族忧虑,陈珪、糜竺难服,正可趁乱取之;若及养望,袁术行大逆事,当先为国剪灭,收四方士民心,然而刘备不灭,袁术难图!”
曹操只得恨恨止意,再问:“然今吾已与河南成仇,若图徐州,邓季闻之必侵扰兖州,当如何处之?”
郭嘉眯眼道:“其等当先求关中稳!我观邓季数年行事,拥雄兵数万,却只循规蹈矩,虽说步步为营,使治下皆能得固,然沉稳太过,涉险之意便半点也无!邓季不敢弄险,为将军计,可遣偏师镇于颍川,威慑梁县。另于天子处讨旨,使刘表夺武关、取弘农讨贼!邓季不复东望矣!”
亏得郭嘉能熄曹操之怒,见此,荀攸又补充道:“亦可再驱河北军制衡司隶!袁本初虽有不臣之心,然袁术行逆事于前,已招天下骂名,本初亦当惶惧难安!并幽青三州其皆委任私人,今可劝天子正名,安其心!闻本初独爱幼子袁尚,便请拜袁尚为司州刺史,如何?”
“妙!”
郭嘉、荀彧等俱赞,之前为帝都所在,司州便是首要之地,长官特称司隶校尉而不名州牧刺史,以示地位独高、重要。如今天子已出关东,此职再被国贼邓慕安窃居不恰当。
要算计邓季,不如将司州许给袁绍刚成年却又异常钟爱的儿子,能因此挑起两家争斗是最好不过,曹操正好趁便得图徐州。
既然要给袁绍诸子、外甥正式封官,袁绍本人便也需得显赫之位才可,曹操便问:“诸公以为,本初当授与何职?”
此时有邓季在,压力更大,再不能得罪袁绍,当以贵位笼络才是,荀彧道:“当禀明天子,以袁绍为大将军!”
乱世中有兵才有势,如今朝中三公之位早成摆设,而武职最重的就得数大将军,一下子将它给出去,曹操很有些不舍,却也知道形势比人强,不得不点头同意。
安置在定陶后,曹操常要亲问天子生活起居,伺候得周全,亦随百官上朝,礼数齐备,又与百官为友,连带钟繇等也别眼相看,渐归心于曹,
天子早满意得紧,此次求请的都是针对国贼邓季,自然毫无疑问得通过,御笔亲书两诏,一送襄阳,一送邺城,
天子又思这次脱险,全靠曹操,便授曹操为司空,行车骑将军事,百官总己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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