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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总觉得那段记忆极其的重要。
    到了下半夜她迷迷糊糊睡着,天才放亮她便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身的冷汗……
    “小姐做噩梦了?”明期习以为常的打了热水过来,又拿了干净的里衣在炉子上烘热递给蓉卿,“二老爷那边又去请大夫了。说是昨晚烧的厉害,五少爷守了一夜,早上急匆匆的出了门。”
    “嗯。”蓉卿换着衣裳,一件一件接着明期烘热的袄子褙子,问道,“柳姨娘去慈安堂了吗?”
    “柳姨娘没去。”明期见蓉卿穿好了夹袄,就拽了帐边的铜勾将帐子勾上,扶着她起床又穿了褙子,问道:“小姐一会儿要去慈安堂吗?”
    “嗯。”蓉卿梳洗好,明兰已经提了早饭过来,笑着道,“秦妈妈一早上带着两个妈妈来了,说不要惊动您,这会儿在院子里除草呢,说是枯草留着败兴。”说着将食盒打开,一样样的点心摆在桌子上,“她还让奴婢问问小姐,可要移一些花草过来,有一些便是冬日里也不败,种在院子里头也多些生气。”
    “是吗。”蓉卿喝了茶在和桌边坐了下来,笑着道,“那让她弄吧。”这个秦妈妈到是个不欠人情的,刚帮着她缓了租子,她就带着人来锄草栽花。
    吃了早饭,蓉卿出去,果然见秦妈妈带着两个面生的婆子弓着腰在墙边收拾,蓉卿走了过去:“让她们收拾就成了,妈妈手里也不轻快,别累着了。”
    “八小姐。”秦妈妈领着两个婆子蹲身行礼,笑着道,“举手之劳,八小姐客气了。”
    蓉卿微微颔首,就不再多说什么,带着明期和明兰就出了竹园去了慈安堂。
    院子里,代扇领着丫头们进进出出的,药香弥漫,她掀了暖阁的帘子,就瞧见太夫人撑着头坐在炕上,旁边坐着二夫人苏容君,还有一位面生的男子,约莫四十出头穿着墨绿的夹袄,拢着袖子弓着腰站在正中。
    她过去行了礼:“祖母!”又朝二夫人蹲了蹲,二夫人点了点头她就在苏容君的身边坐了下来。
    太夫人睁开了眼睛,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一夜都没有休息好,她看了眼蓉卿,对那中年男子道:“唐总管先回去吧,老二这些日子就住在我这里,那边你就留神费心管管了。”
    原来是偏院的管事。
    “是。”唐总管迅速扫了眼蓉卿,微微欠了欠身算做了行礼,回道,“只是小人奉二老爷的命,今儿就要动身去一趟辽东,那边的事就只能指给暮春管了。”他顿了顿又道,“所以连走前想来探望一下二老爷,顺便回禀一下院子里的事。”
    暮春?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少年?
    “你去辽东?”太夫人看着唐总管,显得有些意外,“说是什么事了吗?”左右不过是为了金矿或是是柳甫的事情。
    “昨天刘公子来信了,说是柳大爷下了大狱,二老爷让老奴过去瞧瞧,若是能救使钱也好还是打点也罢,总要尽一份力,若是救不出来也问问后世如何安排,帮着刘公子一把。”
    毕竟是自己的侄子,太夫人就没有反对,点头道:“那你去吧。”顿了顿又问道,“身上银子可够?”
    唐总管就点了头回道:“银子是够的,只是……”他又看了眼蓉卿,顿了顿为难的道,“只是小人一走,那边院子里的过的就可能有些捉襟见肘了,这个月能不能请八小姐将月例提前支给我们,若不然,只怕这个年也……”
    原来偏院里的开销,是总正院走的,蓉卿前面在账薄上并没有看到。
    蓉卿也朝太夫人看去,太夫人显得有些不悦,她想了想还是接了唐总管的话:“我也是刚接手的,前面倒是不知道偏院的月例是从正院走的,所以就不清楚往昔的旧例是什么境况,唐总管手中可有账薄,若是方便拿来与我瞧瞧,我也好和赵总管商议着定。”
    “有,有。”唐总管点着头道,“小人稍后就让人给您送过来。”蓉卿就点了点头,唐总管就朝太夫人揖了揖道,“那小人就去隔壁探望二老爷,午时前就启程。”
    太夫人点了点头:“去吧。路上担心点。”唐总管行了礼就退出了暖阁。
    “佩娟。”太夫人看着二夫人,就道,“这段时间家里事情多,又是临近过年。你若是走了八丫头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何况你还带着她一起出门。”略顿了顿,“我看还是等开了年再议吧。”
    蓉卿微愣,就朝二夫人看去,没有想到二夫人和太夫人提了回娘家的事情。
    “好。”二夫人也不强求,轻声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站了起来,朝太夫人行礼退了出去。
    太夫人随即就沉了脸,皱着眉头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在怒二夫人没有去看望苏茂源?
