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北辰昊俨举手投足之间,俨然是一个谦恭的儿子,一个友爱的兄长,一个谦谦有礼的君子。「 .#
只是若有似无间,慕容玥却敏感地感受到了这位谦谦君子身上内敛着迫人的气势,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即使再小心地将利爪都掩藏了起来,也能够让人感觉到其身上危险的气息。
“臣女慕容玥见过太子殿下?”慕容玥盈盈行了一礼,面上带着得体大方的笑容,雍容而华贵,如如中秋银月之月华流溢。
“玥儿快快请起,无需多礼?”北辰昊双手虚托,神色很少亲和地说道,目光在见到慕容玥那绝色的容颜時,闪过一丝惊艳,却是很快地凝了凝心神,而后抬首看向一旁淡然如风的宸王,脸上的笑容愈加温和:“本宫听闻二弟与玥儿在流华宫内处理事情,便赶过来看看了,事情可处理妥当了?”
宸王淡淡一笑,神态客气而疏离地回到:“并无什么大事,父皇已经处理好了,皇兄无需挂怀?”
“如此甚好?”太子对宸王并无热切的态度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反而继续开口问道:“听说是有人想要诬陷玥儿,玥儿却想出了一个核对掌纹的计策,查出了幕后之人,看来,玥儿恢复了神智后,睿智不下二弟,今后便可有人的智慧与二弟并肩了哦?二弟可莫因此而介怀玥儿才是?”
听着太子若有所值的话,宸王眸中闪过一丝暗芒,而后状似无意地说道:“皇兄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本王与玥儿才处理完事情,受父皇所邀,正准备离开流华宫,皇兄就将事情了解得如此透彻了,果真是耳目通达呢?”
太子被宸王这话说的神色一僵,而后有些惶恐地看了一旁神色深沉,面无表情的皇上一眼,僵笑一声,回到:“二弟这说的叫什么话,本宫也是来流华宫的途中听闻宫里人在传说的,哪里称得上是耳目通达呢?”
太子自幼便接受帝王心术教育,自然明白,在一个君王的面前表现出对宫中消息通达的后果是什么,若是因此而惹得父皇对自己产生了忌惮之心,只怕自己今后的前途都会受到影响。
这宸王向来以睿智著称,说每一句话都有其深意,虽说待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对自己也一向是如此,但却从来不曾对自己排斥过。
刚才的那些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太子看向宸王幽深如潭的双眸,却只看进了一双深沉得看不见底的幽暗,那双迷人的星眸,不曾透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仿佛已经沉寂了千年的古潭。
古潭中似有一种莫明的吸力,将他的心魂往深渊中牵扯,让他为止无可自拔。
慕容玥看着太子似惶恐,似失魂地盯着宸王的模样,不由地轻轻一咳,脆声问道:“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事,若是无事的话,玥儿要与皇上一同前去用膳了?这時辰不早了,玥儿可是饿了呢?”
太子听得慕容玥的话,一怔,而后对上了慕容玥那双清澈如夏日山泉的眸子,神情再次恢复了翩然如玉,亲切地笑道:“玥儿饿了啊,那便早些去用膳吧?把我们北辰皇朝的第一才女给饿着了,可是不妥呢?”
“第一才女玥儿可不敢当?”慕容玥笑得单纯,而后仰头看着皇上高深莫测的表情,纯然无辜地说道:“玥儿只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能够孝敬在长辈的身边就好,才不要什么当第一才女呢?”
京城中,在谁人不知道这北辰皇朝的第一才女可是七公主北辰兰,若是自己贸贸然被背上了一个第一才女的名头,首先不依的,便是那北辰兰,而德妃是否会不高兴自己且不论,最为让慕容玥忌惮的,便是这面前的皇上了?w7j6。
心玥只不。以皇上的高深莫测,到如今她还是拿不准对方的想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皇上今日对北辰兰可是非常维护的,否则只要是明眼人便能够看得出来,那常春,不过是替北辰兰抵罪的棋子而已。
若是没有一个公主的指使,那常春便再是得宠,也不可能有胆子私自将淑妃与慧妃都拉下水来诬陷自己这么一个郡主。
皇上虽然杖毙了常春,禁闭了北辰兰,看似已经做到了铁面无私,公正严明,给了自己和两大妃子一个交代,却将真正的主使人,治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
但知道归知道,谁人又有胆量去质疑皇上的裁决,即使是最为受宠的北辰星,也只能沉默地接受了这个结果,不是吗?
