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茗居’的茶楼之,周易看着街道来来往往的人流,思绪却回到了遥远的南岭妖地。
众多大妖从不周神山出来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南岭,而是去了州各处游历,这一点很不寻常。
因为之前州皇朝与南岭妖地有过协议,若无重大事情发生,妖修是不可以踏足州板块的,尤其是修为高深的大妖,这条协议数十万年没有变过了,当然了这也并不排除某些妖修偷偷的潜入州地区。
拿陈力被掳走这件事情来讲,当时的狐族修者白恒,是偷偷潜入到大晋国的,由于州的版图巨大,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只要这些妖修不搞出大乱子,人皇那方面也不会过份追究。
但是这次不同了,像奎木狼王和第一猪王这样的大妖亲自出动,恐怕事情绝不会像传扬的那么简单。
游历?什么叫游历,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区别于旅游,更侧重于在行走过程知识的传播与心灵的感悟,更注重过程而非享受,这才是游历的真正意义。对于修者而言,游历是打破心境的桎梏,突破瓶颈。
当然了世界之大无不有,大部分修者去游历的时候,往往会选些偏远地区或者是危险地区,这样一来心境将会得到更好的锤炼,若是幸运的话还能捞出一两件宝贝。还有一部分修者,他们喜欢在红尘游历,体会世态炎凉,凡人的生老病死,从而领悟出大道真谛。
可一下子这么多妖修都到州板块各处游历,这说不通了。想到这个问题的不单单只有周易,大贼魔和神算子同样是一脸阴郁之色。
“陈力,你在狐族也有些日子了,可听到关于这方面的消息?”神算子凝视陈力问道。
陈力苦笑着摇头,他在狐族是个摆设,除了狐王转生这个名头之外,别的什么也没不知道,向这种大事狐族的大长老和二长老怎会和他讲。
“你们不用问他了,陈力不可能知道。”周易想了下,道:“妖族这次大举进入州板块,很可能是要收集某种资源,至于是什么资源我可不知道,不过即便他们要有大动作也绝不会是现在,还是先办我们自己的事情要紧,再者说了天塌了有大个顶着呢,急什么。”
“周易说的对,我们都是些小虾米,这种事情还是留给人皇他们去考虑吧。”大贼魔天生性格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一但州皇朝完了,整个人族也完了。”神算子轻叹了口气,他的眼界很广并不会停留在个人利益面。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眼下我们想调查也没有结果,还是再等等吧。”周易给神算子斟满了杯茶。
“我知道你小子不会向大贼魔那样鼠目寸光。”神算子嘿嘿一笑,不忘借机埋汰大贼魔一句。
这次却很意外大贼魔没有狡辩。四人又喝了会儿茶,见没有新消息了,这才下了茶楼直接出城。
坐在大贼魔的飞行法器,周易心里不停盘算着洪武国的事情,当时他在神山将洪武国的大太监李石星给得罪了,这次他们进入人家的底盘,李石星若是得到消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外界不神山里面,周易可没把握再次将对方给打败。
“大贼魔,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安全的进入洪武国境内?”思索良久,周易也没想出好的对策,无奈之余只好问大贼魔。
“你不是怕李石星那个死太监吗?这一点大可放心,他只要敢现身,老子管保让其有来无回。”大贼魔道。
“哦,这么有信心?”神算子听完也是微微一愣,要知道李石星可是解脱境的修者。
“当然有信心了,到时候你们知道了,放心吧一切有我呢。”迈了个关子,大贼魔并没有讲出具体的办法。
不过既然老贼这么说了,周易估计他差不多有对策,也没再深问,四人一路向着洪武国的方向飞遁而去。
漠北大荒距离州还有很长一段路,光靠御器飞行远远不够,所以数天后他们寻到了一座大城,并借用城的大型传送法阵赶往洪武国。
如此反复了三个多月时间,这一日四人的双脚终于是踏在了洪武国的土地。
洪武国与州皇朝邻,所以两国在风土人情诧异不大,为了隐蔽些身份,周易他们没敢借用洪武国城池的传送法阵,而是用御器飞遁的方法去往天顶山。
幸好他们进入洪武国的位置与天顶山相距并不算很远,御器的话大约十几天也能到了。
这一日正午,周易他们为了歇脚,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当,并寻了间酒楼坐下,顺便也打听下洪武国内部的情况。
其实修为到他们这个境界,可以辟谷一段时间,但有些修者天生是个吃货,即便不需要了也会大吃一顿。
刚一走进酒楼里面,小二热情的迎了来:“四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来两壶等灵酒,再来几样小菜。”周易随口说着,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好。
四人刚一坐下,大贼魔的耳朵动了几下,开始听酒楼其他修者的谈话。
“有什么线索吗?”见大贼魔半天没吭声,神算子问道。
“没有,都是一些关于不周神山真假参半的消息,这些人不仅没吃过猪肉,而且还没看过猪跑,说的话根本没地方听去。”大贼魔摆了摆手,满脸不屑说道。
这个时候小二将酒菜都端了来,大贼魔还真有点饿了,连日来的赶路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抓过酒壶大吃二喝起来。
一见没打听着有用的线索,周易多少有些失望,正当其拿起筷子想要吃东西时,忽然一名身材细高的青衫修者走了进来。
此人年纪也四十多岁,脸风尘仆仆,一看是长途跋涉而来,身汩汩涌动的灵压说明,对方的修为在生死境七八层左右,在青衫修者右手,提着一个长条形的灰布口袋,里面装着件长形的东西,从外表看像是一把剑。
寻了个位置坐好,青衫修者轻轻将口袋放在了桌面,看其样子十分小心,深怕毁坏了里面的东西。
当周易的灵识从眉间散出,向着灰布口袋扫去时不由得微微一怔,因为他的灵识无法穿透灰布口袋感知里面是何物品。这让他大吃了一惊,若是寻常的口袋,灵识可以轻松进入其。
“你们快看,这个人手的口袋好特殊。”周易压低了声音对其他三人道。
闻言,三人皆是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周易对这个口袋起了兴趣。
“有什么特殊的?”陈力小声问道并偷眼观瞧。
“灵识透不进去。”
“这怎么可能?”陈力不信,探出灵识向着青衫修者手的灰布口袋扫去,结果让他同样好:“真的穿不透。”
“还有这等怪的事情?”大贼魔和神算子也来了兴致,纷纷用灵识探测。
“那小子的口袋里有古怪。”大贼魔断言到:“对了臭算命的,你不是会算吧,算算口袋里面是什么?”
