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东北有一个偏僻的小农村叫南阳村,村子不大,能有几十户人家。这一日,夕阳渐落,家家户户炊烟渺渺,村里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一个十八九岁,一个十岁左右,由村长带领走到村头一不显眼的板夹泥房前面(板夹泥房子是东北山区居住房的特色,用木材和胶泥盖的房子,这样的房子不保暖,做饭取暖都要烧煤或烧木材!)
“韩麻子搁家呢么?”村长扯脖子喊道。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伸出个小脑袋,穿着花棉袄,扎着俩麻花辫,约莫七八岁。
村长摸了摸她脑袋,笑着问道:“云珍,你爹呢?”
小女孩一看是村长,说道:“张爷爷,俺爹出去了,不知道嘎哈(哪里)去了!”边说着边打开门,让出路来。
张村长带着俩人进了门,门内便是厨房,一个土制灶台,旁边是火炉,右手边是里屋,挂着厚厚的棉门帘。
“咋?你娘也没搁家?”张村长问道。
韩云珍边拿出三个马扎边回答到:“她搁里屋睡觉呢!”
三个人围着火炉坐下,村长拿出烟枪围着火炉吧嗒吧嗒开始抽烟,其余二人也低头不语,一脸的苦大仇深,约莫半袋烟的功夫门口传来脚步声,韩云珍一喜道:“是俺爹回来了!”说着便打开房门。
一三十岁左右男子背着麻袋走进来,看到屋里的村长三人明显一愣,然后笑道:“张叔来了?”
“你不搁家呆着,又嘎哈去了?”张村长在火炉旁磕了磕烟枪,站起身来问道。
“这个,嘿嘿,娟子不是又给生了个儿子和闺女嘛!弄俩人参给她补补身子!”韩麻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说道。
这时,坐在旁边的两个陌生人也站了起来,张村长对着二人说道:“这个就我搁你们说的韩麻子,你们家的那档子事,就他能治!”
话音刚落,二人“扑腾!”一声便跪下来,其中一个说道:“韩叔,求求你,救救俺爹吧!”
这一跪把韩麻子跪懵了,连忙去搀二人边对着村长问道:“这是咋了?快起来、快起来!”
“唉!”张村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俩小子是我远房侄子的儿子,住隔壁村的,他爹不知道咋了。好像是被啥玩意儿给觅上了(上身了)!麻子,这十里八乡的就你能治那东西,你就帮忙给瞧瞧吧!”
一番诉说后,韩麻子才了解,这俩小伙子是三十里外红星林场的一拉锯手李根生的儿子,半个月前,刘根生值班看夜,第二天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中午喝了点酒,一觉睡到晚上才醒,醒了后就开始疯疯癫癫的说胡话,家里人都吓傻了,这好好的也没发烧也没得病的咋就神经了?最后经邻居介绍,在林场请了个跳大神的,可跳大神的进屋没坚持几分钟就被李根生骑在地上差点没掐死,还好两个儿子发现的早连忙拉开,跳大神的片刻都没敢在呆着,扭头就跑了!家里人也无奈只好将李根生锁在屋子里,每天只能隔着窗户送点饭。
见韩麻子低着头不言语,其中一小伙子有跪下了。“韩叔,俺们家没啥值钱的东西,只要你能救救俺爹,你去俺家相中啥拿啥,我李夺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报这恩情!”
这一个跪着一个哭着,韩麻子看了眼里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咬了咬牙道:“行,我就陪你们走一趟!云珍,去里屋把我包拿来!”
“谢谢韩叔!”李夺又“砰砰”磕了俩头,破涕而笑!
片刻后,一妇人抱着一孩子手里拎着个小挎包从里屋走出来,问道:“大半夜的这是要干啥去?”
“去一趟隔壁的林场,这俩孩子的爹不知道被啥不干净的东西给觅上了,我去瞧瞧去!”边说边伸手拿过妇人递过来的垮包说道:“快进屋上炕吧,地上凉!”
妇人没有答话,而是伸出手来帮韩麻子整理了一下。在妇人的目光中,四人消失在黑夜中。
张村长年龄大了,走到村头自己家便被众人劝回了家,三人走了三个小时的山路,终于来到红星农场,韩麻子在李夺兄弟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破院子,院子的周围都是用破板皮扎的,高低不平。
“你快去孙大娘家把咱娘叫回来,就说咱们把隔壁村的且(客人)来给咱爹看病了!”李夺对着他弟弟说道。
“嗯哪!”小孩子一溜小跑出了院子。
韩麻子走到屋门口见窗户都用板子钉死了,屋门用一个大锁锁住,李夺拿着钥匙将门锁打开,韩麻子到了屋里,见李根生在炕上放了个凳子,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李根生见到韩麻子,眉毛一立,道:“来者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一听张根生自称本官,韩麻子右眼皮一阵猛跳,通常被上身的无非两样,一是人魂二是畜生,人魂附体就是人死去后,魂魄没入地府附在阳气弱的人身上,畜生附体就是指黄鼠狼、狐狸、刺猬、蛇等等动物修仙借体,张根生的表现明显是人魂附体,可他刚刚自称为本官,这个东西至少是改革开放前时候死的,到现在已经修炼的有一定气候了。
韩麻子躬身施礼,一只手却伸进随身背的挎包里,道:“小生误扰尊驾,还望海涵,小生这就离去!”话毕一条腿后退,作势离去!
“哈哈哈,此地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话音一落,李根生便从炕上跳下来扑向韩麻子,速度敏捷之至!韩麻子见其中门打开,便是飞起一脚,踹在李根生胸口上,韩麻子一身外练气功,这一脚就算是块石碑,也能一脚踹两段,可刚刚一接触,韩麻子脸瞬间就绿了,感觉这一脚像是踢到了铁板上,震得脚发麻。韩麻子借着反震之力,在地上后滚一圈,刚要站起来,脚下一个趔趄——整条腿没了直觉,可这时李根生却飞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