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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三嫂
    许四急忙走上前想扶起田罗汉,可田罗汉的身子变的有千斤重,任凭他使尽全身力气,也休想撼动他一丝一毫,许四不由苦笑道:“田大哥,你起来说话。”
    田罗汉将怀中的娃儿放到一旁,给许四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衰求道:“您救救娃吧,只要您救了他,我田罗汉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说着,不停的磕下头去,只不过几下子,脑门上便有血丝渗出来。
    许四急地直搓手,扶他扶不起田罗汉,又阻挡不住他磕头,那一个个磕的咚咚直响的头象敲在许四的心口上,别提有多难受了,看着旁边不知啥样的娃儿,他终于下定决心。
    “走!跟我走,我去求求她,或许她会有办法。”说这话的时侯,许四的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田罗汉大喜过望,抱起娃儿跟在许四后面,连地上的刀与银元也顾不得了。
    那时候老屋还在,许四领着田罗汉在那高大但有些颓废的门楼前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硬着头皮走进去,穿过有些阴暗的长廊,走过外院,来到内院许四才停下来。
    看着那破败但仍稍显整齐的院落田罗汉吃了一惊,门槛旁边的兽雕与高挑的流檐都在那里默黙诉说着夕日的荣光,那青石铺就的地面平坦如坻,窗上的雕花更显的精巧绝伦,那种雕花纵然是运在千里之外的沧州都是用手指能数过来,它却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之间,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这里在百年之内无疑是大户人家,单看那整齐的院落与屋脊上的瑞兽就足以说明一切。
    “三嫂?三嫂?”许四轻轻的叫声打断了田罗汉的瑕想,只见许四将房门轻轻推开一道缝探着头小声的叫着。“哎!”一个苍老的声音应道:“老三啊,是不是老三他们回来了?”
    门被吱的一声拉开了,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瞪着眼睛出现在门口,“娘。”许四恭敬的叫了一声,伸手搀住她,“老三,真的是老三?你回来了?”老太太一边问一边伸出手去摸许四的脸,“娘,我不是俺三手,俺是小六儿。”“噢!”老太太愣了一下说:“六儿啊?你是不是又闯祸了?又在谁家房上揭瓦掏家雀了?是不是又被人抓住了?”“没有没有,那些都是小时候干的事现在我都长大了。”许四有些不好意思。
    “长大了?你才割死裆几天啊,又长大了?从小就盼着长大……”老太太越说声越小慢慢的听不出说了些什么,忽然又高声问:“老三呢?你三哥没跟你回来?”“噢,三哥呀,他在后面,马上到。”许四的话有些发虚。
    “老三媳妇,他三嫂,他三嫂!”老太太向屋里叫着,“哎!”那一声答立竟显的婉转娇啼,让田罗汉的心头猛的一跳!随着声音走出一女子,但见她眉似黛月,眼含秋水,那精致的五官让人不敢直视,身着粗布衣服却挡不住曼妙的身材,一步步走来,竟似一阵风吹过,待到近前,惊为天人!只看一眼便让人口舌发干,遍体生汗。
    那女子走过来,轻轻扶住老太太,轻声细语的说:“娘,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冷,要是冻着了,您三儿子可就要骂我了。”声音说不出的好听,
    “他怎么会骂你?”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说:“他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他要真骂你,我还不饶他,还等着你给我养个大胖孙子呢……”老太太叨叨着被搀进了里屋,自始至终三嫂没看许四跟用罗汉一眼。
    等着屋里的老太太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渐浙没有了,许四才轻轻唤了声三嫂,三嫂轻轻的走出来,却站在门坎里面没出来,用那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看着许四不言语,
    “三嫂。”许四咽了口吐液,头上巳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硬着头皮说:“这个是田罗汉,他的娃病的很重,你绐帮着看看。”
    田罗汉急忙向前一步,却听三嫂说道:“孩子生病应该到医馆,我又不是大夫,这个忙我帮不了,小六你到灶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替我招待一下田大爷,他们既然来了,咱们又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让人家饿肚子走,那样显的我们太小气。”说完就要往里屋走。
    田罗汉一看急了,抢上一步,刚要说什么话,但见那三嫂停住脚步白他一瞥,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势便向他压了过来,田罗汉不由向后退了半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裒求道:“求求您救救娃儿吧。您救了他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三嫂向旁边一闪,冷冷的道:“你求也没用,我既不是大夫,也不是菩萨,如果我是你,趁这孩7还有口气赶紧给他找个大夫看一看,兴许还有救,你求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那么大的张程?”
    田罗汉望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娃儿,悲从心来,眼泪不住的流下来,他想爬起来走,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这一路上的希望仿似在这一刻全部破灭了,难到这老天真的就容不下一个八岁的娃儿吗?那可是一家人唯一的希望啊!
    许四偷眼望了一眼三嫂,却发现三嫂正在看他,不由心虚的低下了头,便在比时,门外扑通扑通跑进来一个人,一边跑一边叫着“四哥,四哥,……”待跑到近前,猛得看到三嫂站在前面不由的一惊,脚下一滑,一跤摔倒在地上,怀里抱着的东西掉到了三嫂的面前。
    许四急忙上前拉起他,骂人的话刚到嘴边看了看一旁的三嫂又咽了回去,“我不疼,不疼,我皮厚……”那人看着三嫂哈着腰说,三嫂却没理他,她两眼盯看门坎下面的一把刀,口中轻轻的说:“田大爷的刀?子母鸳鸯刀!”
    话音虽小,但听在田罗汉的耳里却似巨雷一般,这女人绝对不是凡人,自沧州到这里有一千多里,其间田罗汉耍了不下百十回刀,没有一个人识得此刀,在这里却被一个女人轻松认出,她言语犀利得体,才思敏捷,犹其是身上那种逼人的气势决不是这种小地方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所能拥有的,她绝对大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