有人挑头,周易和陈力来了兴致,反正这一路也挺枯燥的,终于有了个解闷的事情可做。
“对,你不是会算吗,算算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周易在旁鼓动神算子。
陈力不停眨巴着眼睛,他一直感觉神算子的占卜术很神,也想开开眼界。
“你们这是在考究我的能力呀?好吧,今天让你们开开眼。”神算子淡淡一笑,道:“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说明一件事情,我即便猜对了口袋里的东西,谁又去验证呢?”
这句话,神算子问到了点子。如果无法验证袋子里的东西,也没办法证明他推演的是否正确。
“这有什么难的,我去。”大贼魔首当其冲。
“好,一言为定。”神算子说完,一只手缩进了袍袖当不停掐算起来,随着掐算他的面部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了,过了好半天都没开口。
“如果算不出来直说,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大贼魔轻笑道。
周易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感觉神算子的表情很古怪:“哪里不对劲吗?”
“嗯,的确不对劲,这么好的口袋里怎么会装它呢?”微皱着眉头,神算子如同遇到了棘手的难题一样。
“你别迈关子了,快点说。”大贼魔等的不耐烦了。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怀疑是否算错了。”神算子苦笑一声,道:“口袋里面装的是咸鱼!”
“呵呵,我说臭算命的,你没必要这么玩人吧?连灵识都透不进去的口袋里面装的会是咸鱼?”大贼魔嗤之以鼻。
“这……这个不可能吧?”陈力也持怀疑态度。
“你先和我们说说,凭什么推算是咸鱼?”周易还是很冷静的,看神算子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袋子放在桌,现在又是午时,午时属火,而火又克金,金能生木,阴阳互补,得出的卦象是四阳爻两阴爻,我们管这种卦象叫孚,意思是说,世人用鱼或者猪肉来做祭品,放在袋子里的应该是猪肉或是鱼,但袋子是干的,表面又没有油光,所以里面的应该是被腌制过的咸鱼!”神算子缓缓说道。
周易他们对推演占卜之法根本不懂,即便神算子说出了推演的过程仍然不明白。
“大贼魔,过去看看,袋子里的东西是不是咸鱼。”周易对着大贼魔使了个眼色。
“好了!”大贼魔才不相信神算子的话呢,为了验证他来到了青衫修者近前,并皮笑肉不笑的坐了下来。
见有人忽然坐到自己对面,青衫修者先是愣了下,旋即谨慎的将一只手按在了口袋面,冷声问道:“这位道友,有何贵干?”
“小兄弟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是对你这口袋里面的东西有些兴趣。”此言出口,大贼魔发现青衫修者眉毛倒坚而起,急忙解释道:“告诉你先别急了,你咋还急了呢?事情是这样的,我那边有个会推演占卜的同伴,他说你这口袋里装的是咸鱼,我不信,这么贵重的口袋咋能装咸鱼呢?所以特来求证。”
还不等大贼魔把话说完,青衫修者猛的站起了身形,看那神情与被人说心事一模一样。
“不会吧,这里面装的真是咸鱼?”大贼魔彻底的愣了,他察言观色的能力丝毫不神算子差,对方这个反应足以说明,神算子推演对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青衫修者身的灵压爆涨,波及整个酒楼,顿时里面吃饭的修者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不过,周易在对方的灵压当感觉到了另一股气息,死气!这种死气只有长期居住在死人堆里才会沾染到身。
“道友,你可是天顶山的守墓人?”周易反复感觉着青衫修者身的死气,最终他确定此人身的死气与吉隆城高松身的几乎一样。
“你……”被人说破了身份,青衫修者显得有些惊惧,二话不说,抓起桌的口袋夺路而走。
“怎么回事?他是天顶山的守墓人?”神算子微露吃惊,根据他知道的情况,守墓人轻易不会离开天顶山的。
“具体的我也说不明白,追过去问个究竟。”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名守墓人,周易可不想放弃,当下身形一闪也出了酒楼。
陈力、大贼魔等人陆续出来后,发现周易跟着青衫修者往西北方向去了,那个方向也正是天顶山的所在。
“这回有意思了。”大贼魔嘿嘿一笑,当下三人身形三晃两晃消失在街道面。
在他们离开酒楼的同时,另一桌客人也起身出来了,其一个带头的家伙对身边一名修者低声道:“快点回去通知九千岁,说有人坏了我们的好事。”
“是!”那人答应一声,旋即从手里拿出一张传音符,对其低语几句后,符箓化为一道火光飞向了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