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日军炮舰还只是主炮齐射,以他们的推进速度,很快就会进入副炮的有效射程,那时五艘炮舰的主副炮齐射威力将会倍增。≤三≤江≤阁,
李旭东很清楚,自己这方能依仗的只有这5门加农炮,因此他没有理会其它炮位上的惨重伤亡,而是扑到加农炮炮位,加紧指挥各炮组重新装填炮弹,调整炮击诸元。
有第一次齐射的误差作为参照,炮兵们修正参数就相对容易得多,5个加农炮小组很快就修正了炮击诸元,以最快的速度装填上炮弹。
李旭东没有迟疑,立即大吼着下令道:“目标,敌方舰队前出炮舰,开炮!”
5门加农炮的再次锁定日军舰队最前方那艘炮舰,轰出第二次齐射。
五道耀眼的红光在黑夜中爆起,强大的动能将五枚炮弹猛然冲出加农炮长长的炮膛,随即如离弦之箭般破空而去。
五枚炮弹中,有三枚炮弹直接命中日军炮舰舰体,如捅破窗户纸般轻易洞穿了日军炮舰的装甲,造成三个几十公分的大洞,江水顺着洞口疯狂涌进船舱。
“报告,伏鹰号被加农炮命中,舰体损伤严重,无法紧急修补,伏鹰号请求指示!”很快有通讯兵向加藤正贺汇报道。
“什么!伏鹰号被加农炮命中?”加藤正贺脸色大变,连忙举起望远镜朝伏鹰号的方向望去。
此时的伏鹰号显然已经不需要加藤正贺下令指示了,因为伏鹰号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沉。炮舰上不断有日本海军士兵犹如下饺子般跳进江水里。m的加农炮果然是装甲薄弱的内河炮舰的克星,造价昂贵的炮舰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区区几门加农炮击沉。
“观测兵,有没有找出支那人加农炮的具体位置?”加藤正贺咬牙切齿地大声喝问道。
虽说黑夜中能见度低不容易发现加农炮的位置。但加农炮开炮时炮口爆出的火光还是非常显眼的,即便时间短了点,但只要紧紧盯着还是能够锁定具体方位的。
果然,观测兵很快大声汇报道:“报告大佐阁下,已经锁定支那人加农炮的具体方位!”说罢随后报出具体的参数。
“传令各舰!”加藤正贺双眼厉芒闪烁,大声下令道,“目标支那人的加农炮。立即齐射,彻底摧毁支那人的加农炮!”
加藤正贺的命令很快传达给了其余各舰,四艘日军炮舰齐齐调转炮口。锁定龟山炮台上加农炮所在的炮位。
四艘日军炮舰的四门76毫米主炮和八门60毫米副炮轰鸣齐射,十二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猛然砸在龟山炮台加农炮所在的炮位上。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龟山炮台上碎石翻飞。爆炸形成的冲击波犹如龙卷风般席卷而过。摧毁所到之处的一切事务,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弹头砸出来的一个个坑洞。
从地上爬起来的李旭东看到四周一片狼藉和到处都是的川军士兵尸体,他的眼睛马上就红了,不过他根本顾不得心痛炮团弟兄们的伤亡,第一时间冲过去查看加农炮的情况。
情况比李旭东想象中的还要坏,第一门加农炮的炮仓完全被炸毁了,第二门加农炮的炮管被一块巨大石头砸中,凹下去了一大块。同样不能用。再检查后面三门加农炮,也只有其中两门勉强能用。
此时又陆续有几名侥幸存活下来的川军炮团士兵从地上爬了起来。李旭东转头一看,江面上的炮舰已经越来越近,而且隐隐有又展开齐射的样子,急得他高声喊道:“装弹,马上装弹,继续开炮!”说罢他亲自冲进一门加农炮的炮位里,双手飞快地调整着加农炮。
其余幸存炮兵反应也不慢,丝毫不顾身上依然渗着血的一道道伤口,迅速冲进加农炮炮位,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炮击准备!
“自由锁定目标,开炮!”面目狰狞的李旭东嘶声怒吼着下令道。
李旭东亲自操纵着一门加农炮锁定江面上一艘炮舰开炮,他走上炮团团长的位置并不意味着那双开炮的手就生疏了。相反,他才是川军一师炮团所有人中炮兵技能最厉害的那个。
由李旭东打出去的炮弹精准地命中日军一艘炮舰的轮机舱,顿时将轮机舱内部的蒸汽涡轮机引爆,随即这艘炮舰就带着滚滚浓烟迅速下沉。
另一门加农炮虽然没能像李旭东这般精准命中日军炮舰的轮机舱,但也一炮重创了其中一艘日军炮舰。
看到己方舰队又有一艘炮舰被击沉,一艘炮舰被重伤,加藤正贺是怒火冲天,疯狂地大吼道:“开炮,马上开炮,将龟山炮台上残余的支那人通通撕碎!”
