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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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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被救后,她听到大姐姐为救她而落入杨拣圈套殒于杏江时,她恨不得自已在被劫的当日就死了!
    后来又知大姐姐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她又偷偷地希望着,贪心地祈求着,或许大姐姐根本就没死,那自然不可能找得到尸首。
    “大姐姐……”杨芸钗哭着笑出声,五指慢慢收拢,紫晶珠子慢慢被她紧握在手心里,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脸庞,滴落在梳妆台上,“是不是你回来了……”
    芝晚西娄站在门外,听着由低到高的哭声,间或偶尔几声笑,她们担心地盯着门扉,却又皆不敢抬手曲指去敲一敲。
    杨三少站在宝瓶门外,听着门内自庑廊上那扇门里传出来的哭声,他怎么也迈不出去脚步。
    隔日一早,芝晚在宝瓶门外看到一个食盒,食盒里都是杨芸钗喜欢的吃食。
    早已,凉透。
    殷掠空前脚刚出锦衣卫衙门,花雨田后脚步便进了锦衣卫衙门,黄芪肖在公事房接待了花雨田。
    花雨田左观右望旁敲侧击,好半会儿才说正题:“毛丢呢?我来这么久,怎么没见着她?”
    “出去了。”黄芪肖凉凉地斜了花雨田一眼,“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出门左转,不送。”
    “出去了?去哪儿了?做什……”花雨田觉得很不凑巧,顺嘴问了起来,直到意识到黄芪肖的眼神儿越来越凉,他尴尬地轻咳一声,开始说来意:“凌平湖传闻,不知黄指挥使有何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倒是想问一问花督主,你有何看法?”黄芪肖把问题抛回给花雨田,窥伺他唯一的徒弟十年了,还时不时想从他这儿免费套情报,门儿都没有!
    “能惊动莫世子,我瞧着不简单。”花雨田也不藏着掖着,“且传闻过,莫世子一改初衷,着实令人生疑。”
    “你是指莫世子原不愿娶琅琊白大小姐,传闻过后却是愿意娶了?”黄芪肖见花雨田点头,他接着又说:“琅琊白氏可非一般的世族门阀,旁人不晓得便罢,你我经常在御前当差,可是十分清楚的,连皇上每每提起琅琊白氏,那都是只有赞不绝口的份,主动上门提亲,又无故毁婚,你道莫家敢?”
    “故而你的意思是,莫世子愿意娶了并非真的愿意了,而是迫于无奈?”花雨田也有过此猜测,且至眼下,他也觉得此猜测占了十之八九。
    “莫非你觉得不是?那是因何?”黄芪肖是站莫息这边的,自然不能让花雨田真对莫息起什么疑心,不然真让花恶鬼追查起来,莫息不一定会输,却绝对会很麻烦。
    “此猜测占了八九,余下一两分,我猜着或许与白大小姐有关。”单从时间上的巧合来讲,花雨田怀疑得很有道理,只是也仅仅时间上此一疑点而已,他无法下定论。
    “查过了?”黄芪肖觉得以花雨田的行事作风,能在他面前这么说了,那必然是行动过的。
    果不其然听花雨田道:“查过,并无收获。”
    这才令他更生疑,想着让黄芪肖也能生生疑,联手查一查。
    然看黄对头这态度,好似并不感兴趣。
    “白大小姐一进京,咱就查过,并无可疑之处。”黄芪肖确实无意再查白壹,“凌平湖传闻当日,湖里湖外埋伏了多少人,隶属了什么个势力,你我最是清楚,其中便有白大小姐,她去瞧热闹并不奇怪,特别此热闹还事关她未婚夫的。”
    花雨田想了想,并无表态是否完全赞同黄芪肖的观点:“倘非夜十一殒于杏江,莫世子可轮不到白大小姐来捞。”
    “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黄芪肖意有所指地盯着十年过去,却未见岁月在花雨田这张美胜女子的脸上留下痕迹,反观自已是老了不少,不由心中暗恼天道不公之余,越发看花雨田不爽,“这缘分乃是天定,倘若有缘无分,再是强求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花雨田听出黄芪肖的弦外之意,他也不恼,十年间黄对头没少挤兑他,反正黄对头一挤兑他,他回头准得找个时机同殷掠空诉诉苦,那小丫头最是心善,每每都得替黄对头同他抱歉一二,如此一来他总能得些便宜。
    久而久之,他越发对黄对头亲切。
    眼下如是。
    “也是白大小姐有福。”花雨田笑意盈盈地不接茬,此时让平日里惧他如见恶鬼的人瞧见,免不得得吓掉两眼珠子。
    搁黄芪肖这儿,他已然不稀奇,花恶鬼此嘻皮笑脸的模样,他可真是看烦了:“可不见得就是有福。”
    “你觉得嫁与莫世子不好?”花雨田有些意外,据以往情报与些许痕迹来看,他还以为黄对头与莫息是有些交情在的。
    “与夺嫡扯上干系的,自古以来,能有几人有个好下场?”此话黄芪肖说得实在,也是真心话,他与莫息是有私交,且不浅没错,然而倘若他的闺女要嫁进仁国公府,他却是万万不乐意的,“东宫虽已定,但只要一日未登上大宝,那意外随时可来,莫家做为东宫母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能此生荣耀门庭尊贵,亦能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你这可就悲观了。”话虽是这样说,花雨田心里却不无赞同黄芪肖之意。
    “悲不悲观的无所谓,反正那是旁人之事,与我八杆子打不着,我只望毛丢别沾上那些个枯骨成败,好生生当差便可。”黄芪肖端起茶碗,掀起茶盖吃了一口。
    瞧得花雨田也有些口渴,端起茶碗同样吃了两口,搁下方道:“不悔大师之事,我尚在查,排查了当夜守在普济寺的好几个势力,发现当夜掺和的仅有安山候府的人,其因也是秋络晴蛮横下令引起。”
    “再没有了?”黄芪肖晓得夜大爷之事不好查,“除了这些年固定守在普济寺的那些人,就未查到新入的势力?”
    “你的意思是……”花雨田与黄芪肖对上眼,多年的默契让他瞬间明白黄芪肖是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倒是也查了,只是没查到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