    “你们去看看你们的父亲吧。”太夫人看着两人,“昨晚你们五哥守了一夜,一早上又亲自去请大夫,我怕他熬不住就让他回去歇着了。”一顿又道,“这几日你们兄妹轮流守着,虽有下人在旁边,可总不比你们儿女精心。”
    让她们守着?蓉卿和苏容君对视一眼,双双点头应是。
    “我先去吧。”出了暖阁,苏容君指了指隔壁的厢房,“你还有事就先忙去,这里就别管了。”她是怕苏茂源待会儿醒了见蓉卿在身边服侍,又发起怒来。
    蓉卿朝厢房里看了看,虽垂着厚棉布帘子,但里头的说话声依旧能听见,似乎是唐总管在说着什么,听不清楚。
    “走吧。”苏容君推着蓉卿,她自己转身掀了帘子进了厢房里。
    蓉卿就去了厨房,端妈妈不知因为什么事,正和钱妈妈在争着什么,蓉卿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端妈妈见蓉卿过来,蹲身行了礼就迫不及待的回道,“奴婢让钱妈妈订了一百斤的猪肉,说是这两日就送到厨房来的,可这眼见着都快过十五了,也没有瞧见肉!”
    蓉卿就朝钱妈妈看去,钱妈妈就为难的解释道:“上个月太夫人寿宴就送了二百斤进来,原是和那家接着订的,谁知道临近过年他家又没了老子,一团乱莫说肉便是猪也寻不着,可这会儿到年关了别处该订的也都订了,奴婢就和端妈妈说,府里腌了许多的腊肉,实在不成就用腊肉代替一下。”
    “这怎么成。”端妈妈急的红了眼,“妈妈也是当家作主的人,怎么就不懂鲜肉和腊肉的区别,你让我去替代,那你就先去问问那几个厨子可能做出来。”
    钱妈妈还要说什么,就见蓉卿摆摆手:“好了,别吵了,便是吵翻了屋顶也掉不下半斤的肉的。”对钱妈妈道,“你寻了崔管事帮你一帮,城西没有就去城东瞧瞧,一百斤也不多,总能匀出来的。”
    钱妈妈张嘴动了动,还是点了头道:“奴婢这就去寻崔管事。”说完看了眼端妈妈,就出了厨房。
    “为这点事吵什么。”蓉卿斥责端妈妈,“快去做事吧!”端妈妈有些羞愧,垂头应是,蓉卿又道,“一会儿给二老爷那边炖些百合莲子粥送去,稀一点。”
    “奴婢知道了。”端妈妈在围裙上擦了手,就回了厨房。
    蓉卿就去了外院寻苏峪,他正埋头在桌上写信,见蓉卿进来也不停笔,闷声问道:“怎么想到来我这里。”蓉卿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三哥在写什么。”
    “今年不在家过年,总要写封信回去。”苏峪牵了信纸吹了吹,晾干了墨放进了信封里,抬头看着蓉卿:“二叔可醒了?”
    “没有。早上又换了个大夫。”蓉卿接了茶盅朝沉香道谢,看着苏峪道,“偏院的唐总管今儿要去辽东,听说柳大爷下狱了?”
    苏峪就点了点头,回道:“京中弹劾的奏折雪片一样,辽王如何能顶得住,总要拉一个替死鬼出来。”又似笑非笑的道,“不是柳甫也会是王甫张甫,总归得有个人替了这黑锅,唐总管去也不过是去收尸罢了。”
    蓉卿拧了拧眉头,若是柳甫没了,柳姨娘就算是彻底断了势了吧!
    她到是不奇怪辽王会这么做,总不能让他出来认罪。
    “赵均瑞来信了。”苏峪指了指桌上的一封未署名的牛皮信封,“说是到了北平,一切安好,还邀我们去北平。”说完好奇的看着蓉卿,“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悉了。”
    蓉卿挑眉,露出我怎么知道的表情:“他不过客气的邀请罢了,我和他不过说了几句话,也不曾打过交道,他如何能邀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