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咖啊，不知道能不能肝得出来。
    第33章
    同一时间, 帝国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校区。
    贺存停好浮空车下来，抬头看了眼钟楼。
    他想好要送棠月里植苗做礼物, 可他本人对植物学没有过任何研究。
    不过他的姐姐贺宁却是这里的毕业生。
    贺宁毕业后就离开了首都星，常年在各个星球辗转着培育植物做研究, 非常忙，今天刚好被邀请回学校开讲座, 他就来这里找贺宁给一些专业的意见。
    “你的邮件我看到了。”贺宁开完讲座，回到休息室，对等在这里的贺存说，“怎么突然对植物感兴趣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一看植物大百科就犯困。”
    她一边说一边脱掉西装外套，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等她放下水杯, 贺存仍然没有说话，贺宁抬头看他：“不能说？”
    贺存犹豫了一下，说：“是。”
    贺宁扬起眉，却没有因此而生气, 反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调侃道：“哦～有小秘密了。”
    贺存不置可否, 平静地与贺宁对视, 贺宁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无趣地“啧”了一声。
    “还是小时候的你比较可爱啊, 怎么就长成个面瘫呢，没意思。”贺宁语重心长地说, “你这样不会受女孩欢迎的你知不知道, 别浪费你那张帅脸啊，要会笑, 来——笑一个！”
    贺存难得有些无奈：“姐。”
    “好好，说正事。”贺宁举手作投降状，“柏木、女贞、楝树、榆树……等等很多植物都能一定程度抗污染，就看你要抗什么污染和污染程度。”
    贺存提前做过功课，说：“主要是核辐射，还有二氧化硫、二氧化氮、甲烷、二氧芑……”
    “战争污染。”贺宁表示了解，她又喝了口水，一旦说起专业她就非常认真严谨，“污染等级呢？”
    贺存说：“跟你的调职地一样，是颗废弃星，具体的我还不知道，可能在3s以上。”
    污染等级到a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严重一点的会对健康造成伤害，而到s级，这颗星球就会被废弃，人类全部移居。
    贺存说完就看着贺宁，贺宁听到他的话，顿时安静下来，双手环上胸前，指尖若有似无地一下一下在手臂上敲着。
    休息室里静默了一瞬，而后她扬了下眉，转头问一旁的助理：“你告诉他我被调职的？”
    “我……”助理求助地看向贺存。
    贺存说：“来这里的路上我碰到了贺钰，他说了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我问了你助理。”
    “贺钰？”
    贺宁淡淡嗤一声。
    ……
    逛完商场后，棠月里见阿芙萝对广告屏中一闪而过的机甲感兴趣，便带着她去游戏厅玩了会儿。
    游戏厅的模拟机甲舱和军校训练用的不同，机甲数据库比较单一，操作也更简单，但第一次接触机甲的阿芙萝玩得非常开心。
    之后，她们拎着大包小包走进一家猫咖休息。
    这里的猫都不怕生，喵喵叫着主动过来贴贴。
    咖啡和甜点上来，棠月里一边抚摸猫猫过着手瘾，一边教阿芙萝用光脑。
    阿芙萝对这个世界的高科技啧啧称奇，她很快学会了怎么上网，便捧着光脑津津有味地刷起论坛。
    这论坛是个豪门八卦的分享地，她从上往下看下来，就见一整个版面上，“贺钰”这个名字的出镜率非常高。
    像什么“贺钰的新女友竟然是她？！”、“盘点贺钰历任女友的颜值”、“大胆猜测贺钰这次的女友交往不会超过3天”……
    魅魔是女性为尊的种族，阿芙萝对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不感兴趣，她撇撇嘴，继续往下看去，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较有兴趣的贴子。
    “黑寡妇与凤凰男。”
    这“黑寡妇”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但“凤凰男”……凤凰男……男凤凰？阿芙萝福至心灵：“领主大人，这说的是凤前辈吗？”
    棠月里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咳咳咳，不、不是，咳。”
    ……凤煌风评被害。
    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这事。
    棠月里拿纸巾擦擦嘴，给阿芙萝科普凤凰男的意思，顺便扫了眼贴子的内容，好巧不巧，这则贴子讲的仍然是贺家的事。
    八卦里的男女主角是贺存的父亲和继母。
    贺父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开着家小商场，后通过与商界上游的棠家联姻，商场越开越大，从普通有钱变成非常有钱。
    而当钱赚够了，接下来就要权了，于是，贺父跟一位子爵小姐搞上了。
    这位子爵小姐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她本来是个普普通通女子高中生，期间勤工俭学去一位子爵家做女佣，做着做着就升级成了女主人。
    子爵比她大了三十几岁，无父无母丧妻无后，正值壮年但身体不好，婚后没多久就过世了，之后，她在财产争夺战里战胜一堆旁支亲戚，承袭了爵位，但子爵家财产不多，贵族的人情往来又十分烧钱，正好这时，贺父出现了。
