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也淡淡的劝道:“你也是大病初愈的人,你妹妹要照顾,你的身子也要紧。你要去看她就去吧,早去早回。”
姚凤歌忙欠身答应:“是,太太的话,媳妇记下了。”
待姚凤歌出去,封氏又摇头叹道:“这一对姐妹真是有趣,一个病的重,另一个来了就好了,这个刚好了,那一个又病了。莫不是姚总督家哪里的风水坏了?”
孙氏这几日一直帮着陆夫人料理家事,颇有几分得意,对封氏这酸溜溜的话很是听不进去,便笑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大嫂子说的也忒玄乎了吧?”
陆夫人微微皱眉打断了这妯娌二人的话,对封氏说道:“宫里皇后娘娘凤体欠安,明日是诰命们进宫定省的日子,你是世子夫人,上次进宫你身子不好没去,静妃娘娘还问起你了。如今你既然好了,就准备一下,明儿跟我一起去吧。”
封氏忙欠身答应:“是。”
孙氏又笑着回道:“九月初六是太太的寿辰,虽然有国孝在,但却是五十岁整寿。大长公主发了话,说一家子要好好地在一起玩两天。媳妇想着,纵然不设酒宴,家里这几家近亲少不得是要过来坐一坐的。咱们家城郊的紫云山庄那满山的菊花开的正好,不如一家子就去那里清闲一日,太太觉得可好?”
陆夫人沉吟道:“如今山里的景色自然好,只是劳师动众的,有诸多不便。”
孙氏忙笑道:“大长公主昨儿还说在家里带的闷了,要出去散散呢。正好借着太太的寿辰,可不正好?”
“嗯,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安排吧。”陆夫人听说大长公主想出去散心,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孙氏答应一声,福身告退,连声颇有得意之色。封氏只佯装没看见的样子,也福了福身:“太太若没什么吩咐,儿媳回去准备一下进宫的事情。”
陆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去把。”
孙氏前脚走,封氏后脚从陆夫人房里出来,兴致后院拐角处便听见苏瑾宣的奶娘恭维孙氏:“寿宴这样的事情都交给二奶奶一个人去办,可见太太越发信任二奶奶了。”
“太太信得过咱们,咱们更要打起精神来把事情办漂亮了,别叫别人挑理才是。”孙氏的口气里带着洋洋得意。
封氏身边的兴儿媳妇看封氏的脸色不好,便低声的啐了一口,劝道:“不过是一些小人见识罢了,主子不听也罢。到了喝汤药的时候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嗯。”封氏淡淡的冷笑着点点头,转身往清平院里走去。
……
姚凤歌带着李嬷嬷,珊瑚,李忠等一众心腹仆从马不停蹄直奔慈心庵。进门先给菩萨上香,然后由慈心庵的师傅带着去了竹心禅院。姚燕语在姚凤歌进慈心庵的时候便得到了消息,所以不慌不忙,只安安稳稳的靠在床榻上等她。
进门后,姚凤歌在正厅里站定,珊瑚忙上前来把她身上的孔雀蓝色织锦披风解下来,仔仔细细的挂去衣架上。
翠微和翠萍一起上前行礼请安,姚凤歌直接往姚燕语的卧室里走,翠微忙上前帮忙打起帘子,姚凤歌问着:“妹妹今日觉得怎么样?”一脚迈过门槛儿进了屋子,看见姚燕语脸上遮着一层薄纱并额头上的两颗红疹,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她来得时候想了一路,越想越觉得姚燕语这病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是她拿定主意离开定候府的筹码,但真正看见了姚燕语这幅样子,她的那股底气却又一下子泄去了一大半儿。
姑娘家再怎么样也该爱惜自己的容颜,人可以病,身体可以弱,一张花容月貌若是毁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姚凤歌心里不是滋味,此时也说不准这个妹妹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
姚燕语扶着冯嬷嬷的手下床给姚凤歌行礼,低低婉婉的叫了一声:“姐姐。”
“快别起来。”姚凤歌恍然回神,上前两步虚扶了一下,“你病着呢,还是去床上靠着吧。”
姚燕语满不在乎的说道:“这病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只是不怎么好看,挺吓人的。姐姐不必担心,我这几日一直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自己觉得身子还是无碍的。”
翠微端了两盏茶进来,恭敬地奉上:“大姑奶奶请用茶,这是这庵堂里的菊花茶,清肝明目的,最适宜此时用。”
姚凤歌点点头,却不接茶,只说:“放着吧。”
翠微答应了一声,把茶盏放在姚凤歌手边的高几上,又转身把另一盏茶递给姚燕语。
姚凤歌看了珊瑚一眼,珊瑚和李嬷嬷福身退下。
姚燕语见状,便转头吩咐冯嬷嬷:“嬷嬷,我跟姐姐说几句话,你帮我去看看汤药。”
冯嬷嬷和翠微也一起福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姚燕语抬手把脸上的轻纱摘下来,端起茶盏来喝茶。姚凤歌这才看见她脸上的另外三颗红疹。和额头上的两颗一样,一共五颗。艳艳的粉色,像是被蚊虫叮咬过的样子,很奇怪的是这几颗红疹虽然突兀,但却并不影响姚燕语那淡然自若的气质。
姚凤歌的心思又回转了一遍,因问:“你吃了白老先生的药,觉得怎样?”
