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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林晚秋害怕自己会跌进去,白沭北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旦坠落就永世不祥。她干脆直接说出了关键所在:“那顾小姐呢?如果她回来,你怎么办?”
    白沭北倏地沉默了,那阵沉默,好像无边的黑暗渐渐将林晚秋吞噬了。
    看吧,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言自明,即使有萌萌在中间调和着,可是依旧无法发生任何改变,婚姻,没有爱情的眷顾只会注定是一场伤害。
    林晚秋默默地挂了电话,何必自取其辱呢,这本来就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永远都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配角,太入戏了,只会摔的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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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林晚秋回了公司,aaron的经纪人看到这些照片果然慌了手脚,坐在办公桌后沉沉睨着她,直切主题:“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晚秋抿了口咖啡,这才缓缓开口,“替我澄清,不管你和吴总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可是我没有玩忽职守。”
    aaron的经纪人静了片刻,这才道:“你明知道吴总只是将计就计,他的目的是你,我帮不了什么忙。”
    “是吗?那我只好把这些照片公开了,aaron如果传出丑闻,公司应该会很头疼才对。”林晚秋作势要起身,面前的女人果然沉了脸。
    涂了黑色甲油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她叹了口气:“我问问吴总,林晚秋,一个女人在外面闯荡,没有背景和依靠,不能太高傲,会玩火自焚。”
    林晚秋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个刚刚三十出头的女人,精致的妆容下却隐隐能看出几分沧桑。她深知一个人在这社会底层挣扎的痛苦,可是要她再次放弃自己的原则,还是办不到。
    那一次,就几乎毁了整个人生。
    “谢谢你的忠告。”林晚秋婉言回道,用力扣了扣手指。
    那经纪人也不再多言,拿起内线拨给了吴总,最后公司主动发了道歉信,并且对那家电器商场做了相应赔偿。
    林晚秋当即向吴总提出离职,吴总假惺惺地挽留她:“这只是个误会而已,你去其他公司还要从头开始,福利也未必有我这里好。”
    林晚秋始终淡笑着,拿起手包站起身:“谢谢吴总赏识,不过吴总的‘厚爱’我承受不起,让您错爱了。”
    吴总的脸上有几分难堪,却没有再刁难她,最后居然还补了三个月的工资给林晚秋,态度异常殷勤。
    林晚秋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她现在已经攒了不少人脉,混娱乐圈要的就是资历,她可以找到更好的公司,一切只会比现在更好。
    站在公司大楼前,明晃晃的日光藏在薄云之后,微风拂面,到处都是勃勃生机。
    林晚秋抱着装满自己东西的纸箱往地铁站走,刚刚迈出几步,面前忽然停了一辆黑色越野,车窗降下,露出白沭北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
    昨晚以那样的对话结束,此刻再见怎么都自然不起来,林晚秋表情有些僵硬:“你怎么在这?”
    白沭北随意看了眼她身后的商务楼,手臂搭在车窗上,片刻后才缓缓看向她:“接你。”
    林晚秋皱着眉头,越发觉得这男人古怪,而且他怎么知道她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这里?
    白沭北不等她反应,直接打开车门下车,伸手接过她怀里的东西直接塞进后座,单手揽住她:“上车再说,这里不能停车。”
    林晚秋几乎被他半推着上了车,一路两人都没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子驶出很远,林晚秋没忍住,转头审视起他来:“你怎么知道我会辞职?”