    两人一拍即合，在一起后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没过多久，棠家因继承人失踪而陷入混乱，还受到多方打压，贺父看准时机迅速离婚，将棠家吞并，然后就和子爵小姐结婚。
    棠月里以前看过这八卦，虽然不是同一则贴子，但贺家的事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会上网冲浪的人都知道。
    前几年，众人还对贺父和这位子爵小姐十分之鄙夷，贵族们更是对其不屑一顾，毕竟，他们俩的事放在贵族里根本不算什么，但闹到明面上搞得人尽皆知就十分掉价了。
    可近年来，不知是否因为贺家越做越大，贵族们逐渐不再说什么，而民众的风向也全都变了。
    比如这则贴子下面的评论：
    8l：好家伙，什么锅配什么盖。
    9l：双恶人，原配实惨。
    12l：凤凰男去死凤凰男去死凤凰男去死！
    13l：楼上的理智点，成年人了当然搞事业重要，你们说这俩谁利用了谁，谁占的好处多一点。
    14l：这俩不知道，但赢家肯定是他们的儿子贺钰。
    15l：那不一定吧，贺宁在科研院，贺存又是帝大指挥系首席，珠玉在前，而贺钰，除了一个月交十个女朋友他还会干啥（长得还没贺存帅）。
    16l：天真了，原配的孩子再优秀又怎样，他们没后台啊。
    17l：确实，我爸爸的同事的邻居的堂妹的男朋友的同学去年进科研院实习，据内部消息，贺宁最近手上一个s级项目被抢，听说原本已经快完成了，这下直接给别人做了嫁衣，她的新任务要去废弃星，现在她手下已经很多人申请转组了。
    ……
    “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贺宁的眼睛长得和贺存很像，当她不笑的时候，会显得特别冷淡。
    “我不是小孩子了。”
    贺存面无表情地与贺宁对视，两双相似的冷淡的眼睛，造成的低气压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贺家的八卦全星际都知道，助理不想卷入接下来的豪门伦理之中，只好顶着冷气压，硬着头皮开口：“贺宁老师，我先去整理资料了。”
    贺宁挥挥手，助理如蒙大赦，飞速开溜。
    “……”助理表现出的松了口气的怂样太过明显，贺宁不忍直视地叹了口气。
    不过被这一打岔，原本紧张的气氛也有所缓和。
    “那对狗男女的事情、妈妈的仇、棠家的仇，妈妈自己会报。”贺宁转回头，对贺存说，“你和我就安安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是妈妈的意思。”
    “但他们还在打压你。”贺存说，“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实验快完成的时候被——”
    贺宁说：“贺存。”
    贺宁站到他面前，在男生抬眸时，忽地抬手按上他的头，狠狠揉了几下。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呢。”
    贺存：“。”
    贺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发型！”
    贺存：“。”
    他抿起唇，用眼神问：究竟谁比较幼稚。
    贺·罪魁祸首·宁笑够了，转身回去坐下。
    “我是研究员，探索未知就是我的工作。”
    她说：“项目被抢又怎么样呢，完成实验的人是我，获得成果与知识的人也是我，这就够了。”
    贺宁看着自己的弟弟，问他道：“难道你做想指挥是为了功名才去做的吗？”
    贺存整理着发型，闻言他顿了顿，说：“不是。”但也没有特别的原因。
    “——其实你回答‘是’也没什么关系，”贺宁与他对视了会儿，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别站着了，坐。”
    她示意旁边的凳子，然后手肘撑到桌子上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道：“那女人自以为把我调去废弃星是打压我，可对于我来说，在废弃星做进化植物的培育，可比待在帝国研究怎样让玫瑰开出一整个色卡的颜色要有意义多了。”
    她想到什么，微微垂眸：“如果舅舅还在科研院，也一定会……”
    贺存听她提起棠浔时心里就一突，他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道：“舅舅他——”
    “所以安心啦！”贺宁猛然睁开眼，拍拍贺存的肩膀，“你就在这里等着你姐我去废弃星种出个无敌结实的防风草，跌破那群人的狗眼！”
    ——舅舅已经不在了。
    贺存动了动唇。
    棠浔走时他还没有出生，但他见过家里很多贺宁和舅舅一起拍的照片，知道贺宁整个童年时期最爱粘着的人是棠浔，如今进研究院也是受了棠浔的影响。
    他想告诉贺宁舅舅去世的消息，被打断后却又有些不忍开口了，顿了一下，他忽然注意到贺宁话里的其他关键词。
    “你这次的任务是培育防风草？”
    “是啊。”贺宁说，“我自己选的。”
    贺存微怔，脑子里浮现出了在蓝星上看见的，那圈由防风草构筑的铜墙铁壁。
    贺宁说：“如果让防风草再进化一点，那么台风灾害将不再是威胁。”
    贺存回过神，说：“普通星球有屏障来抵御台风，需要防风草的是装不起屏障的荒星垃圾星和废弃星，那些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三种星球的死活。”
    他用一种非常冷静的语气陈述道：“他们就是要把你从核心研究里摘出去，边缘化你。”
    “哎你那眼神，”贺宁仿佛根本没听他的话，“嘶”了声道，“你们学指挥的是不是有门课程叫作‘如何用眼神恐吓人’？”