“若是皇兄无其他事情,那本王便与父皇和玥儿一同去用膳了?”宸王的语气再次冷淡了几分,而后不等太子回答,便抬脚朝帝寝殿的方向走去。这太子分明是气恼自己方才在父皇面前说他消息通达,而故意将气撒在玥儿的头上,想要挑拨玥儿与父皇之间的关系,他何尝能够容忍。
太子见得宸王径自离开,丝毫不给自己留哪怕一点情面,脸色微微一僵,而后再次转头恭敬地朝皇上说道:“父皇,儿臣今日进宫,是有些关于洛水城的事情想向父皇请教一番?”
一直冷眼看着太子与宸王,慕容玥三人交谈的皇上,见到太子赧然的表情,如往日一般笑道:“听到玥儿与星儿都说饿了,朕也感觉到腹中有些饥饿了,朕今日处理了一天,朝政,已经有些乏了,饭后便早些休息了?太子有事的话,便明日过来寻朕吧?”
说完,皇上很是亲和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便在慕容玥的搀扶下,朝宸王追去,徒留下太子一人,站在原地不停地变换着表情。
太子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皇上与慕容玥的背影越走越远,再看看更远处那道飘逸出尘的背影,双手慢慢地紧握成拳。
谁人不知父皇最为勤于朝政,每日都处理奏折到深夜才休息。今日定是因为宸王来了,在帝寝殿用膳之后,便要再次与宸王品茶下棋,直至深夜。
甚至有時,两人都疲倦了,便一同歇在帝寝殿。
这帝寝殿可是只有皇上能够住的,甚至在有些国家,连皇后都没有资格在里面过夜。
而北辰皇朝,除了自己的母后云惜皇后在世時,曾入住帝寝殿外,便再无他人享受过此等恩宠,只是在宸王展露头角后,便得了父皇的恩宠,几次入宫后,都在帝寝殿过夜。
此等恩宠,连他这个当朝太子都不曾有过,这让他如何不妒忌。
只是,妒忌又如何,那倍受恩宠的人,可是宸王啊,可是他最疼爱的二弟啊?他即使再妒忌,也只能忍着,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甚至,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些高兴自己父皇对其的宠爱的,因为父皇对二弟的宠爱,才会让二弟以病弱之躯,获得了朝中上下的尊敬,让他虽然身子荏弱,却不受到任何皇子公主的欺负,得以安然,直至如今。
如今……太子想到此,脑中再次闪过慕容玥那张绝美的容颜,那身不输于宸王丝毫的月华风姿,深沉的眸中再次闪过了一丝光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其中丝毫信息。
谁人能够想到,当初柔柔弱弱跟在自己身旁打转的无双小人儿,如今也已经到了娶妻成婚的年龄了?更是对自己的未婚妻百般宠爱维护,甚至,连自己这个一向最为亲近的太子皇兄,也不留丝毫的情面了?
无奈地苦笑一声,太子微微摇了摇头,罢了,和自己最为疼爱的二弟有何好计较的?
“太子殿下,你怎么进宫了?”一个平和柔婉的嗓音响起,将太子自深陷的思绪中惊醒。
太子闻言回头,在见到来人之時,谦和有礼地回到:“原来是淑妃娘娘,本宫本有事想要找父皇商量,只是父皇见二弟的未婚妻星月郡主饿了,便急于带他们二人去用膳,便让本宫明日再来禀报。本宫无事,这便准备出宫了?”
来人正是才自流华宫中出来的淑妃,她听得太子的话后,双眉不由轻轻颦起,目中闪过一丝不满地道:“这星月郡主怎的如此不知轻重,朝中之事是如何的重要,怎能因为她急于用膳便耽搁了?星儿也是,怎的就由着这慕容玥乱来。若是误了朝廷之事,可如何是好?”
太子见得淑妃如往日一般护着自己,笑容愈加深刻,却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未怪罪宸王与慕容玥,声音温和地道:“淑妃娘娘无需动气,所幸这事也并不太急,明日本宫再进宫与父皇商谈便可。二弟才定下婚事,对这星月郡主疼爱了些,也并不为过,只要二弟觉得开心便好,本宫也很久不曾见到二弟如此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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