包括那艘重伤的炮舰在内,剩余的三艘日军炮舰再一次对已经一片狼藉的龟山炮台展开齐射。
炮弹接连砸在龟山炮台上,整个炮台区域顿时被滚滚浓烟所笼罩,各炮位再无半点动静。
当王默骑着马飞奔赶到龟山脚下之时,正好看到这副让他瞠目欲裂的痛心场景。
“混蛋,狗日的小日本!”王默怒不可揭地大骂,随后就要冲上龟山炮台查看情况。
紧跟后面的王二虎哪里敢让王默亲身冒险,连忙冲上去死死拦住王默,劝说道:“少帅,此刻龟山炮台正是日军炮舰锁定的炮击位置,实在太危险了!还是让警卫队的兄弟先行一步,上前查清情况再回来向您汇报吧!”
“是啊,少帅。您就是弟兄们的主心骨,要是出什么意外,那我们警卫队所有人就是万死也难以赎罪!”警卫队的所有人也都纷纷劝阻王默。
“那好。我就在这等着,你们立即上去龟山炮台,将所有伤员尽快就下来!还有李旭东,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王默下令道,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李旭东能活下来,哪怕是缺胳膊少腿。
“是!”警卫队齐齐凛然应命,随即冲上龟山炮台搜寻和抢救幸存伤员。
随后。不断又有附近驻军赶过来帮忙,人手的增加使得抢救速度倍增,很快不断有幸存伤员被抬了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李旭东没有死,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破相了,左脸被弹片或者石子之类的东西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满脸的血污。
“快。马上将所有伤员送去汉口最好的医院救治,任何胆敢阻拦和妨碍的人,格杀勿论!”王默下达了一个杀气腾腾的军令。
一直忙到快天亮的时候,王默才算是处理完龟山炮台的事情。
在彻底扫平龟山炮台之后,日军炮舰也没有再开炮,只是调转炮口锁定了汉阳方向,同时紧急抢修那艘受伤的炮舰。
转过头,望着江面上的三艘日军炮舰。王默既是痛恨又是自责。是他太自大了,以为在九江和龟山部署着威力强大的加农炮。就足以封锁住日军的炮舰。没想到日本人像甲午战争那时一样搞偷袭,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日军炮舰突破江防炮台的封锁,已经抵达武汉长江水域的消息根本无需各大报刊的报道和人们的奔走相告,武汉三镇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因为江边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轰鸣响了大半夜,想不知道都难。
天亮之后,这个消息很快通过电波传向全中国,并向全世界扩散。
日本人欢欣鼓舞,无数青年学生和浪人走上街头欢庆帝**队又一次辉煌的胜利,军部的激进派极为振奋,叫嚣着趁机在湖北拓展大日本帝国的势力,掠夺更多的资源。
英国人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不在意地一笑而过,仿佛又看了一出不错的小丑演出。
美国人有些失望,他们原本期盼王默能抗衡和挑战英国人在扬子江流域霸权,从而让美国得以进入这里分一杯羹,却没想到希望这么快就破灭了。
北京的袁世凯有些幸灾乐祸,连日来替不断招惹麻烦的王默背黑锅所积累下来的怨气和怒气,总算一股脑吐出去了。
南方的民党诸人很是不屑王默的不自量力,强大的日本是他这样区区一个地方军阀所能抗衡的吗?
此时武汉三镇内也是一片大乱,人人自危,生怕日军炮舰的炮弹下一刻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如果不是王默早就让三镇各处驻军进入战备状态,迅速在三镇展开戒严,恐怕早就有大批人举家外逃避难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日本驻汉口总领事松村贞雄趾高气昂地带着领事馆参赞铃木浩司再一次登门拜访王默。
“都督阁下,我想你现在应该能冷静下来,做出明智的选择了。”松村贞雄一副战胜者的姿态俯视着王默。
王默冷冷一笑,说道:“是吗,不如公使阁下你来告诉我,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明智的?”
“第一,作为战争的主要责任方,四川和湖北方面需赔偿我大日本帝国因为此战而造成的全部损失一千万两白银;第二,汉治萍公司所属各矿之附近矿山,必须无条件交予我国开采;第三,同意我大日本帝国在大治矿区驻军;第四,四川和湖北政府必须聘用我大日本帝国的政治财政和军师顾问;第五……”松村贞雄一口气罗列出了一大堆天方夜谭的条件,说完后就让随行的铃木浩司将条约文杰交给王默。
日本人这副贪婪狂妄的嘴脸,从甲午以来,就丝毫没有收敛过。
撕啦
王默看都不看那份条约,就将之撕碎了,然后随手一洒,极其不屑地冷笑道:“很抱歉,老子通通拒绝!”
到了这个时候,王默还是如此强硬,这让松村贞雄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他并不在乎,依然用战胜者的姿态说道:“都督阁下,我奉劝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为好。我得提醒你,强权是在舰炮的射程范围之内的!”
“强权是在舰炮的射程范围之内?”王默听到这话,冷冷一笑,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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