    白沭北侧脸线条清冷肃穆,微微抿着唇角没有回答,林晚秋也不指望他会告诉自己,只是说:“白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了,婚姻对我来说是件很严肃的事情。我不想……不想连这个都出卖。”
    她想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不需要很富裕,只要能真心待她就足够了。
    白沭北微微转过头看她一眼,黑沉的眸子似是有股异样的电流,他沉默几秒,唇角微动:“那就先交往。”
    林晚秋呆怔住,有些难以置信,面前的男人对她说……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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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沭北一直安静地开着车,目光沉静,语气也平和淡然,不太像是开玩笑和挖苦。林晚秋还是觉得好像在做梦,那么讨厌自己的男人,居然会和自己说这种话。
    “我们可以先交往,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白沭北注视着前方路况,薄唇淡淡吐出一句,继而侧目看她,“承诺的话谁都会说,可是我不想你失望。”
    他眼底,似乎是虔诚认真的,可是林晚秋还是惴惴地不敢相信。
    偷偷喜欢一个人许多年,最不敢相信的事莫过于如此。
    “我——”林晚秋紧张地攥着衣服下摆,耳边都只剩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拒绝,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可是那些话却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
    “别急着拒绝我,你可以看我表现。”
    白沭北打断她,嘴角竟还带着浅浅笑痕,林晚秋有些无措地别开眼,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有些惊惧。
    直到此刻她还是清醒地知道白沭北不爱她,可是六年过去了,他对顾安宁还剩多少感情呢?这么想或许有些卑劣,可是她实在太喜欢这个男人了,爱的那么小心那么没有尊严,甚至为他给予的一点点余温就窃喜很久。
    有个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摆在面前,她会迟疑慌乱都是情理之中。
    想拒绝,却没能第一时间说出口,心思复杂地和他一路缄默,再抬眼时发现车子停在了一家餐厅前面。
    白沭北俯身过来替她解安全带,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气味儿让她紧张的紧贴椅背。
    白沭北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异常满意,林晚秋果然吃这一套,这么细想一下,她偶尔跟个小刺猬似得扎自己一下,也挺有趣。
    “先吃饭。”白沭北伸手将她耳侧的发丝撩开,指尖轻轻拂过她粉嫩的耳垂。
    她果然怔了怔,身体明显有片刻的僵硬。白沭北嘴角勾了勾,却没再继续下去,退开些许下了车。
    林晚秋为自己没出息的举动懊恼极了,可是她在白沭北跟前就是这么没出息,只要他稍稍示好就完全乱了方寸。
    醒一醒林晚秋,这男人不是你要得起的!
    狠狠做了心理建设,她这才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23玩火
    “这季的龙虾最好吃,白先生要尝尝吗?”餐厅经理微微俯身,将菜单送到白沭北跟前,眼神略微意外地扫了林晚秋一眼。
    白家大少是这里的常客了,可是带女伴这六年来还是第一次。
    白沭北听了他的介绍,却眼角都未抬一下,继续翻看其它菜色:“不用,她海鲜过敏。”
    林晚秋眼神复杂地抬起头,随即想起白沭北的确是知道她海鲜过敏的。那时候她还正怀着萌萌,而且已经离预产期很近了,家里的保姆不知情,居然给她熬了海鲜汤,当晚就全身又红又痒起了许多疹子。
    她怀萌萌那一年,白沭北虽然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但想来这些事他都是知情的。
    林晚秋心里五味杂陈,之前那些犹疑、忐忑瞬间好像透明气泡一个个“噗噗”地破灭了。这才是现实啊,她怎么险些就昏头昏脑地沦陷了。
    “想什么?”白沭北打断她的思绪,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做工上乘的深色西服紧紧包裹着结实挺拔的身躯,笔挺的姿态看起来分外抢眼。
    他在人群里,依旧是最醒目的那一个。
    林晚秋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欧根纱小黑裙,很便宜,淘宝热卖款。
    这就是差距,理想和现实,永远隔着一场梦的距离。
    她扣了扣指甲,这才直直看着他:“没想什么。”
    白沭北大概也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嘴角微微翘起,带着柔和的弧度:“我以前的确很混蛋,你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你不用有负担,我说过的,为了萌萌我们该试着给对方一个机会。”