姚燕语轻笑道:“我实话实说,姐姐可别责怪。”
“你但说无妨。”
“白老先生的药我根本没用。”
姚凤歌看着姚燕语轻声笑了:“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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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赠田赠房
姚凤歌盯着姚燕语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想回定候府有很多种办法,为什么会选这一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姚燕语平静的看着姚凤歌,轻声说道:“姐姐,其实我这完全是为了你着想。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倒是真不明白了。”聪明如姚凤歌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姚燕语平静而缓和的说道:“我得了怪病不能回定候府,这只是万不得已的事情,父亲知道了不会怪你,云都城里各个王公贵族家知道了也不会说你罔顾姐妹之情。而且,在大长公主和侯爷及夫人那里,你也有一个完美的交代。不是吗?”
“所以你把生病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连宰相府都知道了?”
姚燕语摇头,把那日救丰老夫人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又道:“宰相府知道我生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丰老夫人倒是个重情义的人。”
姚凤歌又问:“那庄子的事情呢?”
“庄子是我叫老冯去买的,花的银子是我叫人把灵溪郡主送来的两件首饰拿出去典当了来的。”
姚凤歌闻言忍不住起身走到姚燕语床前,拿出长姐的款儿来指着姚燕语,叹道:“你呀!你可真是个有本事的!郡主给的东西也敢拿去典当?这事儿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又该怎么说?你还说不想让我被父亲责难?”
姚燕语低头不语,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姚凤歌会埋怨,她为了几千两银子去典当郡主所赐的东西自然不妥,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不妥。
她就是要在姚凤歌面前表现的没用一些,眼皮子浅一些,这样姚凤歌才放心。
不要跟聪明人比聪明。这是姚燕语穿越到大云朝以来的十年内悟出的第一个道理。
“你把东西典当到哪家了?”姚凤歌看着姚燕语低头不语,终于找回些做长姐的感觉,敛了怒气坐到姚燕语身边,当起了好姐姐:“我回头叫人给你赎回来。”
姚燕语低声说道:“福裕隆典当行。”
姚凤歌被气的笑了:“你可真行!罢了,如此当票子也不用给我了。”福裕隆典当行是姚凤歌的铺子,是当初她嫁给苏玉祥的陪嫁。
“啊?”姚燕语抬头看着姚凤歌,一双眼睛弯弯的透着一层雾气,湿漉漉的,看上去特别无辜。
“那是我的铺子!”姚凤歌拿了帕子给姚燕语擦了擦眼角,无奈而深情的叹道:“倒是这一遭你这事儿糊涂的好。若是典当到了别人家,知道是郡主府里出来的东西,还不知会弄出什么话来!”
姚燕语当然知道那是姚凤歌的陪嫁,就算她不知道,她铺子里的那些掌柜的是白给的不成?冯友存也不是傻瓜,姚燕语自己就有个珠宝铺子,认真要,卖首饰,何必去别家?只是她一开始就没说实话,这会儿更不能露馅儿,于是羞涩的笑了笑:“给姐姐添麻烦了。”
姚凤歌自然也不是傻瓜,因问:“你自己不是有个珠宝铺子吗?”
姚燕语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那不过是个小铺子,一年的流水也不过几千两银子,若有闲钱,我还用得着典当吗?”
这话姚凤歌听了心里舒服了许多,嫡女和庶女的陪嫁自然是天差之别。若不是因为姚燕语是准备进定候府做继室的,嫁的又委屈不能声张,她的陪嫁也不过是些物件儿罢了,田地和铺子恐怕是不能有的。
沉思片刻,姚凤歌又问:“你那小庄子才买了几天?里面的房子能收拾妥当吗?”
姚燕语依然选择实话实说:“先收拾出一处来住着,余下的慢慢收拾就是了。”
“如此,那些工匠们岂不是会留在庄子里?这样的话你怎么好住过去呢?”姚凤歌提出意见,“这可不是小事,那些工匠什么人都有,万一有点事,我如何跟父母交代?”
