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还是一样乐呵呵的说着,摇着头发出‘啧啧’的声音,眼睛都笑眯着了,两边细纹都蹙成一条线。
江云敏听着这些话,也笑眯眯的再不说话,看了一眼佣人,然后低头,一脸满足的摸了摸自己才微微凸起的小腹——
*
“夫人——”在龙阳山庄里,此刻,顾云芷正在三楼的卧室外厅慢悠悠的喝酒。
八二年的拉菲,色红,如人的血,摇曳片刻,品一口,唇齿留香…
她此刻,房里还坐着刚从挪威回来的两姨表妹。
而她变身的一直聘用的从顾家带过来的保镖,站在她面前,身体笔直,恭恭敬敬站在那儿。
“那贱人怎么样了——”女人淡定的喝茶,她旁边的表妹,也是个如花般的人儿,此刻埋着头抹着指甲油。
而此刻,顾云芷漫不经心的问着的那个贱人,就是风明辉在拿着她们的别墅在外面养的那个
第三百一十六章
“少奶奶,医院那边漏了信息,才四个月,少奶奶准备怎么做——”保镖颔首之后,依然站在顾云芷面前,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因为这些私人保镖几乎是一辈子只会为一个主人办事儿,所以,格外的忠诚和诚恳。
是最可信赖的。
有必要,代主人坐牢都是可能的。
正是因为这样,作为他们的主人,对这种家养保镖是非常信任的。
“四个月么——”女人将杯盏优雅的放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唇角轻抿,随即就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随即,眼眸里一抹冷然闪过,也不看她旁边低着头玩的开心的表妹,这个时候的顾云芷凶残的目光阴沉的脸色,如同来至地狱深渊魔鬼。
保镖沉默着不开口——
“哼——!”从红唇里轻吐出来的一个字,眼眸里满满的轻蔑,风明辉!你竟然敢这样漠视我,想当初,为了你风家的产业你要娶我时可不是这样一副模样,而现在,一想到他过去每次见到她那狗腿的模样,跟现在的那完全漠视她,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行为相比,果然是云泥之别啊,一想起这点,顾云芷满满的火,她不是别人,不是那种隐忍软弱的女人,她是顾云芷,谁惹着她顾云芷,结局都只能是一个死字,不,应该是生不如死…
*
而这边,高级的会所里,一身白色套装的冉依颜坐在玻璃桌边,红色的实木地板,红色纯羊毛手工地毯,天花板,琉璃水晶灯,紫色的水晶帘子一格格的垂下来,挨着窗边,光线明亮。
透明的白色玻璃,很厚,手掌抚上去,仿佛根本暖不透,她的心,有些迷茫,也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大的风家,如此多的产业,虽然,在股东会议上,她的确拿到了公司的主动权,暂时还保留了风冿扬股东的位置,但是她也知道,这一切只是暂时,她没有能力,或者说对这里面的东西什么都不懂,她不能撑起整个风家集团,如此,也明白,公司在她手里,也并不算是一个好的出路,可是,怎么办呢,如果交给风明辉,心里的预感明白这更不是好的选择,风明辉,谁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
这是风冿扬曾经千辛万苦留下的东西,所以,她想守着,就算只有一丝希望,那也要试试…
所以,她想破了脑袋,只能这样做,曾经的风冿扬最信任的人,当然只有他最好的朋友林庭圣。
而且,作为林家的董事长的林庭圣,应该是有能力处理得了风家的事务的,他跟风冿扬是好友,不可能看见风家现在落难了而自己置身事外,对林庭圣,并不是她有多相信他,但是,在此刻,这是最折中的办法…
其实,她明白,这件事儿找林庭圣也是有风险的,商场就是战场,现在的风家,无首,就是一块放着的肥肉,既然龙家如此的是想吞并掉这块大肉,一直跟风家并列竞争的林家何尝又不想这样做。
商场,没有永久的朋友,不管风冿扬和林庭圣的关系多好,冉依颜从心里都不能全然的信任林庭圣。
而这样选择,也是无奈之举
而且,她相信,林庭圣怎么都不可能拒绝。
这是帮忙,她知道要接管一个风家,这个任务是多重,需要多操心,但是,林庭圣对管理公司这块是人才,她希望他能帮忙。
所以,她一早约了他在这里等着。
过了几分钟,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拉风的停在这座高级会所面前,坐在这里从玻璃墙可以望出去,车刚停下,泊车小弟就赶紧殷勤的迎上去。
然后,一身白色休闲款的林庭圣的确是现身了。
而,隔着玻璃墙,林庭圣第一眼就瞟到了她坐的位置,他的眼眸,很黑,漆黑,跟以前吊儿郎当的林庭圣有点不一样。
多了一丝沉郁,眉间有意无意的滑下一丝皱褶。
仿佛是情绪有低沉,也看得出眉间有丝疲惫。
这让远远瞟到这一幕的冉依颜的心里无端端的多了一丝异样…
然后,小弟人前人后的忙碌,林大少爷就一路瞟着冉依颜座位的方向朝着店内走进去。
进去之后,折转方向,来到冉依颜坐着的地方。
“你找我——?!”
他的腿很长,站在冉依颜面前,差不多直达女人的腰部,他的身上一如既往的有种很清淡的香水味。
白色的长袖外套,白色的裤子,白色的鞋子。
“嗯——”冉依颜长长的看他一眼,然后这样轻轻的应一声。
“如果对象不是你,可能谁人我都不会出来,我来,也是应该风冿扬——”然后,林大少爷一本正经这样说着,抽出椅子,自径在冉依颜对面坐下。
“我知道——”冉依颜眼看他怔怔的说着,眸子清明,就算风家倒了,可他依然是不可一世的林家大少爷,t市数一数二的豪门大少,风家出现问题,但是,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我知道,是的,否则你何必应小小的一个冉依颜的邀约——”她这样说着,自嘲的笑笑,视线就在落寞的情绪里挪了回来,然后用小勺子给自己面前的茶水里添糖块。
曾经的风冿扬带给她的东西太多了,而现在,他不能了,她依然在借用他的关系去维持这些。
这样一想,她觉得自己欠这个男人的更多。
孽缘,呵,一想,眼泪就要从眶里泛出来,风冿扬,这个男人,他和她从头至尾就是孽缘。
她害得他如此,到头来,她却根本不能轻松撒手走开,依然要为自己所做的留在这里赎罪。
“你把他害惨了——”手指轻巧的拿起面前的茶杯,深邃的眼看向冉依颜,嘴里却自顾的喝着,男人用了一种淡然的口吻却讲出了让冉依颜此刻最灼然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