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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般失态
    此事儿夜十一早同杨芸钗说过,说瞒不过莫息,他要问了,她只管实言:“是。”
    “十一想验证的事儿得到答案了?”
    “……是。”
    “十一是不是打算即便年岁到了……也不嫁人?”
    自始至终未将帏帽取下的杨芸钗顿时如梗在喉,猛撩起白纱,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若子夜的莫息:“你……你如何……”
    如何猜到的?
    如何这般了解她大姐姐心里在想些什么,如何这般看透她大姐姐所走每一步的意图?
    莫息未答,几近杨芸钗话一落,他便转身上了莫家大车,只是步伐有些踉跄,上车时肩膀大力撞上车门,哐啷一声大响,光听声音就让人替他疼得慌,他却硬是没吭半声,身形不稳地进了车厢,再是砰一声,车门狠狠地被关上。
    永书被关在车门外,目瞪口呆地死盯着车门:大少爷极少这般失态……
    “走。”莫息的声音自车厢里传出来,低沉中含着沙哑,似乎在努力抑制着什么。
    永书回过神儿,一屁股坐在车驾上,示意车夫赶紧挥鞭走人。
    永籍也是未曾见过莫息失控到这般地步,神情怔忡着,跟着莫家大车走出老远,方与同样面色不好的永书对上一眼,双双沉默不语。
    杨芸钗目送着莫家大车走远,回想着莫息确认她大姐姐真有不嫁人之意后的狼狈,唇越抿越紧。
    第二日殷掠空来给代替夜十一于千花山庄养病的替身重新易容,她与叶游医学的易容术虽精妙无比,却也非易一次便能一月不褪的,更何况人总不能十日半个月不洗脸。
    她本身易成毛丢清秀之容,较之她原本面目那是相差极远,她会易容,自也能日日洗脸日日重新上药易容,夜十一的替身却不能,她行踪再遮着掩着,也不好日日往京郊跑,莫说谁,就她师父黄芪肖铁定头一个怀疑她有何不轨行踪。
    于是在夜十一离京的数日,她成功将夜十一老早找好的替身成功易容成夜十一的模样后,她是初次再到千花山庄给替身洗脸,重新上药易容。
    刚完事儿,尚未离开千花山庄,她便听到庄里婢仆来禀,说是秋家少爷来访,请示见或不见。
    为保行迹不外泄,此次夜十一离京,只带了北室走,及星探里另外的女明宿东箕,北室为暗,东箕为明,依旧是一明一暗寸步不离地护着夜十一。
    南柳则留下,与阿苍在千花山庄随侍替身左右,为替身保驾护航,确保替身不被某些不轨之徒拆穿,阿茫则仍留在静国公府清宁院里坐镇,如遇突发状况,需出动星探,也是杨芸钗与殷掠空、冯三等人在城里的接应。
    一听是秋络宽来访,正坐临窗榻上力持端庄的替身西参一阵心慌,可怜兮兮地望着阿苍。
    她也是星探之一的暗宿,奈何她生性胆小,纵身手不错,刺探情报的本事儿也不小,然她已习惯存于暗处,立于阴影之下,似这般来到明处,大刺刺扮做她家大小姐,不必有人来访求见,她连坐着都已不安得很。
    阿苍接到西参这般如同被抛弃小猫儿的眼神儿,忍住想立刻让殷掠空换个人来易容的想法,她没好气儿地同来通禀候在屋门外的婢仆说:“大小姐养着病呢,遵安太医医嘱,需静养,不见外客。”
    婢仆应诺,回前院照原话禀外管事去。
    婢仆一走,西参大松一口气儿,整个人如被打了霜的笳子般萎顿下去,趴在榻几上两眼无神。
    装扮成小老头儿掩人耳目进千花山庄的殷掠空见状,被西参此行径逗乐了,提醒道:“要不你回床上躺着去?那样帐幔一落,只需好好睡一觉便可,也不必这般紧着绷着。”
    西参苦着脸儿道:“我都躺好几日了,腰都给躺硬了,想来不必等大小姐回来,我这腰就得给躺废了!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可怜,我的腰怎么这么可怜,呜呜呜,我的老腰哟,已习惯偷鸡摸狗的我的老腰哟……”
    这回连阿苍都让西参唱作俱佳的吐苦水给逗乐了。
    阿苍一笑,西参半提着的心终于给落回了地,阿苍是大小姐身边得力的心腹,亦是由大小姐作主许给她的顶头上峰西奎为妻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令阿苍姑娘不快啊。
    秋络宽刚自千花山庄碰壁而归,莫息便于国子监内收到消息,边捧着本书边与永书道:“让永籍去跟修意说,给秋少爷找点儿事儿做,省得那么闲!”
    永书立刻悟过来:大少爷这是要修意找秋家少爷麻烦啊,好让秋家少爷麻烦缠身,缠到没功夫去千花山庄找夜大小姐啊,虽说夜大小姐不在,可大少爷妒起来,那威力也是丝毫不输给后院妇人争风吃醋的劲儿啊,那战头力绝对杠杠的!
    转又想到:还有那位毛小旗,要不是夜大小姐早放话不准大少爷动毛小旗,估计纵然有黄指挥使保着,毛小旗能保住锦衣卫此职亦是难料得很啊,可惜了秋家少爷没夜大小姐保着,也不知修意找起麻烦来,秋家少爷会被折腾成何等模样……
    “还不快去!”莫息瞥着动也不动光发愣的永书,那眼神儿冷得跟冰块儿似的,就差搓永书身上了。
    永书一个激灵:“去!马上去!”
    就在永书逛奔出国子监找永籍去的同时,丁掌柜速到宫门,花费了大把银子方将消息传进内学堂。
    容兰郡主接到丁掌柜传递入宫的消息时,恰还有一堂课方能下学出宫,然丁掌柜所传消息至关重要,关乎她鲁靖王府在京城能否脚根站稳的大事儿,不得已装肚子疼同殷福请了假,在吉舒满面焦色的搀扶下迅速出了宫。
    殷福正寻思着她班里一个接一个地生病时,田炽跑过来寻她,气喘吁吁地唤她:“阿福……”
    殷福太了解田炽了,每回田炽这般模样,定然是她这手帕交身上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儿,而此刻眼前的田炽双颊生霞,明显是喜事儿。
    她将陷入夜十一病了与容兰郡主这些时日也小病不断的思绪中给拉回来,缓了缓气儿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