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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苏茂源放了苏峪这块炙手可热的鲜肉不顾,却是舍近求远望梅止渴!”赵均瑞说着嘴角就露出讽刺的笑意,“还不如他养在内宅不屑一顾的闺门女儿!”
    是啊,苏三公子的差事,若非是圣上极信任欣赏的人,又怎么会将这件事交给他。
    这可是关系到圣上龙体安危的。
    他们世子爷和镇南王都因此亲自前来,唯独苏茂源眼里只有镇南王,瞧不见旁的。
    确实不如八小姐!
    “那九莲庵那边……”王乔说的有些不确定,“还要不要派人守着?”一顿又道,“苏三公子为人聪明谨慎,心中又早有了眉目,我们不用再推波助澜了吧?”
    赵均瑞就摆摆手,道:“苏峪这人虽心细聪明,但是却过于执拗了些。”说着一顿又道,“那边的人还是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事情都有两面,处理应对的方法不同,所得到的结果也就不同,他对苏峪太了解了,他会做的就只会将事情告诉圣上,剔除了隐患,可那又如何圣上难不成会因此削了辽王的爵位?
    所以,即便是圣上知道了,也不过如此,最好的办法,则是顺势而为,寻长生不老药的事情就此打住,满载而归的回到京城。
    既得了圣上的赞誉,又解除了辽王的戒心。
    这才是最恰当的方法。
    只是,他怕苏峪虽能想到,却不愿去冒险或者是欺君,不过,这也正是苏峪能被圣上信任和欣赏的地方!
    “那苏公子若真和世子爷想的一样,将来事发我们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九莲庵可是在北平,他们若是这么做岂不是正合了辽王的意,将来事发世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简王的嫌疑。
    “想到又如何!”赵均瑞说着人已经穿过了外院的仪门,径直朝侧门而去,一路上此起彼伏的行礼他皆是含笑点头,昂首阔步的走过,“我们害怕,可有人比我们更害怕!”他说的是苏茂渠。
    王乔听着就点了点头,暗暗叹服世子爷的手段,这一行来永平果然没有白来,他们能不动手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全是因为世子爷的细微观察以及周密的部署。
    接下来,他们只要静待佳音即可。
    巷子内,毓敏郡主远远的朝这边招手,赵均瑞微微一笑,淡淡的神情变的越发的柔和,他头也不回对王乔道:“想办法将辽东金矿的事传回京城。”
    王乔应是,赵均瑞已经走到毓敏郡主那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兄妹二人笑着上了车。
    “郡王。”柳卿毅脸色很难看,想到柳姨娘和苏容玉这会儿正生死未卜,他心中如着了火一般,焦急万分,“今天的事情,怎么会……”怎么就发生变故了呢,他想不明白!
    镇南王亦是阴沉着脸,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柳卿毅,就问道:“你可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柳卿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依旧是问道,“什么事?”
    镇南王就将今天蓉卿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九莲庵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她怎么会知道!”柳卿毅几乎要跳起来,“郡王确定她所指的,就是静慈师太的长生不老秘方?”
    镇南王冷冷的看着他,忽然问道:“你说呢?”柳卿毅心中就是一冷,立刻否定道,“这件事我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属下也知事情重大,如何能轻易道出。”
    “是吗?”镇南王端了茶盅悠悠的吃了一口,又看着柳卿毅,“你的那位好表妹呢?”
    柳卿毅面色煞白,立刻摇着头:“表妹她什么都不知道。”顿了顿又觉得说服力不够,“她什么都不懂,说了她也不会明白!”
    镇南王不过试探他,柳卿毅说完他便靠在了椅背上,脑子里将今日蓉卿所言所行又想了一遍,这个女人胆子太大心机也太深,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可是九莲庵的事情父王部署了这么久,若就是这样半途而废又岂止是可惜而已。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苏峪将长生不老的秘方献给圣上,到时候不管是苏茂渠,简王甚至是太子,都会脱不了干系,他们只要等着一箭三雕的好事成即可。
    可是连苏蓉卿都知道了九莲庵的事,那么苏峪呢,还有赵均瑞呢?
    他有些烦躁的站起来,一时做了不了决定,三日后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九莲庵。
    会不会是个陷阱,引他入瓮?
    苏峪没有这个本事,他太了解苏峪,他若是知道只会一封密折呈到京中,然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苏峪并不知道,可是赵均瑞呢,他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他查过他来永平后的行踪,整日里只是吃吃喝喝,便是连他身边的王乔也只是待在他身边,并未有可疑之处。
    他又想到当初去九莲庵刺杀父王的那些刺客,虽不曾确认那几个人的身份,但是却可以确定他们已在追杀途中落崖而亡,那三具尸体他还亲眼见过,所以他们不可能有机会传递消息,即便传了也不可能发现父王去九莲庵的真正目的。
    他摇摇头,思绪又转了回来,既然苏峪和赵均瑞都不知道,那为何苏蓉卿知道了?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苏蓉卿在十几日前还住在九莲庵中,难道她在庵庙之中发现了什么?
    有可能!
    这个女人,他真是小看她了,原以为她不过和别的女人一样,整日只知道勾心斗角,现在却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
    “郡王!”柳卿毅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出声道,“您……”他不弄明白镇南王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姑父和姑母必定会问他,到时候他也不知道如何回话。
    镇南王回神过来,看着柳卿毅,柳卿毅就道:“今天的事……”不敢说要解释,只能这般的暗示。
    “没什么。”镇南王不耐烦的摆手道,“她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不过吃点皮肉之苦有何干。”说着一顿站了起来,“走,找苏峪吃酒去!”
    柳卿毅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只得垂手跟在后面。
    柳姨娘趴在那里,冲着冬梅就是一顿数落,怒着问道:“二爷,这会儿外院也散席,你去帮我把二爷请来。”
    “二爷去太夫人那边了。”冬梅小心翼翼的说着,又动了动手中的药瓶,“姨娘,奴婢帮您上药吧。”
    柳姨娘脸色一冷,烦躁的摆着手:“上吧,上吧。”自己趴在床上不停的想着今天的事情,镇南王是怎么了,好好的事情怎么反悔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背上撕裂的痛,令她一缩怒火又拱了起来,她生生忍了下去,就越发觉得今天的事情莫名其妙,太夫人打她她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是终归怒难平,婚事虽得了可是容玉的名声也丢了,这往后她们母女还怎么做人。
    “下手这么重,你是想要我死是不是?”柳姨娘疼的一惊,顾不得疼翻坐起来啪的一声,就扇了冬梅一耳光,随后又哎呦一声瘫倒在床上,后背和臀上又沁出血丝来,她怒骂道,“你这个蠢货,上点药都不会,要你作何用!”
    冬梅委屈的捂住脸,拿着药瓶子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哭丧呢。”柳姨娘瞪着她,“给我滚!”冬梅就将瓶子朝床头一放,捂着脸就跑了出去,恰碰见管妈妈从外面进来,瞧见冬梅就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掀了帘子进来,安慰道,“姨娘可生不得怒,若不然伤口要化脓的。”说完,拿了药瓶子给柳姨娘上药。
    “查的怎么样?”柳姨娘直接问道,管妈妈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溃破的地方,一边小声道,“……当时陶妈妈来问八小姐事情,八小姐就拉着陶妈妈去小花园里说话,可陶妈妈不过说了几句就走了,但八小姐却足足两柱香的功夫才回来。”说着一顿又道,“六小姐送八小姐去荣月居时,明期曾回来说要提一壶茶回去,奴婢当时还留了心,可也没有瞧出什么来,所以就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明期回来分明就是来取八小姐喝剩的那半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