姚燕语无奈的笑:“那,只好在这里多住几日了。”
姚凤歌又问:“听说,你买的那个小庄子在城南?这倒是巧了,我也有个小庄子在城南,一直有人照料着,那里屋舍下人都是齐全的,不如你先搬过去住吧。”
说着,姚凤歌又自嘲的笑道:“你救了丰老夫人的命,人家送了你上万银子的首饰,你救了姐姐的命,姐姐我还没有表示呢。这个小庄子就送给你吧,回头我叫人把地契房契还有奴才们的卖身契都给你送来。”
姚燕语忙坐直了身子,愧疚的说道:“这不敢当,我给姐姐治病是应当应分的,怎么能要姐姐的庄子呢?!我成个什么人了!怕是父母也不能容我。”
“你也知道怕啊?”姚凤歌轻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就是你的,你我姐妹二人分什么彼此?我虽然病了这么久,一年多不问这些财物上的事情,但所幸李嬷嬷的男人和李忠父子俩还算忠心,这一年多我的庄子,铺子他们都给我打点的很好。再说了,若不是你救了我,我这会儿早就去阎王爷跟前了,我那些东西还不都是你的?”
说到这里,姚凤歌忽然有些伤感:“不过是几亩地,几间房舍罢了。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何况,父母不在京城,也只有我们姐妹相依相扶,这日子才能好过些。”
姚燕语思量了一番,觉得如果不要姚凤歌这个庄子怕是不能让她安心,于是应道:“姐姐说的是,我全听姐姐安排。”
“那你今天叫人收拾收拾,选个适合挪动的日子就搬过去吧。到时候我打发车辆过来接你。”姚凤歌缓缓起身,走到窗子跟前去推开窗扇,外边微凉的风吹进来,把姐妹二人的那点愁绪吹散。
姚燕语继续客气:“叫姐姐费心了。”
姚凤歌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问:“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跟我说实话吗?”
“有什么不能对姐姐说的?”姚燕语轻笑:“我不过是配置了一剂排出祛湿热的丸药吃,把身体里平时积攒的那些湿热毒气通过皮肤排出来罢了。等个把月就会好的,姐姐放心,这个也不会传染。”
☆、第四十五章 入住农庄
姚凤歌跟姚燕语一番长谈后,又留在慈心庵用过素斋,下午的时候方回城。
两日后,姚凤歌派李忠带着车马来慈心庵接姚燕语去她的牧月小庄居住。姚燕语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并不多,不过半日的功夫翠微翠萍两个便收拾好了。
一行仆妇们搬的搬,抬的抬,把箱子笼子弄到了马车上,姚燕语才换了衣服,披上披风,风帽兜着头,轻纱遮着脸,扶着翠微的手缓缓地出了竹心禅院跟慈心庵的主持和各位师傅们道别。
慈心庵的主持静方师太拿出一个小布包来给姚燕语,说道:“此乃大觉寺空相大师所赠,空相大师说姑娘宅心仁厚,有济世之才,这本书姚信女拿回去细细研读,定然会大有收获。”
姚燕语不解,接过布包来打开,见是一本破旧的书籍,上书《太平经》三个字,一时很是奇怪,佛门中人为何会有道家的心法?于是问静方师太:“空相大师与我素未谋面,为何会送东西给我?”
“这个么,贫尼就不知道了。以后有机会姚信女可亲自问空相大师。”
姚燕语知道多说无益,便朝着大觉寺的方向双手合十拜了一拜,便转身离去。
一行人各自上马车,浩浩荡荡的下山,然后在进城的官道上的岔路口拐弯儿,走乡间的黄土路往牧月小庄的方向去。
马车里,姚燕语觉得无聊,便把空相大师送的那本《太平经》打开随意的看了一页,才发现这居然是将道家气功的一本经书。
看了一段之后,姚燕语便觉得无趣,便把书放回去包好,递给了翠微:“帮我收好。”
翠微奇怪的笑道:“空相大师怎么会想起送经书给姑娘来?”
“许是觉得我在大觉寺门前救了丰老夫人一次,免了他们大觉寺的一些麻烦吧。”毕竟如果丰老夫人在大觉寺门口出事,对他这个主持来说不怎么好听。
姚燕语想到这个又忍不住轻笑,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看来也是未必啊。
却说贺熙的夫人那日从慈心庵回去后,把当时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贺熙。
第二日,也就是姚凤歌跟姚燕语姐妹俩长谈的时候,贺熙又有样学样的说给了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