    林晚秋想,如果是为了萌萌接受她,的确也能说得过去,只是白沭北的转变还是让她胆战心惊。
    一顿饭吃的很沉闷,大多时候都是白沭北主动挑起话题,可是说不了几句又偃旗息鼓了。他们之间忽然要变得融洽,大概连白沭北自己都不习惯。
    吃完饭白沭北还是坚持送她,林晚秋拗不过,只好又上了他的车。
    白沭北从头到尾都绅士得可以,还给她开车门,好像几天前强迫她的男人不是他一样,林晚秋别扭够了,到了楼下才暗自吁了口气。
    白沭北似乎也别扭,扯了扯领口的扣子,浓眉微蹙:“工作的事儿要我帮忙吗?老三认识不少娱乐公司的人。”
    林晚秋急忙摆手:“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
    她不想依赖白沭北,或者说更想凭自己的力量让他刮目相看,以前已经让他错觉她那么爱财了,现在真的不能再无故倚靠他。
    而且之前已经有其他娱乐公司的人私底下找过她,工作的事儿她并不担心。
    白沭北看她拒绝,眉心拧得更紧,心底隐隐有些不耐,却还是克制着淡淡颔首:“好,需要我帮忙就开口。”
    林晚秋“嗯”了一声,之后两人尴尬对视,她紧紧攥着手包,喉咙莫名发紧:“那我上去了,你开车小心。”
    她都不等他回应,踩着细跟凉鞋就一路跑上了黑漆漆的楼道。
    白沭北忍不住溢出一声笑,为什么她越是这般手足无措他越觉得有意思,比那个见了他便横眉冷对的林晚秋可爱多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果然“怀柔政策”就是好用。
    白沭北转身准备上车,余光微微瞥见车后座的纸箱,这女人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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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秋换了拖鞋,坐在门口的鞋柜上发呆,狠狠搓了搓脸颊,自言自语道:“不能信、不能信,林晚秋,拿出点尊严来。人家追你就答应,太没下限了。”
    话音刚落门板就被叩响了,林晚秋吓了一跳,从猫眼儿往外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楼道里的声控灯一直没人来换,而且拆迁办已经下了最后通知,一个月内必须搬走。
    她以为是街道负责人又来做思想工作,开门就道:“我找到房子就——”
    白沭北怀里抱着她的纸箱,高大身形融于暗色之中,英俊的面容被夜色衬得更加深邃立体,微微挑起眉峰:“不问问是谁就开门?”
    林晚秋讪讪扯了扯唇角,看到他怀里的纸箱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忘记了。”
    白沭北没回答,只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屋子:“不让我进去坐坐。”
    林晚秋踟蹰着,白沭北刚刚才有过“黑历史”,即使他今晚表现很好,她还是有些害怕。万一他再强来,她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和他的力量悬殊究竟有多大她是刚刚才见识过的。
    “已经很晚了。”她支吾着拒绝,小心看了眼他的脸色,“下次吧。”
    白沭北哪里看不懂她迟疑的意思,兀自低笑一声,把东西送进她怀里,趁势倾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林晚秋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那模样真是像极了惊慌失措的小白兔。白沭北险些笑出声,忍耐着咳了一声:“我没那么禽兽,不过你想要,我随时可以。”
    他后面一句话刻意压了音调,反而染了一层情-色气息,林晚秋脸上火辣辣的,几乎可以想象自己此刻有多滑稽。
    白沭北看她这副惶惑不安的模样就更得意了,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倏地吻了上去。
    这次她来不及后退,只是惊慌地瞪着眼,一双透亮的眸子闪着水光,茫然地看着他。离得太近,只能看到他不断裔动的长密睫毛,他的气息充斥了她整个味蕾。
    他口中还带着淡淡的红酒味,甜腻腻的,让她有些忘乎所以。
    他长驱直入,逗着她小巧的丁香,退出时用力吮着她的唇肉,软软的,味道很棒。
    林晚秋呼吸急促地注视着他,他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在她唇上低声絮语:“晚安,别胡乱开门,下次可不一定是我了。”
    林晚秋抿着唇没有说话,白沭北宽厚的掌心落在她发顶轻轻拍了两下,眼底竟带了宠溺的光芒:“傻丫头,一个人住要特别小心。”
    白沭北走后,林晚秋觉得自己的心跳许久都无法平复。
    有些感情原本就在她心底不住滋长着,她妄图将它拦腰斩断,却不料白沭北又燃了一把火,那些渐渐熄灭的火星骤然间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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